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
这里是, 哪里?
周围是拼命挤压身体的海水,没有一丝空气,他快受不了了。
呼噜噜,张口吐出水泡, 郑晓明明没有睁眼, 却看到一片黑暗,海水,冰冷刺骨。
好难受,谁来救救他……
封言, 封言, 你在哪里?
封言……
对了,他晕倒了, 医生说他快死了。
“不……”
郑晓皱紧了眉,眼角滑出一颗颗水珠。
他撕扯着刺痛的胸口, 发出一阵阵悲鸣。
机器响起刺耳的鸣叫, 正在查房的女护士连忙按住不停挣扎的病人,她按了警铃。
在医生赶来之时,郑晓睁开了眼睛。
护士急速说着, “病人情绪激动, 有自残行为,快准备镇定剂!”
医生熟练的配药,正要注射时, 他看见了郑晓的眼睛。
那布满泪水的眼睛里, 哀求的看着他。
医生手一顿, 停下了,看了眼资料牌,问他:“郑先生,你恢复清醒了吗?”
郑晓点点头。
医生示意护士松开按紧郑晓的手,他翻看病历记录道:“之前由于情绪过于激动晕倒了,最好卧床休息。”
郑晓看一眼连在手背的输液管,平静的问医生:“封言住哪个病房?”
没等医生翻看住院记录,护士已经道:“你说的是封家的大少爷封言吧,他早就转院了,听说是去了首都b市第一医院。”
这个事儿整个医院都传开了,那个被确诊为脏器衰竭的病人原来是帝业集团的大公子封言,
有人感叹,就算是再有钱,得了病也享受不到了。
郑晓谢过护士,低下头沉默了。
医生和护士对视一眼,离开了。
病房里安静极了,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白色的床单上,也许是过于明亮,没有被光照到的地方显得灰暗。
郑晓坐在灰暗的一角,良久,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他拔了输液管,向门外走去,到了一楼结算台,付清了医药费,走出了医院。
医院门口,郑晓等着出租车,边上是一家人,年轻的小伙子一把抱起轮椅中的老头,对一边的老太太说:“妈,你先上去,去后座。”
老太太应了,还是等着老头被儿子小心放在后座上,她才上了车,小伙子利落的收好轮椅放在后备箱,打开副驾驶的门,门关上后提醒司机开慢点,他爸做了手术没多久。
郑晓给了自己一巴掌。
你死了,爸妈怎么办?他们老了,病了,没有人照顾,还要为你伤心,真不是人。
打到了车,郑晓回了他和封言的家,家里空荡荡的,桌上还摆着那天没吃完的早餐。
郑晓直接上了二楼卧室,拿出自己全部积蓄。
抽屉的角落,静静的躺着一张黑色的卡。
是封言的副卡,能调动他全部的资金。
郑晓拿起那张卡,捂在胸口,紧紧的。
他买了当天最快的飞机,去了b市,上飞机前,他给郑爸打了一个电话。
“晓晓,”电话里响起郑妈的声音,是她接的。
郑晓:“妈,
我跟封言要去b市出差,可能时间要久一些。”
郑妈妈担心:“要去多久啊?”
“一个月吧。”
郑妈妈说:“那你要照顾好自己啊,还有封言。等回家来,妈给你们炖鸡吃。”
“妈……再见。”
“晓晓,等办完了事就回家来,啊。”
郑晓良久才答应,“好。”
去往b市的飞机上,郑晓疲惫的躺在椅背上,身体很疲惫,脑袋里一阵阵轰鸣,可是睡不着,他的心在烈火中煎熬。
下了飞机,郑晓直接打车去了第一医院。
医院一楼的大厅很大,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挂号窗口排了长长的队伍。
郑晓走到服务台,正在打电话的护士抬手示意他稍等,拿起笔在纸上记下一个电话,说:“好,我知道了,等体检结果出来了就马上通知您,嗯,再见。”
挂了电话,护士看向郑晓,
郑晓问:“请问,封言在哪个病房?”
护士看电脑,“哪个封,哪个言?”
郑晓:“信封的封,言语的言。”
护士点着鼠标,短短十几秒,郑晓扣在台上的手指已经有些颤抖。
终于,护士开口了,“封言是吧,在8楼,806。”
郑晓浑身劲一松,他虚弱道:“谢谢。”转身快步向电梯走去。
到了八楼,郑晓一眼就看到806,门口守着两个人。
郑晓走了过去,那两个人见到他,拦住了他的去路。
封言就躺在这间病房里,郑晓急红了眼睛,
“让开!”
两天没吃饭,又晕倒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力气,很轻易的被两个保镖推开了。
保镖早就见过郑晓的照片,他们的老板封总说,“这个人,见到他就给我拦住,不能让他接近封言一步。”
保镖说,“郑晓是吧,你死心吧,有我们哥俩在,你就甭想进去了。”
郑晓身体虚弱,被他们推倒在地,索性也不站起来了,他靠着墙壁坐着,喘匀了气,看着两个保镖,笑了。
两人被他笑的摸不着头脑。
郑晓拿出手机,“你们知道我跟这个房间里的封先生是什么关系吗?”
两个保镖对视一眼,摇了摇头,
郑晓在手机上翻出和封言的亲密照片,给那两人看了一眼,
照片里郑晓趴在封言身上,笑容灿烂,封言转头温柔的看着他,两人脸颊相贴,任谁都能一眼看出两人是恋人。
两保镖恍然大悟,原来是豪门棒打鸳鸯戏码,他们并不歧视同性恋,看向郑晓的眼神带了点同情。
不过同情归同情,拿了钱就得办事。
郑晓笑了笑,道:“一百万,让我进去就给你们。”他摇了摇手机,“马上转账哦。”
两保镖呼吸都粗了,他们只是封父临时雇来的保镖,一天一千。
保镖A咽了口唾沫,“说话算话啊。”
郑晓笑着点头。
病房里,封言躺在床上,挂着点滴,整个人仿佛都瘦了一圈。
郑晓轻轻走了过去,摸摸他的脸,胡茬冒出来了,有点扎手,
此时,身体深处的疲惫一齐涌了上来,郑晓挣扎着去卫生间洗了脸漱了口,脱了衣服,躺在封言身边。
他侧卧着朝向封言,握紧他的手,意识下一秒沉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