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钟通体用木头做成,但在上端,有一个钟面,是用透明的东西做的,而两根指针,一长一短,一粗一细,围绕着圆心,很有规律的走着,而在钟面的下面,是一个秤砣一样的东西,来回的摆动着,似乎永远不会停似的。
纵使周瑜恒见多识广,但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奇怪的东西。
而在利玛窦的介绍下,周瑜恒才明白,这是个计时器,在西洋国家,管这叫时钟。
紧接着,利玛窦又向周瑜恒介绍了天平,万花筒,放大镜等一系列稀奇古怪的东西,不仅大开眼界,也是对西洋的科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尊敬的宰相阁下,这些东西,都是我们西洋的新发明,希望你能喜欢。”利玛窦将这些东西,悉数都送给了周瑜恒。
周瑜恒也不推辞,这西洋人送东西来,又不是第一次。
但同时,周瑜恒也很清楚,眼前的这个利玛窦,绝对不是普通的西洋人。
“利先生精通科学,又对我大铭国如此喜爱,不知利先生,是否愿意帮助我大铭国一起发展。”周瑜恒向利玛窦提出了橄榄枝,言下之意,就是想封个官爵给利玛窦。
“多谢宰相大人!”利玛窦似乎早有准备,顺着周瑜恒的橄榄枝,就接了过来。
确定周瑜恒对自己也十分认可后,利玛窦又把西洋的一些政策建议,结合大铭国的实际情况,向周瑜恒列举了很多切实可行的办法。
比如大力推行教育改革,比如发展工业,铸造业,还有如何制造玻璃,推行日历改革的建议,这些,都是西洋的一些成功经验,对于大铭国来说,也具有十足重要的意义。
而除了这些之外,利玛窦也看到了京城里大家声色犬马的生活状况,建议加强西洋教的传播,来正确引导百姓的生活观和价值观。
而这点,深得周瑜恒的欣赏。
周瑜恒其实一直在寻找好的政策,在和利玛窦的彻底沟通后,也觉得西洋教,对于国家治理而言,还是大有可为的。
特别是西洋教中提及的“爱人如己”的思想,更是和周瑜恒治理国家的理念不谋而合。
周瑜恒和利玛窦越聊越觉得相见恨晚,不知不觉间,一个时辰就过去了。
因为周瑜恒还有其他安排,这次会谈,才被迫中止,但临结束的时候,周瑜恒还是给利玛窦吃了一颗定心丸,要设立专门的西洋教传播机构,由利玛窦主持,同时将西洋教里的教义,进行大力推广,同时,在这传播机构下面,再设立一个科教署,教授传播西洋的先进知识。
风和日丽,万里无云,在京城的东面,紫荆山下,一座西洋建筑,被快速的盖起来。
虽然用的材料都很平常,但那高高的像剑一样的屋顶,还是显得很是扎眼,在阳光的照射下,闪出点点刺眼的光。
这是京城里的第一座教堂,利玛窦给她取名“真主堂”。而在这个真主堂的边上,另盖了一个三间平房。
而这三间平房,是用来教授西洋科学的学堂,利玛窦给这学堂起名“智慧私塾。”
这学堂对所有人开放,并且,实行全免费的教育。
而这,也吸引了大量的贫农家庭,把自己的孩子送来上学。
周瑜恒为了鼓励利玛窦,也是选派了京城里有名的私塾老师来上课,而这,又是吸引了更多的家长,把孩子送到智慧私塾来学习,也就一个月的时间,三间大小的学堂,就已经是坐的满满当当的了。
这对利玛窦来说,是始料未及的,但他却很开心,不住的感谢。
随着时间的推移,利玛窦的名声,在京城里越传越大,不仅是文化人知道这个西洋人,就连摆地摊的商贩,都知道有个西洋人,在京城里免费办学。
而随着利玛窦逐渐被人接受,西洋教,也快速的在京城内扩散开来。
