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华林听陈华说他正面临步步逼近的危险,不屑地笑了笑,说:“陈先生,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要瑶瑶和她母亲平安无事,我老朽一个,要杀要剐随他们去。”
陈华不以为然地说:“顾总,你这话我顶不爱听。你现在既是天华集团的主心骨,又是瑶瑶和刘阿姨的顶梁柱,怎么能如此看轻自己的生命?对付周英华、顾琛这样心肠歹毒、阴狠狡诈之人,我们不能有任何侥幸的心理,应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跟他们抗争到底,你觉得呢?”
顾华林点点头,说:“也是,如果我死了,周英华母子就会更加变本加厉地对付瑶瑶和她母亲,那样她们母女更危险。我听你的,以后稍微注意一点,防范一下就差不多了。”
随后,顾华林带路,先将陈华和苏嘉瑶带到了西鹿湖的那栋别墅里面,又打电话叫来跟随陈华他们去龙盘山的那四个保镖,吩咐他们听陈华的指挥,注意警戒好别墅周围,便亲自驾车去金沙名苑接刘丽萍,同时给苏嘉瑶去准备随身物品。
大概十一点左右,刘丽萍和另外两个保镖手里提着大包小包,在顾华林的引领下走进别墅。
接下来,陈华用一个小时的时间,仔细查看了一下别墅的电子保安系统,发现顾华林为了苏嘉瑶母女的安全,真的是花费了巨大的心思和财力物力,这里面的保安系统可谓是全方位、全覆盖,竟然没留下什么死角。
为了确保苏嘉瑶的安全,陈华建议:苏嘉瑶和刘丽萍睡到二楼的一个套房的里间,自己则睡在外面那一间。
当听到这个建议后,刘丽萍有点犹豫地低声问苏嘉瑶:“瑶瑶,你觉得陈先生这样安排,你方不方便?”
苏嘉瑶脸一红,瞟了陈华一眼,低声说:“妈,这有什么不方便的?陈先生这是为我的安全着想,有他睡在我们的外间,我们心里也踏实一点,对不对?”
刘丽萍点了点头,便和苏嘉瑶一起给陈华整理铺盖,顾华林则忙上忙下地检查那些监控设备,又打电话叫来了几个保安人员,让他们二十四小时轮班盯着监控电视,尤其要注意别墅周围的异常情况。
以后的几天,陈华就一直呆在这栋别墅里,每天打坐练功,陪苏嘉瑶母女散步,时不时还露一手厨艺,日子倒也过得逍遥自在。
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那天刘雄武安排武警和特警到周英华所在的别墅小区搜捕,但一无所获。
于是,当天晚上,星沙市公安局便发出了通缉令,并安排警力在全市范围内进行地毯式清查,但最终也毫无线索。
这天中午,陈华刚刚与刘丽萍和苏嘉瑶母女一起吃过饭,忽然从天华集团传来消息:顾华林突然发病,而且病情严重,现在已经送到了天华医科大学附属二医院,正在进行抢救。
陈华一听这个消息,不知为什么,心忽然往下一沉,敏感地意识到顾华林这个病生得有点不同寻常。
于是,他与苏嘉瑶母女心急火燎地赶到附属二医院,在抢救室外呆了十几分钟后,一个医生出来告诉他们:病人始终昏迷不醒,采取了各种抢救措施都没有效果,让他们进去看一看。
刘丽萍与苏嘉瑶赶紧冲进抢救室,陈华也跟着进去,只见顾华林脸色苍白地躺在抢救床上,几个医生满头大汗地站在旁边,束手无策。
“你们是病人的家属吗?”
一个医生问刘丽萍和苏嘉瑶。
刘丽萍迟疑了一下,苏嘉瑶马上抢着答道:“医生,我是他的女儿,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医生点点头,指指顾华林说:“我们已经抢救了四十多分钟,各种抢救手段都尝试了,但一点效果也没有,病人始终昏迷不醒,而且也完全找不到他的病因。你既然是病人的家属,应该对他的过往病史比较清楚。他以前得过什么病?有没有发生过像今天这样的情况?”
苏嘉瑶迟疑了一下,说:“以前我不知道,但近五年来,我从未见他发过病,身体一直非常健康。”
医生有点困惑地摇摇头,说:“这就不好办了,只能等CT和血液检查的结果了。你们既然是家属,我提醒你们一下:病人现在非常危险,随时都可能发生不测,你们要有一点思想准备。”
刘丽萍和苏嘉瑶听到这句话,两个人眼圈都是一红,注目凝视着昏迷不醒的顾华林,泪水渐渐盈满了眼眶。
陈华对医生说:“大夫,我们想单独跟病人待十几分钟,可以吗?”
