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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倾颜这模样入了凤景澜的眼帘,说不动容也不可能,到底只是个平凡女子,现如今竟是这样的惨态。
而伤口上上了一些伤药,疼得顾倾颜哼哼,却还是强忍着一声都不啃从喉咙中交出来,待御医离开,凤景澜才在顾倾颜床边坐好。
“你是真的不能把为何要在四皇子府中如何的事告诉本宫吗?”凤景澜指望着顾倾颜能够放软。
可惜的是顾倾颜根本不领凤景澜这份情谊,轻声道:“贱妾在四皇子府中并未如何,让太子殿下惦念,是贱妾之错。”
这样的话比明里的冲撞更让凤景澜听着不太舒服,凤景澜本想再一次掐上顾倾颜那白皙的脖颈,却还是将双手攥着拳头,强忍住了。‘
“你为何要如此固执,难道真的在这深宫中已经不在乎何为生,何为死了吗?”
“在乎,可贱妾知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不是臣妾凭一己之力可以左右的。”顾倾颜淡淡地回答道,声音依旧沙哑。
“你这样的人若是做了父皇身边的妃子,恐怕也得一朝老死的深宫里,不识时务,死鸭子嘴硬!”凤景澜紧蹙着眉头:“本宫一次又一次给你机会,为何你从不领情,还是真当这条命可有可无?”
“原来太子对贱妾是如此关怀,想来倒是让贱妾惶恐了!”
顾倾颜就这样一次次用嘴说着带刺的关怀话,让凤景澜气不打一处来,想要惩治眼前这个女人,看着那张苍白的面孔又不忍心再次动手,只能将自己的杀念和脾气硬生生的强咽下去。
“你这人为何这么死心眼,不过也随你便是,本宫让你老死在这深宫里,你也不能如何。”
“太子殿下说的有理。”顾倾颜浅笑着点点头。
对于凤景澜这番话不气也不怨。听的凤景澜越来越受不了这样的顾倾颜,最终还是挥袖离开了。
顾倾颜躺在床榻上深吸了口气,就好像送走了一个恶魔。
“主子,这太子殿下好不容易过来一趟。你怎么又将他气走了!”一旁的绿萍跺脚无奈道。
“就算不气,太子殿下也不可能在这宫中逗留太久。”顾倾颜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现在只想要活着,只有我活生生的站在这里,才能保证你的安康。”
“主子是不是病糊涂了。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绿萍只想要你好好的就可,其他的绿萍什么也不求了。”
看着绿萍掏心挖肺的模样,想来此番能在凤景澜面前留在一命也全凭借着这丫头并不聪慧,好在绿萍是她身边的人,无论别人说些什么,绿萍都不会有一丝半点的动容。
一直以来顾倾颜都觉得自己命不太好,可是一想到身边跟着这么一个荣辱不惊的小妮子,心中又不免生出了些许的庆幸。
……
另一边的四皇子府内,古伶心醒来已是闷闷不乐的在四皇子府坐了一天,不吃也不喝。腹中的孩子丢了之后,对古伶心身体和精神上的打击可不是一般的大。
只可惜她不知道这只是四皇子府中的一个局,而是将所有的仇恨全都移到了顾倾颜的身上,总觉得自己的孩儿出事也与顾倾颜脱不开关系。
“伶心,下人说你不吃东西,是不是?”凤景煌端着膳食进屋道。
古伶心冷冷的看了一眼凤景煌,一双眼早已没有了多余的神色,质问道:“凤景煌你为何当初要安排那么一个蛇蝎女人为我安胎,你是不是一开始就不想要我腹中的胎儿,才让顾倾颜将我府中的胎儿害死。”
“伶心。这些年我带你如何,旁人看的一清二楚,现如今你说出这样的话来,倒叫为夫心寒!”凤景煌无奈道。
“你凤景煌是个怎样的人。我不清楚吗?你就是不想要我腹中的胎儿,看上顾倾颜那个狐媚了是不是?”古伶心苦苦的一笑,又手轻抚着小腹:“就可怜我的孩儿,竟然被你们这对狗男女给杀害了。”