特别是在私塾里上学的孩童们,利玛窦将圣经中的箴言和诗篇给他们做日常读物,而这些孩童们的身上,也很明显展示出了受教育的果效。
原本喜欢打打闹闹的孩子,变得乖巧了;原本喜欢偷鸡摸狗的,也都改过自新了;原本喜欢与父母顶嘴吵架的,也变得孝顺了很多。而还有些,原本没有思想的,只有蛮力的,如今,也变得有思想,爱动脑了,偶尔还能做点小玩意出来,令他们的父母,都刮目相看。
这些变化,原来是哪怕在普通私塾里,学上个三五年才有的变化,但在智慧私塾里,却只花了不到半年的时间。
好奇的父母们,开始也去学堂里看看,到底这个西洋的先生,都是怎么讲课的,而这一来二去,好多孩童的父母,也都开始喜欢去那有着尖尖屋顶的教堂里听讲了。
而这,正是利玛窦先生所日思夜想的。
当看见第一个孩童的父母愿意跪下来祷告的时候,时时微笑对人的利玛窦,也激动的热泪盈眶。
这边,周瑜恒也一直留心观察着利玛窦工作的进展,当看到京城里的风气日渐改善的时候,周瑜恒明白,那都是利玛窦和那西洋教的功劳。
而此时,感到力量单薄的利玛窦,又向自己的西洋教求助,派遣了更多的西洋教教士前来大铭国。
看到西洋教对国家治理的好处,周瑜恒也是更加大胆的去鼓励西洋教的发展。
在京城的西面,南面,北面,一口气又兴建了三座教堂,让西洋教得到了史无前例的快速发展。
而随着在教堂内听讲人数的增加,京城内的赌坊,越来越少了,原本日日笙歌的秦淮河上,也显得不那么纸醉金迷了。
同时,这批接受了西洋科学教育的孩童和父母们,开始大胆尝试,又开设了玻璃制品作坊,时钟生产作坊,因为有利玛窦的大力支持和周瑜恒的帮助,这些作坊,很快就发展壮大起来,将大铭国的国力,又往上抬升了一个层次。
当其他花儿纷纷消退的时候,一株桃花,正开始自己最靓丽的时刻。
沿着橱窗,一根桃花树枝伸进了书房内,似乎探头过来呼吸墨香似得。
一个个花骨朵,就像一个个小粉红面粉团似得,含苞待放。
“夫人,这是这个月的流水账,请您过目。”翠花将一本厚厚的账本递上,然后便安静的站在一边。
一尺宽的紫檀木桌子后面,杨端午坐在一把靠背椅上,时间的痕迹,似乎并没有在杨端午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略施粉黛,杨端午看上去,跟府内的小丫鬟一样,肤色白皙,白里透红。
按照惯例,如今杨端午每个月的月初都会来到这个房间办公。
这房间不大,但却很是特别,房间内的每一样物件,都是杨端午亲自挑选的。
除了眼前这桌椅,在房间的墙上,还挂着一幅林安静亲自画的画,是杨端午很喜欢的山水画。
在边上,一排柜子,是杨端午找人定做的,用的也是防蛀的黄檀木,而柜子里,井然有序的摆放着历年的账务,细心一看,便会发现,这账本一年比一年增厚,但了如今,光光一个月的时间,账本就有一指节厚。
杨端午对翠花很是信任,这些账务,都是翠花帮忙整理的,到目前为止,没出过什么大错。
这些账本,按照不同的行当,分成了好几份。
最厚的,还是杨端午最原始的行当——种桑养蚕。
经过了数十年的发展,杨端午早已经成为大铭国的养蚕第一户。每年,光是桑蚕排泄出来的便便,都可以充分供应全国医馆的使用。
那成片成片的桑林,不是以亩来算了,而是一百亩一百亩的计算,而属于杨端午的桑田,除了清河县之外,也早已经扩大到了大铭国的其他县城,几乎遍满了全国。
杨端午在种植桑林的基础上,还额外发展除了桑葚的产业,做为一种滋阴解渴的水果,桑葚很是受西洋人的欢迎,而住在大铭国内陆的人,因为没有桑叶,也是很欢迎这种新鲜的水果。
