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二点,谭璇带着一身酒气摸回了家。
宋世航想送她来着,想到她家有人,也就算了,只送到楼下。
谭璇以为家里黑着,没想到客厅亮着灯,还有人说话的声音。
脱了鞋子、扔了包,走过玄关,往客厅一瞅,电视机开着,体育频道,一个男人精准的一个射门——球进了!
然而,电视机里传来欢呼声,沙发上,江彦丞换了身家居服,躺在那睡着了。
小丢匍匐在他头边,看见她,不是很热情地抬起头,没三秒钟又趴下了。
电视机的吵闹更衬得家里的安静,此情此景,让谭璇不由地打了个酒嗝,午夜十二点,她是个花天酒地不回家的女人,让家里的男人和猫开着电视等她。
什么鬼?
“嗝——”谭璇捂住嘴去洗手间,不是很想吐,只是不舒服,一口气喝了蛮多酒,今晚手气差,猜拳总是输,玩游戏也总输。
“回来了?”客厅传来江彦丞的声音,谭璇侧头一瞥,看到江彦丞已经从沙发上起来,扒了扒头发朝她这边走过来,顺手把地上她丢的包包捡起来了,放在架子上:“喝了多少酒?”
“……”谭璇不答,转了个身背靠在洗脸台上,歪着头看他。
“我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所以就没把家里当回事,沙发上就睡了。”江彦丞说得很轻松,“和朋友玩得不开心?脸色这么差?”
谭璇没好气地眯了眯眼,脾气上来了,抱着胳膊盯着他:“你以为我在外面开房?没开房你很失望?那是因为我今晚没有兴致!没兴致!懂吗!”
家里很大,客厅和洗手间隔了不短的距离,江彦丞走过来的脚步放得很慢,看他老婆今晚这架势,是存心找他不痛快来了?他什么时候说她开房不开房了,她要是去开房,他能安稳坐家里?
天知道今晚从他回来一直掐着表看了又看,夜店前方不断发来“贺电”——
“江太太在和人贴身热舞,差一丢丢没亲上。”
“江太太和人猜拳喝酒,输得有点惨,喝多了。”
“江太太差点和人打架,有点撒酒疯。”
……
十二点差半小时,前方贺电——“江太太准备回家了。”
很好,还知道回家。
“哦,没兴致?”江彦丞听笑话似的,很配合地笑了一声。大概是圈子里混久了,要是不会夜不归宿不会跟人鬼混,反而觉得自己不正常了?
“多亏江太太今晚没兴致,要不然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人,我今晚又倒霉了。”江彦丞说着,看她一眼,改了道儿往厨房去。
谭璇今晚确实憋了一肚子的火,本来就没吃饱,和江彦丞在车上不欢而散,想找叶锦天他们喝酒算了,谁知道喝酒喝着喝着宋世航他们几个又开始掰扯江彦丞的破事儿!说他怎么段数高,连谭小七都收服了,他段数高个屁!
她怎么就被他收服了!
人家压根没把她放在眼里,想干嘛就干嘛,在她家赖着不走,拿五百万的合同打击她,睡了一次,她恨不得把家都割给他一半儿!宋世航他们什么都不清楚,她还得打肿了脸充胖子!
谁心里的苦,只有谁自己才知道。
现在,刚刚,江彦丞说什么?幸亏她今晚没兴致,否则他又要倒霉了!?他无时无刻不拿那件事来损她!
谭璇不想憋了,憋不住了,从洗手台上直起身体,光着脚追上江彦丞的背影,不满道:“江彦丞!你给我说清楚!”
江彦丞回头,就对上她仰起来的气势汹汹的脸,他低头看她:“嗯?说什么?”
“说你倒什么霉!我今晚再嫖你一次又怎么样!让你倒八辈子的霉!”谭璇咬牙切齿。
不是炸毛,这是恼羞成怒了,还倒八辈子的霉……
江彦丞也憋不住,想笑,所以他就笑了,半昏半暗中,伸出手摸摸她的头:“抱歉,宝贝儿,你嫖不起了,睡一次五百万,你没钱。而且……今晚的酒不是橘子味儿的。”
“……”谭璇还穿着她白天那身衣服,嘴里都是酒气,江彦丞干干净净地带着沐浴露的香气,实在让她相形见绌。
哦,嘲讽她嘴里有味道,还没有钱。房子再大,她没有钱。
今晚才跟江首富一起吃了饭,作为江爸爸的儿子,江彦丞说出“你没钱”这三个字一点不冤枉她。
谭璇想了想,顿时有点拉不下脸,下巴却抬得更高:“你以为你那玩意儿镶钻的吗!一次五百万?有种你以后跟你老婆上床也按次收费啊!不收费别做!”
