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西方的文化,大不一样。
家里以前派来服侍过莎莉的人,被她家人以不好看为由辞退了。
现在,不管怎么样,莎莉有了儿子,爷爷奶奶都支持她。
打拳结束,和家里的三位老人随意聊了聊。
爷爷巫天明老人,矜持地微笑着。太姥姥和奶奶拉着巫山的手,在她们眼里,小山还是个小孩子。太姥姥夸张地捏着曾外孙的脸蛋,吓得巫山落荒而逃。
走到门口,一位性感漂亮的白人女郎抱着儿子。
这就是马莉?路易丝和弗里德里希?奥古斯特夫妇为宝贝女儿找的保姆,她叫黛丝莉。
“少爷,早!”可能莎莉还没起床,黛丝莉抱着孩子没进去。
“早,黛丝莉。来,我抱抱儿子,辛苦你了。”说着,他把小从瑊接过来,保姆欢天喜地地下楼了。
巫山敲敲门:“宝贝儿,起床没有?我们的儿子来咯!”
儿子比出生的时候,好看了很多。
他身上带有一些混血儿的特征,眼睛和父亲一样,大而有神。眼珠浅灰,像宝石一样晶莹。
鼻梁渐渐隆起,听莎莉讲,爷爷奶奶经常喜欢逗弄曾孙,用手指轻轻捏孩子的鼻子根部。
老人们说,这样孩子的鼻子很挺,巫山也不清楚。
从瑊的脸上肉嘟嘟的,长大了肯定是迷人的小正太一枚,现在都知道撒娇卖萌。
头发稍微有些金黄,身上的皮肤和他妈妈一样,雪白雪白的。
应该是父子连心吧,看到爸爸,刚才没有表情的儿子,突然就动了起来。
从瑊的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小手不停在爸爸的胡茬上摸来摸去。
“不......”儿子的嘴里发出类似于不的声音,双手拍打着父亲的脸颊。
巫山就这么看着自己的儿子,眉开眼笑:“从瑊!”
孩子的眼睛马上就看向父亲的嘴巴,巫山继续诱导:“叫爸爸,爸爸。”
“八八八八八八八八......”他的嘴里含糊不清地发出类似于爸爸的声音。
“诶,山,我们的扬会说话啦!”莎莉睡眼惺忪的穿着睡衣出来了,在儿子的脸上亲了又亲,把整个身子吊在丈夫身上。
扬是马莉?路易丝和弗里德里希?奥古斯特带过来的指示,说老亲王给曾外孙取的名字。还说要孩子冠以他们家族的姓氏,巫山说什么也不肯。我儿子就是中国人。
德国人给孩子起名字不需要发挥多少创造性,因为德国人的名字都是固定的。
千百年来没有什么变化,只需从“名字库”中选择一个自己喜欢的就可以。
他们选名字和买衣服一样都喜欢赶潮流,所以就会出现一段时间里某些名字特别流行的现象。
巫山不无恶意的想,看来老亲王是一个很古板的人,不赶潮流。因为近几年没听说一个叫什么扬的人特别出名。
记得在另一个时空里下一个世纪初期,德国人还因为取名的事情,打了一场官司。
他们的名字里,必须标明孩子的性别,而且不能出现一些他们认为不好的字眼。
看到妈妈不理自己,小从瑊嘴巴张开,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
已为人母的莎莉,赶紧把自己丰硕的**大方掏出来塞住儿子的嘴巴。
“小家伙很能吃啊,”巫山听着儿子喉咙里发出咕嘟咕嘟的吞咽声:“奶水充足吗?”
“噢,亲爱的,他吃不完。每天我都要拿一个碗挤出来。”她有点不好意思:“我给奶奶说了,她让金春和金玲哥俩喝,说他们小时候的营养没跟上。”
“哈哈,”巫山开怀大笑起来:“他们叫你什么?”
