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后头院里的几间房紧挨着鸡鸭圈和猪圈,张氏母女寻常是不会来这里的。可今儿个却来势汹汹。
“大半夜还是冷锅冷灶的,你是想饿死老娘是不是?”走过一脚踢垮了华徵的土灶,“瞧你这一身懒肉,要不是老娘收留你,你们几个还不知道在哪里讨饭。现在就知道偷奸耍懒,老娘拿你们有什么用?”
说着冲过来,劈手打翻了华徵手里的姜汤,那汤还是滚烫的,倒在华徵的鞋面上。虽然隔着几层布料,但还是烫得她跳了起来。
“吃吃吃,就知道吃,去把那院子里头的衣裳洗了!”
华徵只觉得脚面上火辣辣的疼,哪里还听得进去她说什么。季华莲不知什么时候也走近了,道:“人家可说了,以后什么活都不干。”
张氏跳起来就扯住华徵的耳朵:“不干!难不成叫老娘去给你干?老娘养着你们,是白养的不成。”
华徵被她扯得生疼,惊叫着让她放手。
可张氏不仅不放,还扯得更用力,“一个个的短命相,不干活还想让老娘伺候着你不成?老娘可告诉你,今儿个院子里的衣裳不洗碗,就没你们的饭。”
说着又探着脑袋往屋里瞧:“老娘这屋里头可不养闲人,明儿个全都给老娘起来下地去。”
这话是对华羽说的,华徵心里头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咬着牙道:“不想养我们,可以啊,把爹爹留下来的财产还给我们,我们立马就走。”
张氏尖叫起来:“什么财产,老娘供你们吃喝不要银子啊!现在来跟老娘算账了,想坑老娘的银子,老娘告诉你,没门儿!
这家里的财产都是老娘辛辛苦苦挣来的,你们一家子短命鬼,户籍都迁出去了,还来肖像老娘的财产!
就你们现在这鬼样子,老娘留下你们是老娘心好,不想住了明儿滚出去,老娘养条狗都比养着你们几个白眼儿狼强!”
张氏嘴里骂着,手上还不住用力。华徵疼得受不了,猛地一头撞在她肚子上。
挣脱她的手跳开几步:“你供我们吃喝,你不奴役我们就谢天谢地了。这两年你使唤我们可使唤的得心应手,就是畜生都不带这么使唤的。好啊,既然你要我们滚,那我正好去找里正来问问,我姐得了那么重的病,你不但不给她治病,还连哥哥的卖命钱都抢,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居心!”
张氏捂着肚子尖叫,“你个小贱人,胡说八道什么!”
她追过来,华徵就跑,“我难道说错了吗?我们在家吃的什么穿的什么,你自己心里没数?能花你几个钱,这两年我们又给你做了多少活?就算是按照长工来算,都不止吃你的那么多!”
张氏不知道,这死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牙尖嘴利了。抓过旁边一根扫帚,“年纪不大,还晓得惦记这家里头的财产,一个个的白眼儿狼,老娘要是不收留你们,你跟你那痨病姐姐还不知道在哪个窑子里做了娼妇!”
张氏就是个乡野村妇,骂人也就那几句,翻来覆去。
眼见着华徵要跑出后院了,季雪莲却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边,眼见华徵跑过来,脚一伸踩在她的裙子上。
华徵没防备,被绊了个狗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