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离烽顿觉羞惭,怜儿的说法让他无从反驳,脸火辣辣的,哑口无言将自己的身躯整个沉入水下,试图以清凉的池水给脸皮降温。他所在的位置水面只剩下咕嘟嘟的气泡。
怜儿没料到原来他这么不禁逗,被他的窘态惹得咯咯直笑。
被一个八岁小丫头抓住小辫子调戏,慕离烽觉得无颜再面对世人了,尤其是那个从他小时候教导他男人一定要厚颜无耻,与乔若兰及宋诗云同时纠扯不清的不正经老爹。
“娘,你来晚啦!地热处在间歇的时刻,池水凉啦。”
只是下一刻,水模糊传来怜儿清脆的呼唤声,话语的内容让他又是一阵惊恐。
什么情况!莫非秋娘平素也是在这个池子里沐浴不成?
慕离烽头只觉头大到直欲爆炸,他想知道是锦绣坊只有这一个浴池还是小曼粗心引错了路?
“会不会被误会为对怜儿图谋不轨……”
慕离烽认为有必要缩到角落里藏身,一直躲到秋娘沐浴完毕离去,凭借记忆选择了一个方位,在水下蹑手蹑脚地挪动。依仗目前的玄力修为,即使一年半载不呼吸也不在话下,不至于为憋不住气而发愁,自信除非水枯,否则绝不会被秋娘发觉。
至于怜儿,古灵精怪,该她这个年岁明白的都明白,不该明白的也懂了个八九分,既然秋娘教导过她男女授受不亲,为避免被秋娘责骂,想必识得分寸会隐瞒他的存在。
“公子,你需要的衣物已备好,沐浴完毕后试试合身与否,秋娘未替公子量身,只是凭观察裁制,或许尺寸会有出入,假如不合适,秋娘再替公子修剪。”
事实证明,他多虑了。秋娘从一开始便知他身处这个浴池之。
“镇定!镇定!大丈夫当苍穹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作为万花丛过片片都沾身的淫棍岂能羞于与女子共浴?若是如此淫棍将羞于与你为伍!”
慕离烽手脚僵了僵,平复着忐忑的心境,不得不冒头,若继续躲藏,动机真的耐人寻味了。
纵使对于即将看到的场景有所预料,慕离烽还是忍不住目光呆滞。
只见秋娘关门扉袅娜而来,扶风花树,摇曳生姿,轻轻踮脚便将两只绣花鞋留在原地;赤着玉足款款前行,取下发簪,盘起的满头发丝立时犹如一川青瀑倾泻而下,幽亮而润泽;素手拂过纤腰与颈侧,系作蝴蝶结的束带慵懒散坠,绣着彩凤的长袍向两侧敞开,牵扯着薄如蝉翼,有朵朵梨蕊绽放的浅紫亵衣依依不舍地离体滑落。待她临身池边之时,已是雪白一身,如一尊光滑水洗笼罩在莹晕的绰约脂雕。
肌肤素洁细腻,饱涨的酥峰着衣时更为挺拔娇耸;平坦小腹如一片皑皑雪原;纤腰韧软如杨柳嫩绦;白皙两臂似去皮净藕,似温玉打磨而成的笔直双腿线条紧绷而圆润。浑然天成,美艳无双。
慕离烽忽觉鼻腔里涌起了一股腥气,喉咙干痒不咳不快。
秋娘似察觉到他咄咄火热的目光,眸波轻颤,丽靥袭一抹酡红,探足试了试水温,哧溜一声滑进池水之,仅余螓首以及一抹锁骨与香肩显露在空气之,与他相距不到五尺抬眸与他对视。
“喂喂,你没有看到这里还有我这么一个大男人么,不要这么明目张胆旁若无人好么?别说你相信我的人品,我自己都不信的啊。”
慕离烽心叹气,也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打算将头皮硬到底。这是一场赌他男人尊严,没有硝烟,气氛还很香丰色的战争。
“怜儿练习潜渡去,哥哥与娘亲有事要办的话当我不存在好。”怜儿在秋娘身后朝他做鬼脸,然后宛如一条游鱼一头扎入池水消失得无影无踪。
秋娘保持着平静无波只是泛着些许红润的神情,从容的态度不是慕离烽这种毫无实际经验的家伙能的,瞧了他一会,仿佛涂了一层冰玫瑰花汁的双唇轻启,突然道:“公子可是身体欠佳?”
慕离烽一愣,琢磨着“身体欠佳”的弦外之音……她言下之意难道是指我下身欠佳?当下脸黑了,诧异道:“不知秋娘何出此言?”
“你自己看。”水花洒落声,秋娘抬起玉臂指了指他的脸,又指了指他身前的水面。
慕离烽低头,瞧见了水面两缕正在漂散的殷丝,这才发觉嘴边黏糊糊有些不适,抬头擦下一抹鲜血,顿时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竟然真的在流鼻血!