凤景煌知道古伶心如今的状态自是不佳,静静的将古伶心囚在了怀中,古伶心不避也不躲。任由凤景煌这样抱着自己,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极为嘲讽。
“别这样想行吗?伶心……我怎会害你腹中胎儿,当初我用尽心机,才把你留在我身边,珍惜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想尽方法的去害你。”凤景煌低声道,句句脱口而出,竟是无奈。
“是吗?那我现如今要那狐媚死,你能去太子府中把她杀了吗?”古伶心一声怒吼道。
“伶心,事情变成这般我心里也很难过,你可否不要再像现在一样无理取闹,这孩子是你的,也自然是我的,我不比你心中难受的要少。”
“哈哈哈,凤景煌你就是个骗子,口口声声的说着爱我又如何,我的翠知你护不住,现在连把那狐媚杀了也舍不得,你的爱还真是浅薄。”古伶心说着,从凤景煌怀中挤了出来。
凤景煌也不好再说什么,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无奈的一步又一步的往门外走,此时此刻一张脸看起来难受的要命,像是在古伶心面前受了多大的委屈。
可是当凤景煌离开,古伶心又紧紧的抱住小腹,留下了两行清泪,喃喃地道:“对不住,都怪我太过轻信他人,才让我们的孩儿惨死。”
古伶心还在愧疚着,却不知出了这屋后凤景煌的脸色却变了一变,白了一眼古伶心的房门,看着一旁的香儿道。
“皇子妃的饭一定要吃,若是她出了什么事,本皇子在丞相大人面前也难交代,现如今皇子妃必须活着,无论怎么样都要给我照顾好了!”
“喏。”香儿点头道。
凤景煌说完,便与四皇子府的谋士碰上了面。
“此时古伶心身边值得信任的婢女已死,日后我们便可好好靠着古伶心来与太子府做对!”凤景煌说道。
“四皇子英明,只是在下没想到四皇子竟然会想到借刀杀人。让皇子妃与顾良娣之间的关系瓦解,还让顾良娣在太子府又得禁足三月。”
凤景煌浅笑:“瓦解,只不过是瓦解罢了,本皇子要的是皇子妃去对付太子府。现在本皇子在考虑如何让古伶心的仇恨转到太子府的身上,这个皇位本皇子必然势在必得!”
说着,凤景煌的拳头紧紧的攥在了一起,脸上的笑容也越发异样诡谲。
自从凤景澜那次来过之后,便再也不曾踏及顾倾颜的寝宫。顾倾颜倒也乐得清闲,这寝宫内没有了凤景澜的来访,反倒还有轻松些许。
顾倾颜坐在雅兰居的庭院内观花,此时以可下床的,不欢不急不说,还极为享受如今的时光。
这禁足的日子与别人来说是无趣,于顾倾颜而言可不是如此,厌恶了尔虞我诈,你来我往之间的明争暗斗,顾倾颜倒只想在一个舒服的环境中。一人过的舒坦便可。
绿萍倒是不能理解顾倾颜的清闲,为顾倾颜心中一次次紧捏了一把汗,絮叨道:“主子,不说别的,现在太子也不来咱们这了,日后可怎么办,这禁足后,主子不去找是非,也难免会被是非寻到不是吗?”
“这日子能过一日便是一日,若料想明日的事。恐还难以摸透呢!”顾倾颜浅笑,手指轻抚过茶杯,道:“此番能留下一命,已经是我的一大庆事。其他便也不求了。”
“主子,怎能说不求就不求,难道你真想在这宫中孤独终老吗?”绿萍紧蹙着眉眼,明明只是个小小的婢女,此时到要比顾倾颜还要着急。
“孤独终老?那又何妨,绿萍你知道的。我此身所求不过是清闲二字,除此而外,别无他求。”
顾倾颜这话说的当然,听的绿萍心里无奈,又不好与顾倾颜再多说什么,看着这不争不抢的顾倾颜,着急的要命,又无计可施。
这宫里的人谁不盼望着一个他人难登之位,只有顾倾颜想要平平静静,然而这番话也流入了另一个人的耳内,轻尘先生大步踏入顾倾颜宫阁的庭院内,看着顾倾颜那事不关己的模样,无可奈何的浅笑着。
“你倒是想到淡然恣意,这宫中若是不斗,以你现如今的地位,很容易成为别人眼中的眼中钉。”轻尘先生走近,又言道:“良娣已是太子的妾侍,现如今楚侧妃有孕在身,难免有人会借刀杀人,那时你在宫中没有身份地位又该有何?”
