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转凉,山坡上的树叶也慢慢枯黄,飘落而下,铺了金灿灿的一地。
太阳刚刚升起没多久,草叶上的露水都未干,早起的人们都紧了紧衣服,避免早上的寒气入体。
“哇……”
一声哭喊划破天际,惊起一片鸟雀。
文兮苦着脸,为难的看着眼前哭嚎的唐宝,急的手足无措。
“唐宝……别哭了……你娘亲真的没事……”
唐宝才不信文兮的话,这话他已经听了好几天了,这几天,她们一直不让他去找娘亲,刚开始说她有事不在,后来又说娘亲忙。
直到现在,说娘亲病了,唐宝就更加坐不住了,吵着闹着要去,让文兮和云霓简直头疼不已。
“我……我要去看娘亲……”
唐宝抽噎着,泪眼朦胧的看着文兮,一张小脸看起来是在可怜。
云霓叹了一声,满脸无奈道:“文兮妹妹,要不让他去吧,免得他在这里哭喊,让隔壁陈婶子他们听到了。”
文兮有些犹豫,“可是师父的伤……唐宝他看了……”
唐宝急急插话,“文兮姐姐,我真的不会打扰娘亲的!你让我去看看她吧……唐宝好想娘亲……”
说着话,眼泪珠子又不停的往下掉。
文兮简直要被唐宝的眼泪哭的头都大了,实在怕了,只好拍拍他的背,心疼的安慰道:“好好好,咱们去看师父,唐宝乖,别哭了,姐姐好心疼……”
唐宝得了准许。才慢慢止住了眼泪,立刻的就要拉着文兮去吴家小院。
云霓及时道:“唐宝,你等等,姐姐熬的鸡汤还要一会,待会你一起给你娘亲端过去吧。”
虽然很是焦急,但唐宝听话,按捺住自己急切的心情。乖乖的坐着。吃了早饭,等云霓熬好鸡汤,才迫不及待的跑了出去。
文兮对云霓道:“云霓姐姐。我也跟着去看看。”
云霓点点头,文兮便提起裙角,急急追着唐宝也赶了过去。
到了吴家小院,唐宝没有像往常那般。大声拍门,而是小声的。一下一下的敲门。
门开了,果然是大黑,唐宝赞赏的摸了摸它脑袋,他不想打扰他师父和娘亲休息。便小声敲门,大黑听了,回来给他开门的。
不曾想。吴松此刻从厨房出来了,见到唐宝。惊讶了一瞬。
“唐宝?你怎么来了?”瞧了瞧门外,“你两位姐姐可知道?”
唐宝不高兴的撅起嘴,软糯的童音带着些反问的味道:“师父,你几日都没教唐宝练功了,这是不准备教唐宝了吗?”
吴松一窒,无奈的苦笑,“唐宝,是师父不好。你既然知道了,那便原谅师父吧。”
唐宝圆溜溜的大眼睛狠狠地瞪着吴松,一声冷哼,“师父,你再这样,唐宝就不要你做师父了!”
吴松摇头轻笑,“是是是,是为师的错,不过,”嘴角微微得意的勾起,“就算我不是你师父了,我也是你爹爹。”
唐宝被噎住,不甘的瞪了几眼,将手里的鸡汤塞进吴松手里,转身哒哒哒的跑进了卧房。
吴松此刻在给夏梅熬药,见了鸡汤心里一喜,家里没有鸡,他又不能去山里打猎,所以这鸡汤,他还真是求而不得。
回头去村里再买几只,给夏梅好好补补。
唐宝悄悄的进了屋子,发现他娘亲还睡着,无声的走到床边,低声唤道:“娘亲……”
夏梅缓缓睁开眼。
“唐宝?你来了?”
瞧见唐宝,夏梅又惊又喜,急忙撑起身子,拉着唐宝上下打量。
几日不见,她也分外想念这小小的人儿,可是因为最近身上的淤血散开,看起来更加恐怖,便不敢告诉他,此刻见了唐宝,心里真是又喜又忧。
唐宝大眼睛里慢慢溢满泪水,见了自己娘亲,反而更加委屈,不禁扑进夏梅怀里,轻轻哭了起来。
夏梅心疼的抱着他,慢慢的安抚,这孩子一直很不安,觉得娘亲会丢下他,几日不见,自然很是难过。
她心里也很自责,说白了,都是她不好,才回回惹得大家担忧。
唐宝躺在夏梅怀里,哭着哭着,便疲倦的睡了过去,小心的将唐宝放在手边,母子二人,依偎着睡着了。
吴松端着饭菜进来,瞧见这母子二人躺在炕上,睡得香甜,脑海里突然闪过童万礼说过的一句话。
“媳妇孩子热炕头,神仙来了都不给换咧!”
淡淡一笑,吴松放下托盘,将夏梅唤醒。
“娘子,吃了饭再睡吧。”
文兮赶来的时候,夏梅刚刚吃完饭,吴松端着碗筷出去了,夏梅便拉着文兮,问道酒楼的情况。
“按照师父您讲的,厨房里找了一个白案,一个墩子,白案叫季林,大约三十岁左右,人看着是个机灵的。”
“那个墩子叫黄宏,长得胖胖的,总是大大咧咧的笑着,人挺好的。”
以上是文兮对这两人的评价,让夏梅心里暗笑,这孩子,人不大,倒是会看人了。
“不过……”文兮想起什么,有些犹豫的看了夏梅一眼。
“怎么了?说吧,还有个大厨才是。”
文兮轻轻蹙眉,有些不悦的道:“当时咱们按着师父您说的,让韩伯去挑人,哥哥也跟着的,韩伯这人,厉害是厉害,就是心太软了。”
夏梅微微挑眉,静静听着文兮道:“那墩子和白案倒是找的老实又能干的,只是那个大厨,却是个婆子。”
“当时那婆子满脸灰白,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跪着苦苦哀求韩伯,韩伯实在不忍心,听到她说自己在酒楼里做过事情,便收下了她。”
夏梅淡淡笑道:“韩伯就算心有不忍,也是有分寸的,更何况那妇人不是在酒楼做过事吗,韩伯挑人没有挑错啊。”
文兮翻了个白眼,嘟着嘴道:“师父,我自然知晓韩伯是为了酒楼的,可是那妇人……还带着个孙女啊!当时我哥哥便阻止韩伯,可是韩伯架不住那妇人苦苦哀求,心一软,便同意了。”
夏梅眉头终于轻轻隆起。
文兮继续抱怨着,“徒儿也不是那心狠之人,那妇人说自己孙女也能帮忙,且不要银子,管饭就好。徒儿觉得也是不错的,也算是个善事了。”
“可那孙女哪里是帮忙?!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还不能说什么,那妇人护的紧紧的,这几日您不在,那妇人可是一位没人管得住她,愈发嚣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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