几个医生用怪异的神色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说:“当然可以。不过,如果这十几分钟内病人发生了意外,你们可不要讲责任推给我们。”
“不会的,请放心吧!”
待医生走出抢救室后,陈华低声对刘丽萍母女说:“你们先别急,我用混元功给顾总治疗一下试试。”
刘丽萍和苏嘉瑶眼睛一亮,立即止住了眼泪,用欣喜和期待的目光看着他。
陈华走到顾华林床头,双掌分别按住他的上丹田和下丹田两个穴位,运气于掌,将两股混元真气源源不断地注入他的体内。
然而,真气刚刚进入穴道,陈华忽然觉得自己的双掌像被两根细针刺了一下,一股彻骨的寒意从掌心迅速蹿进自己的经脉中,身子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只觉得全身一片冰凉,就如堕进了千年冰窟一样。
陈华大惊失色,赶紧撤回了手掌,目瞪口呆地看着顾华林,惊愕得半响说不出话来。
刘丽萍和苏嘉瑶见他忽然撤回手掌,而且神色大变,顿感不妙,忙问:“陈先生,怎么回事?”
陈华摊开自己的双掌,左瞧又瞧,困惑地说:“顾总这病很古怪,体内好像有寒冰一样的气流,阻挡我的混元真气。我的混元真气是至阳的元气,但他体内却有一股至阴的气流。我现在的功力,完全不能压服那股阴气。”
他刚说到这里,顾华林忽然低低地呻。吟了一声,身子动了动,好像开始有意识了。
刘丽萍和苏嘉瑶忙冲过去,一人拉住他一只手。
苏嘉瑶见他渐渐地睁开了眼,费力地转过头,双眼在她和母亲身上来回游走,嘴巴蠕动着,好像要说什么,却发不出声来。
看到这幅情景,苏嘉瑶只觉得心如刀割,脸上的泪水滚滚而下,用力抓紧了顾华林的手,抽泣着说:“爸爸,你想说什么?是不是想告诉我们你是被人害的?”
顾华林听她忽然叫出了“爸爸”两个字,本来黯淡无神的眼睛,一下子明亮起来,眼眶里盈满了欣喜和激动的泪水,用力抓住苏嘉瑶的手,嘴里含混不清地说:“瑶瑶,我的好……好女儿……我现在很……很高兴……”
刘丽萍也是满脸泪水,紧紧抓住顾华林冰凉的手掌,抽泣着说:“华林,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身体不是一直很好吗?是不是周英华她们下了毒手?”
顾华林虚弱地摇摇头,喘息着说:“丽萍,我也不……不清楚……我现在感觉很不好,估计逃……逃不过这一劫了……我有一个请求:在我走之前,希望你能够……能够原谅我……”
刘丽萍忽然抱住他的头,嚎啕大哭:“华林,你不能走!听到没有?你要给我挺住!你如果就这样走了,我永远都不原谅你!”
顾华林听到刘丽萍这话,知道她已经原谅自己了,嘴角边泛出一丝满足的笑容,头往枕边一歪,又昏迷了过去。
苏嘉瑶抱住他的身子,痛哭着喊了几声“爸爸”,见他没任何反应,忽然转身拉住陈华的手,哭喊道:“陈先生,请你救救我爸爸!我求你了!”
陈华此时仍然觉得浑身冰凉,试着运了一下体内的真气,发现经脉好像被冻僵了一样,气流根本就无法保持通畅,只好沮丧地摇摇头,无奈地说:“瑶瑶,顾总体内的阴气,霸道无比。我刚刚给他输送了部分真气进入体内,让他暂时醒转了过来,但我却被这股阴气伤到了经脉,完全无法运气了,实在对不起!”
随后,他皱皱眉头思考了一下,说:“瑶瑶,你和阿姨都不要急。如果我猜测得没错,这次又是周英华母子下的毒手。而且,从顾总的病状看,他应该是被人下了厉害无比的蛊,不仅医院无法治疗,就是我这混元功,可能也治不好。”
“那怎么办?”
苏嘉瑶泪眼婆娑地盯着陈华,脸上露出绝望的表情。
陈华想了想,说:“如果真是周英华母子下的手,我可以肯定:顾总在短期内,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因为周英华很清楚:一旦顾总去世,他的财产就会按照他的遗嘱,全部由瑶瑶继承。他们没有那么傻。所以,我估计他们只是想让顾总一直昏迷,然后利用顾琛当公司总经理的便利,慢慢地将顾总的股份侵夺转移。”
苏嘉瑶和刘丽萍想了想,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又问:“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现在你们先别急,等顾总检查的结果出来,如果证实他身体上没其他毛病,那肯定就是被人下了蛊毒。到时候,我会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