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杏儿因为华徵进来,便出去和另一旁赶着马的车夫坐在外面,听见里面没什么动静,越发觉得秦可卿与华徵的关系似乎颇为亲近,又疏远。
她理不清里头的关系,西厂的都督向来做事都是直肠子,但凡能用武力解决的事情,他都觉得不是事。
可身边的这位秦姑娘,那可是梨花树下模样端庄秀美的人儿,说不得打不得,被自家主子护在手心里的宝贝似的。
轿子在一旁的酒馆停了下来,赶马的车夫停下马车,杏儿见了身边的拽马,麻溜的跳下来,接过从车夫手上拿过来的梯子,放在轿子的下面,“小姐。”杏儿唤道:“可以下车了。”
里面的人听见动静,华徵与秦可卿对视一眼,两人心知肚明,华徵让秦可卿现下,毕竟这是她的轿子,哪有她一个坐里头的客人自行的?
客随主便。
华徵明白为人处世的道理,自然不能逾越。
“杏儿,一会儿你扶着季姐姐下来、”秦可卿从弯着腰,掀开了轿帘,缓步下来,踩着塔子,任由杏儿搀扶着,嘴里头念叨着:“怎么选了个这么偏僻的地方,难不成京城里的大酒楼不比这里要环境优美些?”
虽然是嘴里头埋汰,可到底也下来站在门口瞧着四周的环境,慢慢的适应下来。
而杏儿反而颇为不自在,手心里沁出的汗渍让手里湿漉漉的,面色微微发白,让一旁的秦可卿都感觉到她身上冒着些热气,当下心里头便急了,唤道:“杏儿,你是不是生病了,怎的冒出了这么多冷汗?”
她能看不见吗?
自从季华徵进了轿子,身边的丫鬟心不在焉的,一直看着外面的环境,她好心好意得让她出去跟赶马的车夫一同在外头候着,想来也是为了她好,难不成是因为身子弱,吹了冷风,受了冻?
“小姐,奴婢没事,只是有些热罢了。”说着边抬起收来在耳畔旁扇起了风来,秦可卿反倒有些愁闷的瞧着杏儿,眼睛都不再转动的。
华徵掀开轿帘下来,摸到了杏儿的手心,沾染了些水渍,心中对面前的小丫鬟起了心思,怎么的天气还没到酷暑的底部,眼下人手里都能攥出汗了?
狐疑的瞅着杏儿,嘴角勾起的笑容慢慢扩大,安慰道:“若是有什么事情还是赶紧交代的好,因为这些闲事得罪了人反倒是不好,毕竟你主子还是西厂的主子。”
话说的明明白白,就怕身边的两个人听不懂。
杏儿听到这话,哪里还站得住脚,双腿发软,一下子便跪在了地上,肩膀颤抖个不停,头低的很低,看不清杏儿的面容,只听她声音颤抖着夹杂着几分细碎的抽泣声,解释道:“季小姐,若是旁的杏儿什么都不能说,您进了酒馆一切就都明白了,旁的,做奴婢的什么都不晓得。”
她说她什么都不知道,谁信?
而身边的秦可卿面色淡淡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