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妃一番话说的沈若鱼心里颇为感动。深宫里的妇人,过完了这几十年之后不得宠的,早就不奢求什么皇帝的宠爱了,儿子便是他们日后生活的唯一指望。
沈若鱼看着自己面前这个年过四十的妇人,不忍心拒绝:“娘娘你放心,这件事情就包在本公主身上了,本公主回去便跟王兄说,让王兄替您留意着,务必会护士殿下周全。”
凉妃听了像是得了什么天大的赏赐,止不住地朝沈若鱼道了好几声谢,这才放心的回去。看着凉妃离去的身影,白九情不自禁感叹一句:“这座皇宫外头的平民百姓都希望能够投生在帝王家,一生想不尽的荣华富贵,可是谁承想,生在帝王家,居然连性命都不能得到保障。”“凉妃作为一个母亲
看到自己的孩子被别人欺负,居然连告诉自己丈夫一声都不能。”白九说着耸耸肩道,“这样的皇族当着有什么意思?日子过得还不如我呢。”
沈若鱼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慈母之心,人皆有之。看她的样子也怪可怜的。”
说着说着沈若鱼就不正经起来了,自卖自夸:“谁让本公主就是个貌美如花又心地善良又貌美如花的人呢……”
白九听完话神色古怪地看沈若鱼一眼,呵呵一声,没讲话。
……
“安静点,别出声,给我老实一点,否则你康爷爷我再把你另外一条腿打断!”
沈若鱼跟白九刚回到自己的营帐,还没等坐下来喝口水便听到了营帐后面传来了这一道声音,沈若鱼挑了挑眉毛,跟白九对视一眼,便朝着后面走过去。
后院的帘子一掀开,沈若鱼便瞧见了地上四敞八仰地躺了一个人,被五花大绑着,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嘴里面还被破布堵了起来,想叫叫不出来,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沈若鱼视线一转,发现坐在椅子上破口大骂的人,正是康勤。见到沈若鱼和白九过来便换了一副表情,殷勤地笑着:“奴才见过主子,主子平安无事回来,奴才替主子高兴,先前便听说了主子晌午能回来的消息,原本奴才应该身先士卒到门口去迎接主子的,但是这边
的事儿实在是走不开,主子还请见谅。”
康勤依着惯例跟沈若鱼汇报事情,不过沈若鱼没听进去,目光看向了地上那人挑了挑眉毛,有事儿走不开,什么事儿啊!
沈若鱼扬了扬下巴,意有所指地示意:“这地上的人是怎么回事儿啊?”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个人不是沈月容在宋家的胞弟宋宇浩吗?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营帐里,还搞成这副德性?不说还好,一说到这件事,康勤就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地上的宋宇浩一脸鄙夷道:“回主子的话,您失踪之后,白九姐姐在营帐里出去找您了,结果半路被这家伙给拦下来了,这家伙怎么可能是白九的对手
三两下就被白九姐姐料倒了!”“白九姐姐将他带回营帐里面来,嘱咐奴才要看好他,奴才便把他五花大绑扔在了后院里。约摸到了第二日下午,奴才还在这营帐里守着,不仅没见着主子,回来就连锦绣奴才也没看见,奴才就着急,打算
也出去找一找锦绣,结果刚出去没起步,一回来就发现这家伙不知怎的被松了绑,还对咱们院里的熙若欲图不轨,动手动脚的!”
康勤说着不屑的呸了一声,往地上吐了口吐沫,一脸愤愤不平道:“咱们宫里的人是这家伙想动就能动的吗?”
“这不——”康勤抬手扬了扬自己手里的棍子,“让奴才把他的腿给打折了。
沈若鱼听着不禁惊了一下,抬眼上上下下的扫了康勤一眼,真是没想到这小子平时看起来挺怂的,这回居然把人家腿都给打断了,这也太猛了吧。
一向贪财的康勤公公这一把化作正义的化身,骂宋宇浩骂的大汗淋漓。
沈若鱼揶揄地看了康勤一眼,收回目光,抬眼在四周打量了一圈,不咸不淡的问道:“既然这人想要对熙若不规矩,那熙若现在人呢?”
“公主呜呜……奴婢这次可没脸活了,公主一定要给奴婢做主啊!”沈若鱼话刚说完,熙若便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一把扑过来,抱着沈若鱼的脚就开始哭。
沈若鱼未置可否,微微挑了挑嘴角道:“本公主的人若是在外面受了委屈,本公主一定会为他做这个主,可若是对本公主不忠心的人做出了这种事,那本公主该怎么办呢?”
沈若鱼语调凉凉,声线沾满了凉意,听完这话让人不寒而栗。
熙若浑身颤了颤,看了沈若鱼一眼,立马便心虚的低下头去,不安道;“公主……奴婢,奴婢听不懂您在说什么,奴婢对公主绝对是忠心耿耿。”
“啧啧啧……”沈若鱼摇了摇手指,蹲下身去,捏住熙若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熙若,本公主有没有说过忠心二字,不在于嘴上怎么说,而在于怎么做?”
沈若鱼的视线像两道利箭一样射向熙若,目光凛冽得让人不敢直视,熙若仅仅是与她对视一眼,便觉得承受不住,低下头去心虚的不行,传来细如蚊呐的声音:“说……说过。”
“说过那你为什么还要明知故犯呢?”
沈若鱼眉心微微蹙了蹙,嘴角含笑地抬起手,轻轻抚摸着熙若的脸庞,一下又一下,气氛诡谲得让人难以承受,沈若鱼每摸一下,熙若的身体就颤一下。沈若鱼冷笑一声,把汐若往地下一扔:“不要以为本公主不知道你跟沈月容宫里的春晓关系好,你头上的那对簪子,耳朵上带着的翠玉耳环,就是从她宫里出来的!上次在小扬河设计本公主的事,你就有份。我说怎么那么巧,这次本公主前脚到了西山头,后脚就来了一波黑衣人,想来是我身边出了奸细,跑出去告状的,这一桩一件的,你把本公主都当傻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