“妈妈!”莎莉开心起来:“起先是小金玲偷偷叫着,看我没反对,她哥哥也跟着叫起来。”
正说着呢,小金玲已经过来了双手揉着眼睛:“妈妈,我来了。”
“好的,闺女,进来。”刚才一家人都站在门口呢,床头柜上,有一碗挤出来的奶。
“你啥时候整的?”巫山有些好奇。
“我中间醒了,被胀醒的。”莎莉慈爱地摸着小金玲的头。
“那你啥时候给金春吃奶?”巫山有些好奇。
“那孩子不好意思,”莎莉咯咯乐着:“每次都由他妹妹端过去。”
“叔叔!”我的天啊,这小姑娘现在才发现巫山的存在。
她不好意思地用双手遮住脸,从指缝里偷偷观察着。
“金玲乖,没事儿,喝吧!”巫山的手也摸到孩子的头上。
小金玲先是全身有些发抖,接着,把搂着莎莉的胳膊,又缠在巫山的大腿上。
“你没在家的时候,金玲跟我睡呢。”莎莉白了一眼丈夫:“你这回来,整得鸡飞狗跳的,把儿子和女儿的地方都给挤没了。”
姑娘喝完,儿子也吃饱了,夸张地打了一个饱嗝。
莎莉把儿子交给丈夫抱着,掏出另一只**,从柜子里重新取一个碗出来。她双手捏着,略带腥味的洁白奶水,从奶眼里射了出来,有几滴溅在桌子上。
小金玲看见了,懂事儿的找来抹布,擦得干干净净。
姑娘小心地端着半碗奶水出去了。
“亲爱的,这次你在家要呆多久?”莎莉的手在丈夫的脸上摩挲着。
“不一定呢,”巫山神色有些落幕,爱怜地摸着妻子的脑袋:“对不起呀,宝贝儿。我多想时刻陪在你和儿子身边。”
“山,别这么说!”莎莉的眼神坚定:“从选择你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你是一个不一样的男人。早就做好了准备。有时候,我就抱着儿子,在凉亭里坐着,多希望你出现在大门口。”她的眼睛有些湿润,抬起头冲丈夫一笑:“亲爱的,我是不是很软弱?”
“没有呢。”巫山无声地把妻子的脑袋搂在怀里,儿子的眼睛好奇地看着这一切。
“嫂子早!”三个脑袋出现在门前。
“建军,别把弟弟妹妹挤着呢,都进去吧。”那是照料三个孩子的张嫂。刚开始的时候,她只看着建军。后来小芳和小华来了,每天又寸步不离地跟着双胞胎。
“哥哥!”两个小家伙冲了过来,莎莉忙把儿子抱走。
“哎呀,祖宗,你们跑慢点儿诶。”张嫂在后面抛开建军追了上来。
“张嫂,你先下去吧。”巫山一手搂着一个,把两小放在膝盖上。
“大哥哥!”建军上小学了,可能是楠楠教的吧,他一直都管巫山叫大哥哥。
巫山想把手伸出来,结果两个小家伙拽得紧紧的。
莎莉伸出空着的一只手:“来,建军,到嫂子这里来!”
建军赶紧过去,坐在莎莉的膝盖上,还不忘示威似的冲着双胞胎做了一个鬼脸。
把巫山两口子逗得哈哈大笑。
说起来,建军只是一个孩子啊。
“你爸爸妈妈呢?”巫山冲着建军问。
昨天晚上回来,没有见到大姑和大姑夫。
“哼,他们说是去山姆了。”建军有些不乐意:“都不带我去玩儿。”
“错了!”小机灵鬼正芳马上纠正:“建军哥哥你就只记得山姆。这次大爹和张爸可没去那边。那天我听他们说了,是去......”她懊恼地挠着脑袋,好像忘了。
“非洲,”三个孩子中,正华居然是最沉稳的:“那边有很多黑人。”
“小华,黑人就是那种黑黑的人吗?”小芳感觉问错了对象,他摇着巫山的手:“哥哥,黑人是什么样子的呢?”
“黑人啊,全身都是黑的,”巫山给他们描述着:“就牙齿是白的。”
“啊,我晓得啦!”建军在一旁说道:“来港岛之前,爸爸带我去了五区的徐家煤矿。大哥哥,黑人是不是长得很像煤炭狗子,就一双眼睛在转着。”
煤炭狗子是巫县的人对挖煤的人一种蔑称,巫山赶紧纠正:“建军,这是骂人的,今后不许这么叫。他们是煤炭工人,没有他们,我们就没有煤用。”
“对不起,我错了,大哥哥。”这小子认错的态度很端正。
“不要紧,建军乖,”莎莉轻轻拍拍表弟的小脑瓜:“有错能改就是好孩子。”
这边,双胞胎不乐意了。
“哼,都骂人了,能叫好孩子吗?”小芳把这问题抛给了巫山:“哥哥,他是好孩子吗?”
