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施施可不是傻子,聪明着呢,这一会儿,哪能听不出事情的严重性?
这时候可不是和墨锦言较劲儿的好时机,她和墨锦言,在这场继承之战上、至少就目前的情况看来,他们必定是要站在一条战线上的。
因而忙跟着撒娇道:“爷爷,你偏心,我可不依。我和大嫂都是您的孙女,凭什么大嫂就能去风景那么好的国外,我就只能去一个海滨小城啊?凭什么大哥大嫂能走那么完美的蜜月,我和阿言就只能边工作边度蜜月呀?那还叫什么蜜月嘛!我不同意……爷爷您可要公平一些哦,不然我就哭了,坐在地上哭……”
“呵呵……”墨老爷子和善笑道,“施施呀,你这孩子平时多懂事儿啊,这时候就别和爷爷开玩笑了。爷爷知道,你是心疼阿言,以为独自挑大梁很辛苦,这才不让他去的。但是你是阿言的妻子,一个合格的好妻子,是要为了丈夫的长远发展多做考虑的。阿言年轻,需要多做历练。不是爷爷偏心,如果你大哥没有自己创建萱灵那么成功的公司,爷爷自然也不会因他新婚就给他放假。你要知道,爷爷对自己的孙子们,都是同样给予厚望的,没有偏颇。”
叶施施原本就挺怕墨老爷子的,撒娇也好耍赖也好,都只能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
此时墨老爷子已经如此耐心地给她解释了这么多,她如果再说下去,可就有些失了分寸,给脸不要脸了。因而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低着头嘀咕了一句:“可是人家就是心疼阿言嘛……”
“呵呵……”墨老爷子笑道,“这是好事呀,爷爷看着你们俩小两口恩爱,高兴得很呐!”
墨老爷子的话,已经完全是敷衍的意思了。看起来这就要结束这一话题。自然,这一话题一旦就此结束,墨锦言去渭海的事,也就是几乎板上钉钉了,很难更改。
墨成深知自己爸爸的行事作风,哪里能让此事就此定下?至少也要争得爸爸的一个松口儿才行。
因而忙说道:“爸,渭海那边将要开展的生意,对咱们来说相当重要。阿言年纪尚小,实在不能胜任。更何况,我和玉林也老了,急需要抱孙子。到了那边,阿言一旦事务繁忙,小两口哪有心思想别的?这一拖,不知道又要拖到什么时候……”
“爸”,墨成说得相当动情,“您是已经有重孙子了,对您来说,阿言什么时候有孩子,可能不太重要。虽然我和玉林也把墨墨当成自己的亲孙子一般,可我们毕竟是阿言的亲生父母,哪有做父母的,不盼着自己的儿子早些子女双全呢?爸,希望您能体谅一下我和玉林为人父母的苦心呐……”
墨成这一番话说得,好像令墨老爷子非常动容。
墨老爷子想了一会儿,道:“我也正是因为为人父母,所以才急着想要让阿言成才。我希望我的两个孙子都能有出息。这件事……还是搁置再议吧!”
这时候墨锦言当然不能反驳爷爷,不能说一些“我哪里没出息了”之类的话。能够得到爷爷的一个“搁置再议”,这已经是相当好的情况了。只要“搁置再议”,就有商量的余地,他只能暂且知足。
然后的“再议”么,那自然是必须的。
只要给他们时间,他们一定能做出应对,千万别一杆子将他打死了就成。
“爷爷”,墨锦言笑道,“您的苦心我理解。我心里也是很着急的,很想更多地为家里做贡献。但是一想吧,家里毕竟还有爸爸和大哥呢,凡事有他们俩应付,有这两个顶梁柱在,我适当地偷个闲,在家里造个人什么的,也是情有可原。反正我也没什么太大的事业追求,就只想着能当个副手,为家里的事倾尽自己的全力就行了。暂时的这个太过迫切的历练呀,我真的不太想要。”
趁着这时候给老爷子灌一碗迷魂汤也不错。
谁知道他心里真正的想法呢?自己心里的想法,自己藏着就好了,老爷子也不能扒开他的心来看是真是假。
有时候,不争即是争。先让爸和墨锦书鹬蚌相争,他渔翁得个利,也不错。
之前他还想着要帮爸爸,但现在看来,这种帮忙,一定不能拿到明面儿上来,以免惹火烧身。他是得和爸一条心一起对付墨锦书,不能让墨锦书太做大,但整体一条心的情况下,在最敏感的一些运作上,还是要分得清清楚楚的。
墨老爷子沉默了一会儿,好像还是在想要不要排墨锦言出差这件事似的。半晌才道:“再议,还是要搁置再议。”
也就是说,至少在目前为止,还是更倾向于让墨锦言去。
有了这个结论,墨锦言也不会再没眼色地多说什么,只能无奈地笑笑了事。
由始至终,墨规一家和汤峻峰一家,都没有插一句话。当然,也包括墨锦书和白萱。
大家就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夹下菜,好像这件事情和自己并无什么关系。听着,就只是出于对老爷子的尊重而已。
白萱总觉得墨老爷子在今早的这一番话大有深意,但却又想不通,这深意到底是什么。
反正绝不是大家都看出来的、字面上想要流放墨锦言这么简单,应该还有更深层次的用意在里面。
送小糖豆上了老张的车,嘱咐他几句让他好好上课之后,看着老张的车开走了,白萱就坐进了墨锦书的车,笑道:“老公,送我去上班好不好呀?”
墨锦书一笑,猜到了小丫头是又要向他求师了。乐得为老婆传道授业解惑,所以很欣然地接下了这个司机的职务:“我的荣幸,尊贵的墨太太。”
“哼,想要奉承我,直接叫女士就好啦!干嘛还要把你的姓氏带上?你这是夸奖我啊,还是想要说,我的尊贵是因为墨太太这个身份呐?”
“哎呦,你这脑回路也真是……”墨锦书笑着坐进了驾驶位,道“怎么这么能联想呀?要不要这么敏感呀?我就只是随口做个称呼而已。”
“哼,你就是故意的!”白萱撅着小嘴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