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们,关城门了,下岗回家抱媳妇咯。”
戌时四刻,白鹭城城门守卫什长准时下令关城门。
“什长,前面有马蹄声。”
此时,小非与大非两人赶马而来:“嘿——将军,等等我们,别关城门——”
士兵扭头看着什长,等他下令。
“那便等等罢。”什长说道,“最近江湖人不是去甚么劳什子烈炎顶了吗?”
什长身旁一老兵答道:“听声音该是个愣头青,或另有它事罢。”
“老陈,你去检查登记罢。”什长对老兵说,“这些江湖人搞得城里不安生,听说知州大人近日燥得很,我们这别弄出甚么幺蛾子。”
老陈走向前:“二位,入城登记罢。”
小非两人刚好来到城门口,翻身下马:“老伯,我叫林非夷,这是我哥林非希,我们是嘉树省桐府的镖师。”
“好,一人入城八文钱。”
小非学着之前大非的模样,掏出文钱两贯:“老伯这是两贯,多的四文请您喝茶。”
“呵呵,多谢小友,职责所在。这是四文钱,收好。”
两人牵着马穿过城门,大非发现一个穿着将军模样的将士看着他俩,转头与他对视了眼,相互点头。
入了城,两人找了家客栈住下。
“哥,这座城池的知州是个好官罢?”进了房间关上门,小非说道。
“哦?此话怎讲。”
“守城的将士连四文钱都不收,肯定是知州御下有功,那知州不就是个好官了。”
大非想起对视的将士,说道:“可能城里发生了甚么事罢,军士们都比较安分。”
“城里有事发生了?是什么事?”小非好奇,他跟他哥一同走来,也没看到有事发生,不明白大非是怎么知道的。
“鸡鸣狗盗,闹事喊冤一类罢,估计事态严重些。”
“哥,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不是说守卫四文钱都不敢收吗?”大非解释,“那为什么连四文钱都不敢收呢?即使知州再御下有功,送上门的钱也没有不要的道理,不收便是担心惹祸上身呗。”
小非听得一愣一愣。
*****
翌日,八月廿九日,辰时一刻。
“掌柜的,这是房钱。”大非取出两百多文钱,“跟您打听个事,您知道洪福酒楼怎么走吗?”
掌柜收过文钱,细细一点,眉开眼笑:“洪福酒楼?莫不是城东那个?就在东大街,出了门沿街直走再右拐便是了。”
“小兄弟,要吃酒小店也有上好的佳酿哩。”掌柜谄媚道,“听说城东闹人命呢,多败兴啊。”
“哦?愿闻其详。”
“这个,我也不甚其详。”掌柜尴尬一笑,“要不我派小二去打听打听?”
“这便不劳烦掌柜了。”大非抱拳,“下次再来尝贵店的佳酿,告辞。”
进了东大街好似喧嚣淡了些。不时有兵士来往,丝丝缕缕的压抑侵袭着周边商铺小贩的神经,连行人也都不自觉地加快脚步。
“诶,兄台,这是怎么回事?”一个小贩指着刚刚走过的兵士问着另一个小贩。
“嘿,兄弟,你刚到白鹭城罢?”被问的小贩说道,“洪福酒楼前天闹人命了,很多百姓过来凑热闹呢,这不我就跟过来摆摊了。没想到百姓光凑热闹,看来下午还是得回去南大街……”
大非听着商贩的谈话,眉头微皱。
“哥,你是不是又想到什么了。”小非也听见谈话,见得大非神色有异,出声问道。
“没什么,刚好在想前天的刺客,最后消失得蹊跷。”
“消失便消失了呗,想它干啥?”
大非呵呵浅笑道:“可能是我多心了罢。”
“咱们去赔礼道歉的,要不要买点果子拎壶酒?”
“董嫂早已准备妥当了。”大非拍了拍包袱说道。
“咦?前头好多士兵。”小非踮着脚眺望,忽又伸手一指,“哥,那不是洪福酒楼嘛。”
只见洪福酒楼门前聚集着不少兵士,远一点还有百姓交头接耳。一个江湖人模样的军爷带着几个人进了酒楼。
此时酒楼大堂内还没有客人,倒是二楼雅座有几桌身穿锦缎的食客,一边吃着茶点,一边频频张望。
大非和小非穿过兵士进入酒楼倒是引起不小的轰动。
“这两个后生也是衙门的捕快吗?好生俊俏。”
“周老婆子,你咋老想着招女婿?没看出来那俩后生是外地人?”
*****
小二见得有客人光顾,笑盈盈:“两位少侠有请,吃酒还是住店?”
“小哥,我们找人,敢问甲辰房在何处?”
大非话音刚落,掌柜以及在跟他交涉的官爷齐齐望来。
官爷看了眼掌柜,掌柜打量道:“二位少侠,敢问你们是?”
一般住甲乙房的贵客,都是财神爷,掌柜的可不敢得罪,秉着对财神爷负责的态度,故此一问。但此问是讨好二楼的食客还是官爷着意便不得而知了。
“笑勒镖局。”大非看了眼官爷,朗声道。
“哦?两位便是笑勒镖局的镖师?”掌柜说着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官爷,当即上前虚引,“客人已有提及,来,二位这边请。”
大非小非二人跟上掌柜,那官爷也跟了上去。
待几人进了甲辰房,掌柜关上房门。
“二位少侠,请坐。”掌柜说,“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白鹭衙门的神捕,陈捕头。”
掌柜接着说:“不知二位尊姓大名?”
“我叫林非希,舍弟林非夷。”大非说,“请问向先生呢?”向先生便是他二人前来赔礼的收镖人。
掌柜踟躇着,看着官爷。
官爷陈捕头开口道:“二位,洪福酒楼的这条人命,便是你们说的向先生。”
“什么?”小非惊声。
大非也突然站了起来。
“两位稍安,赵掌柜你先将情况说一下。”陈捕头说道。
“是。这位向先生是八月廿三日来住下的,说是住到九月初。交了十两黄金,要我们好酒好菜伺候着。”
赵掌柜将前两日说与衙门的又复述一遍,“平日里他都呆在酒楼,甚少外出,即使出门也很快便会来。曾吩咐过我们,笑勒镖局寻来便带去见他。”
“他只身一人吗?”大非问道。
“是的,一身富商打扮……”赵掌柜还说着,陈捕头便打断了。
他说道:“两位,烦请移步衙门。那位向先生的尸首已送去衙门,仵作也验过了。”
大非沉吟了会,拱手说道:“好,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掌柜,多有打搅,还望恕罪,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