“额!”巫山有些瞠目结舌,那边的建军还紧张地等着大哥哥的评价呢。
“小芳,你犯过错误吗?”只好不正面回答了,巫山刮了刮妹妹的小瑶鼻。
“哥哥,把鼻子刮了会塌的,那多丑啊。”小公主避开了这个问题。
“你说啊,你说啊!”建军得意起来。
“建军,你是哥哥啊,”莎莉严肃地说:“哥哥就应该照顾弟弟妹妹。你没看到大哥哥吗?他一直在照顾弟弟妹妹呢。”
“嫂子,我抱不动,我试过的。”建军尴尬地垂下头。
“哼,还好意思说,都把我们摔在地上了。”小华总是在关键时候出手。
“你撒赖!”建军着急了:“我们都拉过钩,还把我玩具给你们,不是答应不说出去的吗?”
“玩具坏了!”小芳和双胞胎哥哥同仇敌忾:“你没给我们新的。”
外面又有声音传了过来:“祖宗,慢点,你们别摔着啦!”
张嫂一个人忙不过来,金春哥俩,另外找人来看着的。她叫王嫂,时不时也帮着张嫂看着其他小孩子。
“妈妈早,叔叔早!”谭金春的脑袋出现在门口。
“妈妈早,叔叔早!”金玲也跟着哥哥叫着。
“你起先不是来过吗?”金春好奇地盯着妹妹小声问。
“你叫了,我总不能空着嘴巴啊。”金玲的双唇一撅。
小金春把妹妹和自己的作业本拿在手上,恭恭敬敬递给巫山。
王嫂叫了一声:“大少爷,大少奶奶”之后,一言不发站在旁边。
巫山拍拍双胞胎弟妹:“你们先下去,哥哥看看他们的作业本。”
小华顺从地下地,小芳把巫山的手臂抓得更近:“我不!凭什么?你是我们的哥哥。”
这下,巫山总算空出一只手,他爱怜地摸摸妹妹的脑袋:“小芳,他们叫你什么呀?”
“姑姑啊。”正芳的眼里满是迷惑。
“那你就是长辈咯,长辈应该爱护小辈。”真不晓得,平时张嫂和王嫂怎么照顾,巫山生出一股无力感。
“对呀!”建军从嫂子的腿上溜下去:“金春、金玲,我和你们玩儿。”
“我也照顾你们,我也和你们玩儿。”小芳赶紧下地,不甘人后。
小哥俩很有默契,小金春攀着建军和小华的肩膀,小金玲拉着小芳的手。
巫山的眉头凝成了疙瘩。
金春紧张地问:“叔叔,怎么了?”
巫山把本子翻到封面,看见名字一栏歪歪扭扭地写着谭金玲三个字:“金玲,你这个2怎么都写得不好看呢?”
“啊!”莎莉不会写多少中文,但阿拉伯数字熟悉:“她总喜欢把2写得睡着,像个大写的n。”
小哥俩对巫山的感情,无疑是最深的,他们做梦都想得到叔叔的承认。
“叔叔,我一定好好写正确。”金玲赶紧表态。
其他小伙伴们噤若寒蝉,他们可从没看到巫山严肃的样子。
“不要紧!”他拍拍小金玲的小手:“你用比较透明的纸临摹下,写一个就闭上眼睛想一想。”
从瑊看到没人理他,自得其乐,嘴巴里发出刚学会的“八八八八八八!”
“呀!哥哥,他在叫你呢!”小芳发现了新大陆:“从瑊,叫姑姑。”
建军和小华拉着孩子的小手:“从瑊,叫叔叔。”
只有谭金春哥俩,好奇而又羡慕地盯着这一切。
房间里,欢笑声、吵闹声融成一片,飘出老远。</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