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齐景焕的话沈幼安也没放在心上,她想着他毕竟是陛下,虽然他说喜欢自己,也好久没进后宫了,可他总不会一辈子只守着自己一个人过日子,若是自己不能生,也有别的妃子为他生的,想到将来他同别的妃子有了妃子,她心里就一阵堵得慌,有些气闷,难受,私心里想着自己不该这样,那是陛下,可就是压抑不住的不舒坦,齐景焕突然凑过来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她摸了摸唇,看他揶揄的笑了一下。
凑过去也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齐景焕愣了,惊喜的摸着她亲过的位置,这是她第一次那么主动,沈幼安也愣了一下,避开他的目光不敢看他,他追问道;“今天是怎么了?”
她躲不过,索性对着他的脸道;“就是想亲你。”
齐景焕笑了一下,仰着脸道;“行,想亲就亲,任你亲,来吧。”
沈幼安当着将脸凑了过去,凑到他的脸前,他闻见她身上独有的香味,淡淡的,呼吸的气息撒在他的脸上,让他的心尖一阵酥麻,就那么停在了那里勾着他,却不亲下来,齐景焕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他媳妇在勾引他,而且还一脸无辜的勾引他,他坏笑地亲了一下她的鼻子,果然见她耳朵有些发红,笑道;“你怎么不亲了。”
他这么说的时候,和她的脸还是对着的,中间的距离还没有一指宽,一不小心两个人的唇就会碰到一起,最后还是沈幼安先败下阵来,扭过头,道;“陛下长的真好看。”
这还是她第一次夸他的相貌,陛下长的真好看,直白而大胆,齐景焕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却心满意足,高和端着个描金红漆盘走了进来,那盘上放了粗细不一的几根藤条,齐景焕抽出一根轻轻的在手心试了一下,见沈幼安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道;“来,幼安给朕挑挑,看哪一根合适。”
“这是做什么用的。”沈幼安好奇的问。
“负荆请罪用的。”
“谁要负荆请罪啊?”
“朕啊。”
沈幼安疑惑的看着齐景焕,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齐景焕将他拉到身边,道;“来,挑一根,看看哪一条奶娘用的顺手。”
“陛下这是要做什么?奶娘她怎么会打你呢?”
齐景焕叹了口气,“朕让奶娘的小郡主受了委屈,自然是要负荆请罪的。”
“啊,奴婢没有受委屈啦。”
“奶娘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朕的身份呢,当年救了朕一场,真心疼爱朕,朕这么多年也没去看过她,无论是因为你的事,还是因为朕自己的事,朕都该去请罪。”
沈幼安点点头;“奶娘当初还......”
她顿了一下,齐景焕问;“奶娘当初怎么了?”
沈幼安摇头;“没,没什么。”
她想说奶娘当初还想将他认作干儿子呢,只是想到他的身份没敢说,奶娘是什么身份,陛下是什么身份,她可不敢乱说话,随手挑了个最粗的藤条道;“就这根吧。”
齐景焕一看那藤条,状似哀怨道;“你也太狠心了,挑最粗的,你舍得吗?”
“陛下,奶娘疼你,挑粗的她舍不得打。”
“合着你这还是为了朕好啊。”
“当然啦,而且藤条特别软,越细的打人越疼。”
“嗯,这么说你还真的挺心疼朕的,行,就这根最粗的吧。”
沈幼安本以为他是说着玩的,却不知道齐景焕真的拿了那根藤条出宫去找余奶娘去了。
砰、砰、砰。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守门的小厮打开门,伸头往外看,就见门外站着一个面容俊朗的男子,不远处还停着一辆马车,那车夫一脸凶神恶煞的看着这边,小厮打了一个激灵,心道莫不是来找茬的,想要叫人,还是先问清楚这人的来意。
“请问你找谁?”小厮小心翼翼的问道,扶在门上的手将门轻轻的合上,仅露个头出来。
这站在门外的男子正是齐景焕,他换了一身常服,让高和在一旁等候,自己过来敲门,奶娘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他也有好多事情还没有问清楚。
“找你们余老夫人,麻烦通报一声,说李佑来访,她自会知晓。”
那小厮听了,又上下打量了一番,见他不像什么歹人,道;“你先在这里等一会,我去去就来。”
说完便将门给关上了,马车上的车夫怒道;“放肆。”
那小厮已经跑开了,他这声放肆飘荡在空气里,连个回音都没留下,齐景焕回头瞪了他一眼道;“你不许放肆。”
那车夫听了连忙低头道是。
小厮一路飞快的跑到院中,余奶娘现在正同曼春坐在院中的亭子里乘凉,小厮跑过来微微喘着粗气,道;“老夫人,外面来了个青年男子,说来拜访你,他说他叫李......李什么着。”
小厮挠挠头;“哎呀,奴才给放了。”
曼春笑骂道;“看你这记性,这么会就给忘了。”
又回头对奶娘道;“奶娘,咱们不认识什么姓李的吧,会不会找错了,是找这院子的前主人。”
“不是。”那小厮打断道;“他说他找余老夫人,个子挺高的,二十来岁的样子,模样挺好的,就是这名儿奴才给忘了。”
他说着嘿嘿的笑了两下;“要不奴才再去问一遍。”
“等等,你说他姓李。”
余奶娘突然问道。
“是啊,姓李,他还说了名字,奴才想不起来了。”
“李佑,是不是李佑。”
“对对对,就是李佑,他说他叫李佑,原来夫人您真的认识他啊,奴才看他后面跟着的人面色不善,还以为是来找茬的呢?”
