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认错的态度?我看你是一点错都不想认。”
墨寒甩开她的手,刚刚转晴的脸又开始乌云密布,眼看着马上又是一场狂风冰雹。
莫又离急急道:“其实我是真的知道错了。我指的不是盖不盖毯子的事,而是你在为我的身子担惊受怕,但我自己却蛮不在乎,不但辜负了你的一片苦心,还……还惹你伤心难过,是我的错。这世上没有谁对谁好是应该的,”
“而且,你说你只是我的一个朋友,那么我更不能觉得你对我好是理所应当的。我更应该加倍珍惜,日后加倍报答才是。可是,我真的害怕,害怕我会习惯,会依赖成瘾,万一哪天你离我而去了,我,一无所有,会不知道怎么办的。”
墨寒久久不语。
莫又离有些忐忑,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端倪,但一无所获,他的表情平静如常,没有一丝波澜。
“我去给你煎药,好好休息。”墨寒起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莫又离忽然有一种很奇怪的错觉,觉得莫名有一张看不见摸不着的百结丝网,无端地阻隔在两人之间。
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感觉?明明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啊!可她,就是敏锐地捕捉到了他待她的感觉不一样了。
是,疏离了!
唉,明明是要认错的,却好像越认越错了。
墨寒仍然每次煎好药,都监督着她喝完,仍然不许她这不许她那,看上去和平日里没两样,一样精心的照顾她。但莫又离却越来越不安,至于不安些什么,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过了几日,莫又离恢复得差不多了,至少表面看起来是这样。
她开始焦急,此时无论如何她不敢承认自己是装失忆的。可要是突然间又记起一切,未免太过引人怀疑。
但她不能自私啊,家里娘亲和玲珑她们说不得还在心急如焚地寻找着她呢!
终于,鼓起勇气和墨寒说要上街买些物事。
墨寒自是脸色不悦地拒绝她,只说需要什么他会派人帮她买回来,让她安心养身子,其余的别肖想。
她期期艾艾半天,才说要买些女儿家贴身用的东西,别人无法代劳。
墨寒考虑许久,才勉强同意让酒馆的一个打杂婆子陪同她去。
上了街,莫又离东晃西逛,挑挑拣拣,买了些小物件,最后说累了,在一处茶馆歇脚。
竭尽所能地给那婆子灌茶,待她终于憋不住上茅房时,赶紧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唤来小二,塞给他一些碎银,嘱托他帮忙送出去。
但她万万没想到,她人还未回到松月斋,那封信已经落在别人手上了。
墨寒静静地看完信,薄薄的嘴唇紧抿成线,一言不发。
项英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不知这莫姑娘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你把这信原封不动封好,派人送到她家里。”
“是。”项英不敢多言,听差办事。
墨寒深吸一口气,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她骗他!
她竟敢骗他。
觉得如此玩弄他于鼓掌之中很得意吧?
他突然愤怒起来,他为她担惊受怕,甚至于,因为她的一句:万一哪天他离开了,她会不知怎么办。
他便生生压抑了自己,因为他发现,他对她,已经到了拿不起放不下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