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苏慕安追了出来,或许他没有追出来,我耳朵里嗡嗡的,什么都听不见,脚下跑得飞快,好像用了所有的力气,要离开这里。离开充满谎言和骗局的地方。我直奔回家。自从苏慕安住院我就没有回过家,可曼也没有回来过的痕迹。房间里干净得一尘不染,周围的环境安静到了极点,什么声音都听不见。这种安静让我觉得可怕,我窝在沙发里,觉得很累,脑子里乱成了一团。苏慕安和易东扬的脸不断变幻,我分不清谁是谁,他们都曾欺骗过我。不知不觉间,眼泪哗然而下。“如斯,你怎么回来了?”客厅的门忽然被打开,可曼拉着行李箱从外面走了进来。我不想被她看到我哭的样子,立马站起身,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迎了上去:“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她看着我的脸,恼道:“你怎么哭了?”我去拖她的行李箱,否认说:“没事,你先进来吧。”一起走进客厅,她放下包,和我坐在一起。大概是因为这么多年培养出来的默契吧,我不愿意说的事情,她不会逼我。就像她不会说的事情我也不会逼问她一样。我们都默契地为彼此保留一片隐私。她说:“这场戏实在是拍了太久了,我半个多月没有回来了。可累死我了。”“进展顺利吗?”“挺好的,还有十几场就杀青了。”“累吗?”她摇了摇头,颇有些不屑:“我什么苦没有吃过?这点小打小闹怎么会觉得累。”我垂下眼睑说“那就好。”然后我们就进入了沉默的状态。谁也不先说话,静静的坐在一起。坐了大概十多分钟,我正要起身准备去洗漱,门铃忽然响了起来。可曼疑惑地去开门:“是谁?这么晚还来敲门?”她从可视电话里看了一眼,点头对我说:“如斯,外面的是苏慕安。”他现在来干什么?我咬紧了嘴唇没有说话。门铃就快被苏慕安给掀翻了,可曼跺了跺脚,问我说:“要不要让他进来?”“滚,让他赶紧滚。”可曼愣了愣,半晌才说:“这个……算了吧,他现在是我东家,我可不敢得罪他。”我白了她一眼:“秦可曼,你是非不分,居然不帮我。”她笑着走到我身边,坐了下来,笑吟吟地问我:“怎么了?你们吵架了?”我把头摇得飞快:“没有,我怎么可能和他吵架,我们又没有什么关系。”她的眼神很耐人寻味:“可我看你现在的这个样子就像是两口子吵架怄气了。”我一把把抱枕塞进她的怀里,噌噌噌往楼上跑去:“你就会胡说八道。”她上前,拦在我离开的路上,抄手说道:“你现在去哪里?不管怎么回事?你总要去面对,不然他在这里敲一晚上的门,明天早上要是我们被邻居投诉了怎么办?”“我不管!我现在已经很累了,我要去休息。”门外苏慕安还在锲而不舍地敲门。可曼瞥了一眼门口,说道:“看样子,那哥们儿不会善罢甘休,咱们有什么就说什么,别到时候里面有什么误会。”我冷哼了一声:“能有什么误会?他这段时间都在骗我,什么受伤了都是装的,要不是我今天提前下班了,我还不知道他居然每天都背着我在见靳真真。”可曼眼睛瞪得大大的:“什么?你捉奸在床了。”“什么捉奸在床?我和他没什么关系。”“行行行,没有捉奸在床,那我问你,你发现他们俩的时候,他们在什么地方?是不是床上?”我摇了摇头,小声地说:“不是,在客厅。”她白了我一眼:“那你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吧,在客厅能干什么啊。你也不是不知道,靳真真的那个脸,特别大,肯定是她到苏慕安家里一哭二闹三上吊,要求复合。你要是现在和苏慕安闹矛盾,那就正和了她的意了。”我也白了她一眼:“我再跟你解释一遍,我和苏慕安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不是因为他和靳真真在一起才生气,而是因为他骗了我,这么多天,他一直都在骗我,我还一直都在为他的伤势担心,可是没想到,他没有受伤就算了,他甚至在我上班的时候和靳真真两个人在一起。这让我觉得我像是在给他做免费的保姆。”“这不还是因为他和靳真真在一起了?”我正要解释,可曼顿了一顿,忽然认真而又严肃地看着我,问道:“白如斯,你是不是爱上苏慕安了?”我切了一声:“秦可曼,你没发烧吧?这怎么可能?”“那不然你为什么会因为靳真真吃醋?”“我已经说了我不是因为靳真真吃醋。”“那你为什么不敢见苏慕安?你就是害怕他和易东扬是一样的人,你害怕自己再受到伤害,所以不敢见他。”“我不是。”“那你去开门,见苏慕安啊,听他怎么说。”我心一横,一咬牙,我一定要跟她证明,我没有爱上苏慕安。我怎么可能会爱上他?我咚咚咚快步跑到门口,门铃响得热烈,急促得就像是六月的急雨。我摁在门锁上的手忽然颤了颤,像是在害怕什么。下意识回头,看到了可曼微微扬起的脸。她在向我示威,嘲笑我是个胆小鬼。一鼓作气,我拉开了门。门外站的是苏慕安,我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径直就走回了客厅。他在门口停留了片刻,顿了顿才慢慢走到我的面前。我淡淡地问道:“苏总这么晚了来我家是有什么事情吗?”他喉头嗫嚅了几下,说道:“白如斯,我和靳真真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我也不知道她今天下午为什么会突然来我家。”我哦了一声,看向他的腿:“那苏总知不知道自己的腿究竟有没有痊愈呢?”苏慕安愣了一下。可曼看到情况不对,急忙上前打圆场,说:“你们渴了吧?要不然我去倒点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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