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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蹊跷

作品:谁将剑风吹玉笛|作者:蓝风山|分类:综合其他|更新:2024-02-19 16:47:23|下载:谁将剑风吹玉笛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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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垂眸道,“我一直觉得翁小杯和曲红絮两个人说话时都隐约有些古怪,可是又指不出来古怪在哪里。”

沐樾言听罢却是眉头紧锁道:“她们母女二人的情况我并未知道多少,只是偶尔能听得个一字半句罢了。”

我见他尚未全然了解这事中那你抓着我,别松手。,便不由得蹙了蹙眉,一脸认真地向他解释道:“你看,那曲红絮明知道轶水镇里有杀人魔头出没,却还是会把小杯赶出家门让她一个人在外乱晃,丝毫不担心她的安危问题——我觉得吧,曲红絮既然是可以做到这一步,说明她对杀人魔头的出没时间很了解,亦或者说……她知道那个魔头根本就不会伤害到翁小杯。”顿了一顿,我又接着说道:“再者,那翁小杯口中所说无意说出来的话语,和曲红絮那日夜里向我们交代的情况,两者看似重合,而在实际上却有很大的出入。曲红絮一直强调说翁小杯并不相信翁凭的死亡,所以才会神志不清地幻想出翁凭的存在——而翁小杯却始终表现的很是自然,就仿佛是知道翁凭其实并未死亡一样,说出来的每句话都真实在理,不曾有误。”

一长串分析逐一阐述完毕,那沐樾言亦是久久陷入了沉思无法自拔,兀自缄默了好一会儿方才低声对我说道:“我在判断曲红絮此人有问题的时候,倒是丝毫不曾有考虑到你说的那些事情。”

“那你是怎么判断的?”我茫然道。

“……”略微踌躇地顿了一顿,沐樾言复又缓缓将裹了一层绷带的那只手伸了出来,转而淡然对我说道:“昨天夜里她主动上来给我换药,其实是在往伤口里下/毒。”

话音未落,我已是骇得从头到尾都凉了一片,一时倒也顾不得周身酸痛,连忙冲上去捧了他的手掌道:“你……你知道有/毒还让她弄?你是不是傻?”

“我也是今日午时才无意发现的,只是不想打草惊蛇,就一直没说。”沐樾言低头望着我手足无措的焦灼身影,眼底冰雪覆盖的水光却是不由得染上一层柔和之意,“不是什么大事,她没敢下烈毒害我,只是心虚着用了些无关紧要的浅毒。”

“那也是毒啊!你……你怎么能这么傻啊?”我一边小心拆着他手上的绷带,一边抬眼瞪着他道,“你知道有毒,你还开开心心地把这个绷带裹了一天?”语毕,方将那层染了血点的绷带扔到一旁,复又极为心疼地轻抚着他手背上那条黑红色的狰狞伤口道:“这会儿好了,日后该留疤了……你是为什么不肯早点把绷带拆了?是她给你包扎得太温柔了,你不舍得拆吗?”

沐樾言默然听完我的一阵絮叨,却是垂眸望入我的双眼道:“是你划得太轻了,没把我疼醒。”

我怔然迎上他眼底那道深邃复杂的灼灼目光,半晌无言,颊边却又是无端飞上了一层晕红,遂连忙偏头将脸朝向了另一边局促道:“……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沐樾言愣了愣,似是刚想再开口同我辩解些什么,然而唇角方才微微一动,复又是在一瞬间紧紧抿住,转而骇得眸色倏然一凌,极为警惕地拉过我道:“……地面上有人来了。”

我立刻吓得屏住了呼吸,正要凝神细听一会儿头顶的具体情况,而身旁的沐樾言却已然是用力握住了我的胳膊道:“能站得起来么?”

我试探性地动了动那一对摔得发麻的小脚丫子,发现勉强凑合着能用,便缓缓地冲他点头道:“能。”

“那你抓着我,别松手。”沐樾言那骨节分明的大手微微下移,旋即又小心翼翼地握在我的掌心道,“我不知道他在哪里还设了机关,得探一探才能找到——你且抓稳些,不然万一那机关还在脚下,你又得摔上一次。”

我被他牵得脸上一阵发烧,遂不由得压低了声音断断续续地问他道:“你……你要干嘛去?”