杨端午光光是桑葚这方面的收入,就足以在京城内称为首富。
更不要说那丝绸布庄了,光是京城里,就有两百间布庄,而放眼全国,更是有两千家布庄。
在大铭国,每十个人身上,就有七八件衣服,是从杨端午的布庄里拿的货,而几乎百分之百,都是从杨端午种的桑叶上取的丝。
而除了桑林桑蚕之外,杨端午还把生意,扩展到了其他地方。
在桑林的里面,杨端午还养了很多鸡,这种鸡,不同于普通的家鸡,而是一种骨头黑色,羽毛也是黑色的鸡。
而这种鸡所下的蛋,蛋壳也是绿色的。
因为下的蛋特别好吃,这种鸡蛋被选为了进贡的贡品,而京城内的有钱人,也是以能吃的上这种特殊的鸡肉和鸡蛋为荣。
在桑林的休种期,杨端午还在田地里种植果树,并且按照各地的气候和土壤,种植各种水果,有苹果,有橘子,有西瓜和佛手瓜。
而因为面积大,这些水果也几乎占据了京城内的各个家庭的桌面上。
而每个卖水果的商贩,都是从杨端午那里进的水果。
随着西洋教的不断传播,域外,越来越多的商人也渴望能与大铭国做生意,而这些精明的生意人,很快就找到了杨端午,希望和杨端午能做大买卖。
其中,一个叫马可波罗的西洋人,最先得到了这个机会。
一个夏日的午后,马可波罗带着二十多箱葡萄酒来拜访杨端午,同时,马可波罗,还带来了大量的域外水果的种子,比如葡萄,胡萝卜、辣椒和西红柿等蔬果。
天空中云彩厚重,将初升的太阳给遮住了。
地面上的落叶,也被这一阵怪风吹的团团转,这怪风还会突然加力,吹的人都眯了眼。
“杨老板,我是慕名而来的。”马可波罗开门见山,就像绝大多数西洋人一样,不喜欢拐弯抹角。
杨端午微微一笑,点头道:“马克先生不远万里来到我大铭国做生意,令我也是十分的佩服。”
杨端午很清楚,这个马可波罗,是个十足的生意人,在商言商,杨端午也是很快就进入了话题,。
只是这倒让马可波罗感到有些意外了,杨端午一点都不像其他大铭国的人们那样含蓄,也难怪,杨端午可以把生意做的那么大。
“这些葡萄酒,是我西洋的特产,就像大铭国的茶叶一样,”马可波罗打开一瓶葡萄酒,倒入两个精致的玻璃杯中,“希望杨先生,能喜欢这酒。”
说罢,马可波罗将一杯酒推倒了杨端午的面前。
这其实是马可波罗的一种试探,想看看杨端午是否有足够的气魄,毕竟,马可波罗来头也不小,他的身后,是西洋国最大的船队和物资供应商,来往大铭国和西洋国之间的商船,有五分之四,都是属于马可波罗的,而且,在陆地上,马可波罗还有自己的一庞大的骆驼队伍。
但因为没有足够的资源,这些商船和骆驼,常常处于消耗等待的状态。
为了获取最大的利益,马可波罗要让商船时刻处于最满载的状态,而这,也正是他找到杨端午的初衷。
杨端午笑道:“马可先生,按照我们大铭国的习惯,我是可以不喝你这酒的。”
说罢,杨端午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了很多。
而这马可波罗,也是心中一怔,没想到杨端午有如此气场。
很快,马可波罗哈哈大笑,端起酒杯,就仰头一饮而尽。
看见马可波罗的气势,杨端午倒是觉得这个人也是有趣,很是爽快的收下了马可波罗的礼物。
特别是他的种子,更是让杨端午很是喜欢。
那么多土地,终于可以种上更多的果蔬了。
随着和杨端午达成的协议顺利展开,马可波罗赚的钱也是越来越多的。
几乎每日都有队伍进入大铭国的境内,也有骆驼队伍,将大铭国的物资送往世界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