江彦丞挑了挑眉,居然点头了:“这个主意不错。虽然没镶钻,但用过的默认好评,我应该不用自卑吧?江太太觉得呢?按次收费,公平合理。”
“……”谭璇气得笑不出来了,头有点晕,跟江彦丞比脸皮厚,她自寻死路。
口渴,头疼,眼前有点黑,谭璇一把揪住前面江彦丞的腰,抱怨道:“你怎么不开灯?”
江彦丞胳膊伸出去,一只手把她夹在了怀里,叹气道:“喝了酒回家就找我吵架,吵赢输了又生气。你说你这脾气……”
他说着,伸长胳膊把灯按亮了,谭璇这才发现他们在厨房,刚才她迷迷瞪瞪地跟着他,根本不知道他是去干嘛。
江彦丞把一杯鲜红的果汁端了给她,道:“西红柿汁,喝了,醒酒。快。”
吵架吵到这个份上,她都追杀到厨房来了,江彦丞还给她准备好了西红柿汁,鲜榨的。
谭璇一瞬间忘了自己来干嘛了,接过玻璃杯,一口气喝光,那滋味让她吐了吐舌头:“好像有点咸?”
江彦丞笑:“加点盐,控制一下你的情绪。别趁撒酒疯又嫖我。”
三两句不忘堵她。
谭璇清醒了一点,知道自己没理,又喝了人家的鲜榨西红柿汁,顿时从江彦丞胳膊下挣出来,转身往回走:“我去洗澡了,你睡吧。”
江彦丞没跟上去,只在她身后沉声道:“把拖鞋穿上,不准再光脚走路,地板我才拖了两遍。”
“……知道了!”谭璇捂住耳朵,光脚跑得更快,魔音灌耳,她家不是多了个男人,是多了个妈,她妈才没这么烦!
谭璇进主卧去洗澡收拾,再没出来,江彦丞把电视关了,这才去客房睡。
第二天一早,谭璇睡得好好的,忽然身上一沉,有什么压了上来,谭璇吓得缩成一团,劈手就去打:“滚开!江……”
这次改嫖她了?睡得好好的,怎么又来这套!
手腕被握住,紧紧的,挣不脱,江彦丞一只膝盖跪在床上,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压低声音道:“别说话,妈来了,我刚好去洗手间,不然就露馅儿了。你别出声儿。”
林清婉有家里的钥匙,谭璇瞪大眼睛,这是不定期查房?她昨天才说她妈没那么烦,现在才知道话说早了点儿。
“被子我也抱过来了,给我挪点地方。”江彦丞道,还不忘叮嘱他,“我松手了啊,别叫。”
谭璇憋着一口气,这才看清楚压着她的不是江彦丞,是江彦丞抱过来的被子,她顿时就感觉自己想多了,脸上燥热。
她往床里挪了挪,给江彦丞腾了个地儿。
在别人那还好,装一装很容易,合适就在一起,不合适说分了也没什么,可是她妈发现他们结婚证了!
这可怎么办!
谭璇想死,翻来覆去睡不着了,看了看手机,才五点半。她妈也真是闲的。
以后不会天天来这一套吧?还让不让人活了!
老婆在一旁不安分,江彦丞侧着身体睡那,觉得很煎熬,真是天要助他,连续第五晚,让他睡在老婆身边。虽然第一晚演戏,第二晚感冒,第三晚真枪实弹,第四晚睡了前半夜俩小时,第五晚到了天亮才躺上来,大概也睡不到一小时,可好歹是睡上了。
谭璇叹了口气,翻了个身,正对上江彦丞的眼睛,吓她一跳。
江彦丞面无表情,伸出手把她的脸按在了枕头上,有点不爽道:“快睡,再动,我要镶钻了……”
“……”谭璇被按在枕头上,闭上了眼睛,特么的,镶钻,江彦丞还真是骨骼清奇,硬就硬,还镶钻!他怎么这么文明!把她用来骂他的词都还给她。
她的嘴从来都是自己做主,按住她的头,捂不住她的嘴,她哼了一声道:“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镶钻的东西,你怎么不拿去草玻璃?!屈才了还!”
话音刚落,床边一沉,谭璇睁开眼,就看到江彦丞坐了起来,慢条斯理地脱上衣,露出精壮的身材,掀开她的被子就压了上去,俊脸悬在她的上方,冷笑道:“谭璇,我吃软不吃硬,玻璃草不动,但能草哭你,要不要试试?”
谭璇料不到有此一变,真是突如其来,可江彦丞疯了似的,压根没等她回应,已经压下了唇,狠狠地夺取了她的呼吸。
两根手指捏着她的脸,不准她反抗,轻而易举勾住她的舌。
来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