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蹑手蹑脚地走到他身后,猛地张开双臂正欲捂住他的眼睛......
“陈伯,我要看书,松雨就麻烦你了。”
她和不远处正在浇花的园丁陈伯四目相对。
“不来接机也就算了,你这是个什么态度。”连松雨把背包扔进草坪,气不打一处来地坐到连修然身边去。
在英国游学一年后她回国探亲,可惜连松雨在机场根本没见到半点鲜花掌声,妹妹连乐之自是不必指望,但当她打了一通付费电话才从管家段姨口中得知“连先生”也没打算来时不免心下不痛快。枉费她双手提满行李和礼品袋在国际到达处望眼欲穿,若早知他不来,她还费事洗什么脸化什么妆?
连修然瞧着比一年前更瘦了些,但只看那件ThomBrowne白衬衫下隐隐透出的结实肌肉线条,她便知这男人依然雷打不动的每日去健身房两小时。
“我去机场堵在半路,万一你误点,我又要等大半日。”连修然金丝眼镜镜片后的一双狭长单眼皮眼瞳始终聚焦在书页里。
“你觉得划算吗?”
连修然,二十四岁,比她小一年的弟弟。如今已经出落成一位相当老气横秋的男青年了。她搞不懂为何他可以数十年如一日地保持同一种发型,相同款式的眼镜,甚至是同一个品牌的衬衫。
“晚上我们去吃炸鸡好不好?”她对他的严肃和不近人情并不以为意。这男人刀子嘴豆腐脑心,她早就习惯了。
“不好。”
“什么?”这次轮到她表情严肃了。
“外面吃不干净。”
他合上手里的书,这才对她露出一个熟悉又怀念的笑容。
“我给你做。”
......
畅快地洗了个热水澡后,连松雨裹着浴巾向后直直倒进松软大床里。露台的玻璃门开着,她侧过头盯着园中晚风落霞的美景出神。
才分开多久,就已经想他了。即便在回国之前冷战数日,她也还是在回程的飞机上就彻底消气了。要在这里呆三个月呢,在机场道别时他一句话不说,却死活不肯把背包还给她的场景还在眼前。
宫,明,熙。这个傻男人。
她轻声念着他的名字沉沉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食物的香味才把她惊醒了。
“头发还没干透就开着门吹风,你打算一回家就生病?”连修然身上系着米色围裙,不悦地把露台门合上。
“好像是有点冷。”她咕哝着摸了摸包着长发的浴巾,方才想着宫明熙,似乎做了一个悠长温馨的美梦。
“炸鸡呢?”
“做好了。我一会儿再端到你房间来,先帮你吹头发。”他声音沉沉的,听得她越发想睡觉。
连修然这门美发功夫修炼到家,也不知他是跟谁学的,手势轻柔舒缓,一点都不会扯到头发。旧时在别馆同住他放学回来也是这样待她。一边絮叨她生活方式的粗糙一边帮她打理周全。她也未曾想过,十一岁时父亲突然领回家的弟弟居然成了她最亲密的同盟。
纤瘦的身子被连修然固定在身前,他的手指轻拂过她一头长发,惯用的ItalianCypress香水味道随着他的动作也浅浅的飘过来,暖风的催化下连松雨不过五分钟就栽倒在他臂弯里。
连修然叹息一声,低头望着她的清丽睡颜和胸前松垮的浴巾,这女人在他面前真是太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