慕离烽慌忙转身仰头,调动运气法压制体内躁动的气息。
在他转身的一刻,察觉到一张锦帕在脊背来回擦拭,随之移动的,还有根根凉玉似的手指。
“我替公子擦背。”秋娘的柔和的话语声在耳畔响起,伴着一口湿润的热气。
慕离烽神经与身体同时绷起,向前行出数步,从秋娘锦帕下离去,斟酌了一番措辞,转过身来正对着她,吞吐道:“秋娘待我,已超出对恩人的礼遇。恕在下不敢接受。”
“我已做到这个份,难道公子还未明白我的心意?”秋娘眸光一黯,垂下眉眼,“还是说公子以为,我是那种随意在男子面前宽衣轻浮女子?”
“我若有这等想法,你此刻便可斩下我的头颅……”慕离烽暗叹果然拒绝女子不是自己的强项。
“哗~”
秋娘不待他说完,凑前一个猛扑将他按在池沿,大半个娇躯寄托在他身,彼此肌肤熨贴,丰满弹滑的凝脂香霜峰在他胸膛挤压,双臂勾住他的脖子,眸子灼灼地紧紧盯着他道:“既然你装糊涂,那好,我清楚明白的告诉你。我,宁秋娘,钟情于公子,盼与公子厮守终生。公子,应,还是不应?”
这一刻的秋娘,在慕离烽眼仿佛换了一个人,不似之前那般端庄恬静,变得勇敢而无所顾忌,有一股不输须眉的英姿,温柔如碧湖的眸波宛如化作洪水猛兽,气势迫人。竟直言不讳地向他诉说了意愿。
慕离烽纹丝不动,怔怔相望,软玉温香在怀,霜峰的厮磨带来深入灵魂的快意都被他忽略。
这样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子,贤良淑德,还有殷实家业的陪衬,此刻坦诚地表露肯与他白头偕老,是多少人羡慕不来无可挑剔的配偶,即使是他,也会心弦颤动——假如他不曾对另一名女子倾心许诺的话。
“我心有所属……”
“果然,”秋娘双颊血色褪去,一片苍白,难掩美目的阵阵失落,仿佛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娇躯瘫软地从他身滑落,别着头,贝齿紧咬着下唇,“公子这样的少年英杰,早有名门闺秀相配,如白氏双璧、乔城明珠、孟城千金,我这等残花败柳又岂能入公子法眼。”
“未卜先知?女子的直觉竟然这么可怕的吗?”慕离烽看向秋娘的目光充斥着震惊与钦佩,心脏突突乱跳,秋娘提到的几女跟他之间还真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面色一整,道:“贤妻良母又岂是残花败柳?”
“我不信,你是在嫌弃我不是完璧之身。”秋娘眸波幽幽道。
“你多虑了,缘由方才已经告知与你……”
“心有所属是吧?假如我不介意与她共侍一夫,你可会应我?”秋娘唰地将头转了回来,大幅度的动作激起一片水幕,美目重新布满希冀,握拳的动作让已为人母的她仿佛小女孩般的局促。
慕离烽脑似有一个霹雳炸响,尽管不良老爹一直教导他大丈夫是要三妻四妾,开枝散叶,但这无良老爹自个却从未如此行事。
只是,这幸福来得太迅雷不及掩耳。貌似到目前为止,自己仅仅搭救怜儿一回,未及在秋娘面前大显身手,雄姿英发,她怎会一往情深至此?
不待他从震惊回过神来,伴着香风扬起,秋娘再次猛扑来,妖娆身子宛如一条白蛇将他紧紧缠住,檀口凑近他耳廓,吐出一声蚀骨低吟。
“公子如若应下,今晚,秋娘便任凭公子摆弄。在此处,也不是不行……”
言毕,羞意大作,将通红似火的脸埋在慕离烽胸膛,半晌不敢抬面,娇躯烫着一般阵阵颤栗。
“嗯?”然而,在她芳心七八下地等待,慕离烽将她身稍稍推开,凝视着她一半在水面一半在水下的浑圆双峰,目疑惑、沉醉、痴迷、喜悦等情绪交替浮沉。
见他放肆地盯着自己的胸脯不转眼,秋娘脸蛋红得仿佛会滴出血来,娇躯却不慌不忙地向水里下降了一小段。
慕离烽蓦地捧起一掌水,随后张开五指,以一种虚无缥缈的眼神木然地望着水流洒落。
“呼!”
另一只手,团团玄气转动聚为一匹不到掌长的血玉色刀芒。
“原来,你在悟技。”秋娘轻舒一口气,同时,双眸浮现出浓浓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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