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好像多少都有些喜新厌旧的毛病。低层的小老百姓大多属于只限于想象却没有能力真正去沾花惹草,而上层社会的达官贵人却没有这些顾忌,往往都是三妻四妾的,恨不得将天下美女纳入房中供我享用。而位于封建社会最顶层的皇帝,当然更是将男人的风流本性发挥到极致,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三千粉黛安置于后宫之中。反正天下百姓都是他的子民,换句话说也就是天下女子都是他的女人。不过后宫的女人多了,麻烦也就多起来。自古有人的地方就会有麻烦,更何况是聚集了那么多女人的后宫呢?皇帝的宠幸有的时候并不一定是好事,因为这虽说是后宫嫔妃们荣耀的象征,却也可能是杀身之祸的前奏。
汉灵帝刘宏虽然生活糜烂,可总的来说,他这个人还不是那么滥情。尤其是到了他的晚年,大概年轻的时候荒唐事做的太多,想要寻找一个安静的港湾安渡晚年吧,他对于后宫的嫔妃们都显得兴致缺缺,而唯独一个王美人,可说是集三千宠爱于一身,成为后宫最得宠的妃子。
既然能得皇帝夜夜留宿闺房,那肯定会结出爱情的果实,刘协,也就是后来的陈留王,未来的汉献帝,就是王美人的孩子。所谓爱屋及乌,汉灵帝对王美人加意宠幸,对刘协的宠爱也自是与其他皇族子弟不同,至少要比皇后何氏的孩子刘辩好上数倍。用现在的话说,那可真是含在嘴里都怕化了。应该说汉灵帝很有些未来世界父母们的潜质,他对刘协寄予了很高的期望,可以说是真正的望子成龙。龙是什么?在封建社会,龙就是天子,所以汉灵帝完全是按照培养自己接班人,大汉帝国下一任皇帝的念头来培养刘协的。
中平元年的时候,刘协不过6岁(其实按史书来说应该是刚4岁,不过这里让他早生两年吧),一个六岁的毛孩子,放到现代社会,除了那些真的想把孩子捧上天的家长之外,大部分都还是无忧无虑,天真可爱的阶段。可这时的刘协除了有三个名震天下的儒家大师教授他文章之道以外,练武术指导都已经请好,就是刘宇推荐的王越。三国演义中的汉献帝刘协可说是个很聪明的人,只可惜生不逢时,到最后都只能做个可怜的傀儡。现实中的刘协同样也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孩子,虽然有很多与他年龄不相符合的功课压在身上,他却能乐在其中,好学不倦。佳儿如此,祖宗社稷有后了。汉灵帝在欣慰的同时,对刘协更是加意疼爱。
如今自己的得意爱子竟然无缘无故的晕倒了,汉灵帝顿时好似被五雷轰掉了魂魄,哪里还顾的上站在殿上的刘宇和杜若风,连内侍都不顾,一路小跑的赶到后宫去看自己的儿子了。
王美人的住所是北宫的迎春殿,当汉灵帝来到迎春殿门前时,老远就听到里面传来王美人的哭声。汉灵帝的心猛地往下一沉,爱子心切,也顾不得摆什么皇帝架子,没等内侍通传,径直走入殿中,吓得迎春殿内的内侍宫女们各个匍匐在地口称万岁。汉灵帝无暇理会他们,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内室,一进门就看到自己的爱子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嘴唇隐隐有些发紫,额头上不停地冒出层层汗水。自己的爱妃则伏在床边痛哭失声,几个太医各个苦着一张脸侍立在旁,看到汉灵帝风风火火的进来,连忙跪倒在地,头都不敢抬一下。
“协儿!”汉灵帝两步来到床前,握住儿子的小手,刘协的手是冰凉的,好似不带一丝生气。汉灵帝的眼眶有些发红,扭头向王美人问道:“爱妃,到底出了什么事?协儿昨天不是还好好的,今天怎么成了这个模样?”
皇帝在前,王美人虽然心痛爱子,却也不敢再高声哭泣,只得哽咽着说道:“臣妾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早前协儿和往常一样到我这里来问安,我们他还说等过一会要去听师傅讲解论语,可没想到协儿起身要离开的时候,忽然抱着头叫痛,然后就一角摔倒在地上,变成现在这个模样。刚才太医们看过之后,说,说情况不好啊...”说到这里爱子心切的王美人忍不住再次低声哭泣起来。
“太医?”汉灵帝似乎这才注意到几个太医还浑身打着哆嗦跪在地上呢。仿佛是岩浆找到了爆发口,汉灵帝担心爱子的恼怒与无奈瞬间倾泻到这些可怜的太医头上,厉声喝问道:“你们说,二皇子到底得了什么病?!”
