“所以你已经被他击垮了,是吗?”云素轻轻拍打了一下素衫女子的肩膀,女子紧绷的身子为之一颤,“你不相信自己还有希望,只是背负着仇恨和愤怒,忍辱负重地活下去,对不对?哎呀,这种苦恼,这种倔强,对你瘦弱的身体是何等沉重的负担啊,真让人忍不住想要怜惜一下呢……”
云素说话的同时,手指顺着素衫女子肩膀滑下去,抚摸着她光滑的脊背,勾起的嘴角暗藏一抹邪恶。
她阴阳怪气的语调终于让女子醒悟过来,恼道:“你在愚弄我?”
“哪里。”云素摇头,“算不上愚弄,我只是在嘲笑你。”
素衫女子愤怒地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精灵般秀丽的女孩。明明自己还想帮助她,她反而恩将仇报……
云素叹息道:“难道你不相信,你所遭受的屈辱只是暂时的吗?你却自甘**于其中,而忽略了其他所有,也放弃了浴火重生的机会。这就是你,一个永远悲惨、永远绝望、永远不会翻身的你。任何安慰都对你无用,所以我只能嘲笑咯。”
“你懂什么,我根本——”
素衫女子话没说完,云素飞快地在她手背上点了一下,道:“别着急,想想我说的话吧。”
素衫女子意外地安静下来,似乎陷入了沉思。
江遥一直注意着云素的小动作,猜想她是不是在女子身上做了什么手脚。这时候马车突然停下来,赶车人的嗓音从前面传来:“三位,我们已经到了。”
云素先走下车,丢给车夫一小块碎银,道了声“不用找了”便往星院大门走去。江遥身边的素衫女子呆坐了几个呼吸的时间才回过神来,急匆匆跳下车,钱也没给就逃命似的一溜烟小跑奔向星院。还好车夫正拿着那块碎银欢天喜地,也没顾得上她。
江遥最后下车,目送那素衫女子的背影跑远,心里暗暗猜测她的身份。
在被惜花公子奸污的女子之中,最有名的莫过于苏雪儿、金燕子、画眉姑娘、百里无痕几人,她是其中哪一位?
他目光凝注下,看见素衫女子施展身法,三步并作两步行到星院门口的石狮前,那里立着一名身着红裳、手持齐眉棍的女子,好像正在等她。
樊杏儿!
江遥微微一惊。这女子原来与樊杏儿认识!那么她来星院是来找樊杏儿对付惜花公子的么?
素衫女子与樊杏儿交谈几句,樊杏儿的目光便往江遥这边转来。<>看清江遥的面容时,她似乎也吃了一惊。
“惜花公子!”樊杏儿高叫。
江遥心虚地足下一顿。
正往前走的云素闻言也停住脚步,面上露出淡淡的笑意,道:“遥哥哥,你走快点啊。”
江遥嗯了一声,硬着头皮走到云素身旁,离门口的石狮已经不远。
樊杏儿转头瞄了一眼百里无痕,怒道:“这个畜生又把你——?”后半截话她说不出口,几根手指在空中屈伸几下,也没比划出什么来。
百里无痕沉默以对。
樊杏儿将齐眉棍往地面重重顿了一下,怒气冲冲地朝江遥走来。
江遥远远就叫道:“误会!误会!我今晚碰都没碰她!”
“住嘴!”江遥不开口还好,他这一开口,樊杏儿眼中的杀气愈发惊人,“你这畜生,今天我就要你为曾经所犯下的罪孽付出代价!”
江遥眼见一张嘴已经说不清楚了,也只好准备迎战。樊杏儿的实力他是清楚的,凭自己现在的状态不可能跟她正面硬拼,也只好先周旋再见机行事了。
这时云素却向前跨出一步,拦在了江遥身前。
“姐姐可否听我一言?”她望着樊杏儿道。
“让开!”樊杏儿一挥齐眉棍,指向云素胸口。
云素两只大眼睛一眨不眨,轻声细气地道:“姐姐若想伤害江郎,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吧。”
“你走开!”樊杏儿怒目圆睁,叱喝道。
她这一吼伴随着无边煞气,可谓威风凛凛,一般星院里的寻常男子恐怕都得吓得腿软脚软。
云素却寸步不让地与她对视,口中道:“我可以为江郎作证,他已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再也不会干坏事了。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姐姐何不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呢?”
后边的江遥连连点头:“对,我已经重新做人了!”
“以前的账没那么容易就算了!”樊杏儿瞪着江遥,眼眶中快要喷出火来,“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戴**的恶贼就是你!今天老账新账,在此一并了结吧!”
樊杏儿扬起齐眉棍,云素的面色亦是一冷,伸出了毫无血色的苍白右手。<>眼看着一场恶战不可避免,却在这时冷不丁从后方星院大门处传来一声疾呼——
“樊姑娘,请住手!”
樊杏儿动作凝固在半途,只觉得这个嗓音有些耳熟,但在敌人面前也无暇回头,只凭脑中的一点印象来寻思,身后这个甜美动人的嗓音的主人到底是……
江遥则已经看清了来人的模样,面上露出欣喜之色,叫了一声:“林姑娘!”
林曦快步走到近处,看了一眼场中情形,便迈步走入樊杏儿与云素之间,脸朝着樊杏儿道:“樊姑娘,这位江公子是我的朋友,他被人污蔑为惜花公子,但我以性命担保他是清白的。请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跟他动手,好吗?”
“他是清白的?”樊杏儿皱了皱眉头,明显露出不信的神色,“如此来说,伤害无痕的那个畜生难道另有其人?”
“就是他!”后方的素衫女子叫起来,音调都因激动而变了形,“身高、样貌一样不差,就算他化成灰我也认得!”
林曦叹了一口气道:“世上身形相似的人不在少数,至于样貌,樊姑娘听说过**么?”
樊杏儿眼神一动:“你是说……”她视线又越过林曦肩头,落在江遥的侧脸上,神情显得有几分怪异。她第一次见识**,还是通过江遥的手段,这叫她如何相信林曦的辩解之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