奶娘一听真是李佑,激动的站起来道;“快,快去将他请进来,快去。”
“哎,奴才这就去。”
那小厮听了余奶娘认识,连忙跑去开门。
余奶娘激动的握着曼春的手道;“是李佑,是李佑啊,我就知道这小子福大命大,死不了,这死小子,这死小子啊。”
她说着眼里还闪出了泪花,曼春也笑了,扶着余奶娘坐下,道;“奶娘,是李佑。”
“是李佑啊,是李佑啊,这下可好了,下次见着郡主要同郡主说,郡主内疚了这么多年,这下可好了。”
余奶娘一直嘟囔着,她心里也内疚,当初将李佑逐出府的法子是自己想的,李佑那孩子倔,若不是让他彻底断了心思,他怎么都不会走的,他同郡主终究不是一路人啊。
小厮打开门,没见着人,小厮左顾右盼了一下,有些焦急,对着车夫道;“你们家公子呢?”
车夫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那小厮跺了一下脚,心道;什么人嘛,这么拽。
然后眼睛一亮,就见齐景焕从马车里出来,连忙上前迎道;“李公子,我们家老夫人请您进去,您请随我进来。”
齐景焕嗯了一声,跟着小厮走了进去。
奶娘远远的就看见了跟在小厮后面的齐景焕,确认了那就是当初安平王府里日日跟在郡主屁股后面转悠的小子,强忍着酸涩道;“真是他,曼春,你看是他吧,我老了,没眼花吧。”
曼春道;“就是他,奶娘,就是他,我记得他的样子。”
小厮将他带到亭子前就恭敬的退到一旁,余奶娘和曼春慢慢的站起来,几个人都没有说话,还是齐景焕突然笑了一声道;“奶娘,几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他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奶娘一下子就找到了当初的感觉,眼泪不住的往下掉,齐景焕哎呦一声,大步走过去,扶着奶娘道;“奶娘,我就这么讨你嫌吗?见着了我就哭。”
这句话让奶娘破涕为笑,齐景焕从曼春手里接过帕子递给她,余奶娘一边擦眼,一边道;“你这死小子,说话还是那么气人,怎么那么气人哟。”
曼春遣了丫头下去,自己站到一旁,倒了杯茶递给齐景焕道;“李公子,喝茶。”
齐景焕接过杯子道;“多谢曼春姑娘了。”
曼春干笑了两声,当初齐景焕在安平王府做护卫时整日跟着沈幼安,曼春这个大丫头最看不惯他整日缠着沈幼安,经常拿话讽他,当年这小丫头也才十二三岁,说话却极其的利索,齐景焕那会在她手上也没少被她使唤。
“快与奶娘说说,你当初离开王府后都去了哪儿了?这几年过的好不好?你现在住在哪里?以后打算做什么?”
齐景焕笑道;“奶娘,我很好,离开王府后便被人救了,养了一阵子伤便全好了,现在就住在煜都。”
她才问完,曼春便道;“既然你很好,这些年,为什么没有来找过我们呢?”
齐景焕噎了一下,苦笑道;“曼春姑娘,我当初怎么离开王府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让我怎么回王府找你们。”
余奶娘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你还活着就好,你福大命大,得贵人所救,也让奶娘这心里好受一些,你没来找我们,我知道你心里头还怨着郡主,怨着我们。”
“奶娘,我的命都是你救的,又哪里会怨你,我只是......我只是想不通,郡主她为何要那样对我,我是真心喜欢她,奶娘你知道的,我当初那样喜欢她,那玉佩是她送给我的,我有多激动,那时候她还小,我便想着等她长大了,我便娶她,可是没想到她压根就瞧不上我,她瞧不上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