跪在地上的几个太医听到皇帝如此疾言厉色的冲他们叫喊,身体更是如筛糠般哆嗦起来,几乎所有人心中都想:完了,这次只怕是性命难保。不过皇帝既然问话,身为臣子是不能不回答的,于是这些太医中的一个医官战战兢兢的回奏道:“启、启禀陛下,二皇子的病症十分奇怪,臣等会诊之后,实在、实在是别无良策啊。”
“废物!”汉灵帝勃然大怒,“朝廷平日里给你们俸禄银两,等到用的到你们的时候,你们难道就只会说什么别无良策之类的废话吗?来人,把这些废物统统拖出去斩首示众!”一班御医惊骇欲绝,拼命的叩请皇帝恕罪,可怒火中烧之下的汉灵帝哪里会听得进去。一队御林军进入殿中,不由分说的将这几个太医夹起来,就要送到宫外行刑。太医们知道,只要出了迎春殿的门,自己以后恐怕就要到阎王那里去看病了,就听一个太医拼命喊了一嗓子,多亏这一声,保住了他们几个的性命。喊得什么呢?喊得是:“陛下!二皇子恐怕是被什么冲撞,并非自然之疾,故而药石无效啊!”
汉灵帝听到这话,脑子嗡的一下,刘宇和杜若风早上向自己启奏的话马上浮现在记忆中:“皇上,东南方有怨气冲天,紫薇垣内白气弥漫,皇室中恐有人将有大劫临头啊!”“快、快去前面,宣召杜若风还有刘宇到迎春殿见驾!”汉灵帝有些声嘶力竭的喊道。
“陛下,”杜若风翻看了一下刘协的眼皮,沉思片刻,和刘宇交谈了几句,转身向汉灵帝道:“二皇子的确中邪。臣早有所奏,东南有怨气冲撞帝星,二皇子本命星受到侵扰,天人感应之下,才会得此怪病。”
“那以爱卿之见,当如何解救呢?”汉灵帝急切的问道。
杜若风面现难色,眉头紧锁。汉灵帝看他这个样子,刚刚提起来得心又开始下坠。这时刘宇在旁边道:“陛下,要想为二皇子解灾,就要弄清那东南的怨气到底是从何而来,只有如此,方能循法解救啊。”
汉灵帝焦急的道:“可朕也不知道东南有什么问题啊,如今协儿病体沉重,等到打探清楚,岂不是误了协儿的性命?!”
正没奈何间,忽有内侍来报,说是豫州皇甫嵩大破黄巾,今有战报送到。要是在平日,汉灵帝肯定会挺高兴的拿战报来看,可今天他哪里还有这个心思,正想挥手让来人退下,忽然听见杜若风奏道:“陛下,豫州正在洛阳东南,难道那白气与豫州有关?陛下何不将战报拿来一看?”
汉灵帝如今已经没了主意,听杜若风这么一说,觉得有些道理,连忙命人将战报呈上,展开一看,开始汉灵帝的眉毛舒展了一下,但越往下看,眉头皱的越紧,等到全部看完,已经气得拍案大骂道:“皇甫嵩无知,坑害协儿了!”
看到刘宇还有杜若风都是一脸莫明其妙的表情,汉灵帝怒气冲冲的将战报摔到两人面前。两人拣起仔细一看,不由的面面相觑,好半天,刘宇才叹了口气道:“皇甫将军虽是为国尽忠,但一次屠戮六万人,未免有伤天和了。难怪昨夜那股白气中隐约的混有血光之色。”
汉灵帝将眼睛看向刘宇道:“元瞻,既然现在已经找到那怨气源头所在,朕要如何才能消弭此劫呢?不然,朕就将皇甫嵩锁拿回京,斩首以谢上天?”刘宇连连摆手道:“陛下不必如此。皇甫将军此次行事虽然有伤天和,却也是尽心为朝廷办事,若不问缘由将其锁拿斩首,只怕这怨气更甚。陛下无需惊惶,既然知道了源头,这事就好办了。陛下可先下道旨意,免去降卒死罪以消弭怨气,而后往云台祭祖,祈请上天以辅佐光武先皇定鼎天下的二十八宿之力驱散紫薇垣内的怨气,到时二皇子的病情自然也就会痊愈了。”
汉灵帝看向杜若风,见杜若风也在点头赞同,这才终于放宽心,急忙下旨,一是赦免天下黄巾降卒死罪,二是摆驾云台,向先祖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