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事,我真的不记得你,你来找我做什么,你既然认得葛长空,他人又在哪里。”谢梵烟确认心底会对葛长空这个名字产生反应,慢慢冷静了下去。
“啊?你也不知道我哥哥在哪里?我来是问你哥哥去哪了呢,我可是和他好几个月没联系了!”葛无痕一惊一乍的又跳起来。
“你别蹦跶了,去那边坐着。”谢梵烟有些无力的指了指那张羊皮椅子,心里本来就许多疑问,被她一跳一蹦的弄得更慌。
葛无痕直接道,“我坐不住,你快告诉我,哥哥什么时候和你失去联系的?和我是三个月以前,他最后一封信是告诉我他把东西托付给了一个值得托付的人,并且让我保护那人,我寻思了寻思,哥哥最信任的人只有你啊。”
“你别急,我们坐下说,你哥哥又不是小孩子了,那么大的男人,没联系可能是去哪里玩了,过些日子就去找你了,你担心什么。”
“你居然还这样说话!”葛无痕屁股才挨上椅子又跳起来!“你不是不知道他面临的危险性有多高,怀璧其罪的道理我们兄妹俩一直知道,因此曾有约定无论在哪里都必须让对方知道,并且至少两个月就要通一次信,现在已经三个月了,若不是想到你身份贵重可以照应他我早就来了,现在你也不知道他去哪了?哥哥不会真出事了吧。”一面说着一面在房间里来回转圈,原本带着笑意的大眼睛里慢慢浮上凝重。
照应照应为什么要需要姐姐照应!谢梵烟心里忽然升出一股怒气,以前不懂事的自己总是依赖姐姐,现在又来了莫名其妙的一个人,还指望着姐姐照应她的哥哥!
姐姐是人又不是神!为何都要靠姐姐照顾?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若不然怎么会有今天。
眼眶一红,谢梵烟掩饰的扭头,按捺下泪意,再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直觉这个葛无痕说的事情颇为重大,和自己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她可别误事,发了脾气把她吓跑。
想着,沉稳下声音,“你是从哪来的?”
“我呀,我在荆州和师父一起啊,哥哥是不是把东西给你了,给你前和你说什么了?”
无论是葛无痕还是谢梵烟,都有各自的许多问题要问对方,只是却是越说越是糊涂。
荆州,跑到京城来,不算近。
谢梵烟继续沉默。
葛无痕脸色却是严肃起来,“那东西至关重要,哥哥信任你托付给你,我也不好说什么,该不会你拿了东西还害了他性命吧?我们兄妹俩一出生就担负着保护那样东西的责任,如今那东西你总不能说不知道吧,哥哥也不知去向,哥哥在京城只与你交往,信任你,若你再一问三不知装成这幅模样,可别怪我翻脸无情!”
头有些疼了,为何觉得姐姐身上有这么多秘密,努力守着心灵的一丝清明,谢梵烟道,“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和脂容脂玉学习做一些活儿,免得让人抓住话柄,质疑你的来历,我好好想想这些事情,再和你说话。”
“喂,你先告诉我我哥哥在哪里呀。”葛无痕不依,又跳脚又挥着拳头。
谢梵烟已经半推着她出去了,“我想好自然会给你一个答案,你快出去,在这里吵的我心烦,什么也想不到了。”
葛无痕也的确看出谢梵烟脸色有些难看,再加上从哥哥之前的书信中大概了解这个女人,哥哥看人极准,他能信的自己也该试着去相信。想着半推半就的出了门,正好看到门口脂容脂玉双手抱胸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
“那个……二位姐姐,我是刚来的,先教教我活儿吧。”葛无痕嘻哈一笑,心莫名忐忑起来。
里面,谢梵烟的世界终于清静了。
点了一支香,谢梵烟总算舒了一口气。
整理了一下葛无痕说的话,葛无痕是来找哥哥的,她哥哥葛长空与姐姐私交甚厚,他们兄妹俩似乎有一样会给他们带来危险事关重大的东西,而葛长空将这件东西托付给了姐姐。
然后呢。
葛长空失去踪影,这些日子既没有来找自己,也没有与她妹妹联系。
谢梵烟心里越想越是不妙。
那的确是一件危险的东西!所以葛长空如今下落不明,而姐姐呢,姐姐离世是不是也与这件东西有什么关系?
姐姐走前定是有许多话告诉自己,可是留给自己的只是一把折扇。若是寻常的话,何必嘱托的那般隐秘。
“我走上这条路,不甘不愿,却再没有选择,如今再往回看,我也本有幸福的可能,可惜一时心软,救下一人,却从此风波不断,祸事连连,到如今,走投无路……”折扇上的话谢梵烟都能背下来,因为这是姐姐给自己最后的话。
风波不断,祸事连连,最后走投无路,究竟与葛长空兄妹俩有没有联系。
这一番话说的隐秘,纵被看见也该无什么风险,姐姐为何要用那般隐晦的方式传达这些话,要知道,若是有个万一,自己是不会看到这些话的。
谢梵烟努力的想,一句一句到最后,是姐姐说的最突兀的那句话。
问自己那一句儿时密语。
“冰糖葫芦,种在山上,山上有寺,秃驴草帽。”
姐姐究竟想告诉自己什么?
冰糖葫芦是在冬天,可是以前渴望一年四季都能吃到,以为种下去季季都能收获。
京郊有两座山相对,分别修有一寺一庙。自己该去走一趟不是?最后那一句话是那些出家人们给儿时的姐妹俩留下的印象。
至少这是自己现在自己能想到的唯一的线索了。
姐姐不会在最后说出无缘无故的话。
普会寺不接女客,因此先去慈慧庵吧。
晚上,脂容伺候自己梳洗完毕的时候,谢梵烟淡淡对脂容道,“明日收拾收拾,咱们去和夫人说一声,去一趟慈慧庵。”
脂容一听表情却十分古怪,“少夫人怎么又要去落霞山?不是说那人已经死了么?”
“你说什么呢?什么人死了?”谢梵烟心念一动,追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婢子多嘴,不该多问。”脂容眸里闪过一丝惶然,端着洗漱过的水盆退了出去。
谢梵烟看着脂容,忽然唤出一声,“葛长空。”
“砰啪”一声,脂容手上端的银盆跌落下去,摔在地上。
(关于大家对人物角色的疑问,我觉得我不能回复下去了,不然就会忍不住剧透啊。真的不是大家想的那样啊,或者是我与正常人想的不同,但其实,耐心看下去,我觉得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