“轻尘先生,你怎来了。”顾倾颜浅笑起身,对着轻尘先生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道:“本以为我会在这宫阁中闷死,如若轻尘先生不介意,可否于倾颜执子对弈一番。”
“顾良娣就不怕别人口中闲言碎语?”轻尘先生浅笑道。
顾倾颜一顿,细想之后脸上终是一抹苦笑:“怕,又怎能不怕,不过倾颜行得正坐得端,不是与轻尘先生下棋,都能被人捉到背叛太子殿下的借口的。”
“你如此想,我便也不推辞了。”
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绿萍更急了,顾倾颜对凤景澜宠不宠爱不在意也就罢了,现如今还与凤景澜身边最重要的谋士走的如此亲近,难道当真不怕被以通奸之名一命呜呼了吗?
绿萍难做但也不好当着两人的面就这样说出口,只能绕着弯子,劝解道:“主子你这身子骨才刚刚好,恐怕不适合在这样的天气中于外面下棋对弈。”
“不碍事,绿萍你去把棋盘拿来就可。”顾倾颜不以为意地说道,自然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绿萍眼看顾倾颜执意如此,心中不免着急的要命,她主子顾倾颜不顾生死,不顾地位,难道连轻尘先生都不知道避讳了吗?
绿萍将眼神投向轻尘先生,见人没有开口,只是于顾倾颜眼对面一坐,看起来并不打算与顾倾颜疏远。
两人此时此刻的亲近模样,看的绿萍一阵着急,又不好得当着轻尘先生的面胡言乱语,只得转身回房去拿棋盘。
“你那小奴反倒是是为你操碎了心,你倒好,好似什么都不重要也不关心,就真不怕旁人说你我二人的闲话?”轻尘先生浅笑道。
“我为何要怕,轻尘先生既然敢来倾颜这里,自是太子殿下准许的,这可不是平日里的偶然相遇,女眷的宫阁,若没有太子殿下的应允,轻尘先生恐怕也不会过来。”
“难道你会不猜,我是因为担心你才会如此吗?毕竟你可是重伤稍愈,作为友人来看看也不是何等难事。”
顾倾颜摇了摇头,对于轻尘先生的说法,显然有另一番理解,笑着道:“轻尘先生是个聪明人,就算与倾颜算得上是友人,但也知道有些事情孰轻孰重,只是我不知为何太子殿下会让轻尘先生来着。”
“顾良娣果然聪颖过人。”轻尘先生不加掩饰的赞赏道,随后手一副胸前,褶皱的衣袍又言:“太子殿下对你这不冷不热的脾气已不想再来,此番许我来,不过是看看你的伤势,若是你肯说出为何会如此,那自然是最好。”
“不过轻尘先生看起来,可不像是想知道事情经过的人。”顾倾颜浅笑为轻尘先生将茶盏上,徐徐地道:“不过多谢你还记得有我这个故人,不然绿萍不懂这些,每日只不过是提笔作诗,庭院观花,早就有些生腻了。”
看着顾倾颜这清闲模样,轻尘先生有些不懂为何凤景澜会不喜欢这么一个绝美而独特之人。
论心机和手段古伶心一点也不输他人,只不过在凤景澜面前装作一副柔弱无辜的模样,实则行事霸道无理,还能让凤景澜如此魂牵梦绕。
轻尘先生浅笑着,心中已经思虑了千般万般,对于顾倾颜此时的处境,他爱莫能助,但也难免会有些心疼:凤景澜口中的蛇蝎女子,到底是不是如此,轻尘先生总觉得自己要比凤景澜看的清透。
“主子,棋我拿来了,你和轻尘先生真的要在宫阁里下棋吗?”绿萍抱着棋盘小心翼翼的说道。
“我已经被禁足在了宫阁内,绿萍你觉得我还有那里可去呢?”顾倾颜似笑非笑的看着绿萍,道:“放下吧,你那心里就不必为我担心了,这些事,我到底还有个分寸。”
绿萍心中暗道:主子若有分寸定不会和轻尘先生如此。
可心中所想,绿萍终是没大大咧咧的说出来,而是为两人放上棋盘棋子,就在一旁站好,目光还不断打量着周围,生怕有什么好事者,把顾倾颜和轻尘先生在一起下棋的事情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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