沐樾言一手紧紧地扣于我的掌心之间,一手则极为谨慎地在周遭的墙壁上四下探索道:“找到他藏东西的老窝,然后进去躲一躲。”

“那万一躲不掉怎么办?”我慌乱地指着头顶愈来愈近的脚步声道。

“那就杀了他。”

冰冷无情的声音如刀割一般地在我耳畔低低响起,而紧接着随之而来的,即是身侧一片黑暗的墙壁缓缓挪动时所不断发出的沉厚声响。

就像是无意间推动了一座沉眠已久的大山,那如野兽低鸣一般的绵长响动无时无刻都在颤动着我脆弱的耳膜,然而再度抬眼看时,却发现那高耸矗立的墙壁间,已是无端多出了一道半人高的细缝。

聚精会神地听了片刻头顶层层递进的微渺动静,沐樾言复又将我朝着那道缝隙里缓缓推了一推,道:“慢点进去,注意脚下。”

我应声小心翼翼地朝前踏了几步,而他亦是紧随在我身后迅速钻进了缝隙的里端,待到我二人勉强在黑暗中稳稳站定之后,他又回身去将那硬实的墙壁轻轻推回了原处,以避免那后来之人会因此而心中起疑。

我怯生生地打量了一会儿周围简陋粗糙的环境与摆设,只觉得这墓碑底下所暗藏的一处额外空间虽说是听起来颇为诡异骇人,然而只要细细瞧上几眼,就能发现它其实还远不如孟府的地底暗室那般危机四伏——说到底,这里也不过只是个堆放各类杂物的小仓库罢了。因着四周晦暗无光,遂眼前的所有东西便难免皆是一片模糊,沐樾言为了探清室内大致的方向与状况,便不得不一边紧紧将我拖在他身侧,一边又点了一根火折子来将外围的一圈幽幽照亮。

那火折子初燃烧之时所带来的熠熠火光瞬间惊得那些个潜伏于暗处的一类蜘蛛爬虫慌忙四下逃窜,偶尔不经意地瞥了一眼房间某个堆满灰尘的阴暗角落,还恰好能看见那么一两条拇指般粗细的多脚毛虫窸窸窣窣地穿过墙壁的边缘,匆匆钻入到狭小拥挤的另一处缝隙里,旋即便不再发出任何动静。

这整间仓库的实际占地面积并不大,然似乎是为了方便平日里必要的射击练习,便特意在头顶与房梁之间留了一段极长的自由距离,遂倘若是仔细打量室内四面略微泛黄的老旧墙壁,还能隐约发现其间为利物所伤的无数道深浅划痕。而仓库内唯一一张干净却不整洁的普通摆设,便是角落里一面缺了小半条腿的残疾桌子,也不知那杀人魔头在此般乌烟瘴气的环境里是如何能够生存下去的,只是当我一眼望见那桌上数枚精细而又灵巧的小型弩/箭之后,便不由得对他生出了几分难以形容的畏惧与佩服。

沐樾言亦是注意到了桌上那端放成一排的同一种凶猛武器,遂禁不住脚步缓缓上前挪了几步,垂下眸眸定定地望着它们道:“这批暗器若是制造成功,再配上带毒的轻巧短箭一并于日后的战场上妥善利用的话,后果定是会不堪设想。”

“……”我若有所思地轻轻瞥了桌上那堆物什一眼,半晌无言,复又抬手指了一指墙角边层层交叠的铁质长柜道:“那柜子里装的又是什么啊?”

沐樾言朝着我所指的方向眯了眯眼睛,旋即冷下了声音回答我道:“大概就是那些短箭吧。”

话音未落,复又听到耳畔传来一阵极为绵长的石壁挪动之声,愣是将我心中所有好奇的思绪生生打断,转而遗留下来的,便只剩下了无法克制的紧张与仓皇。而身旁的沐樾言亦是警惕的厉害,骤然听得此番动静,便二话不说拖着我偏过了身去,紧接着又轻手轻脚地窜至所有铁柜的最里端,拉开柜门先是将我给塞了进去,侧目细听半晌,复又矮下了身子自己挪到了我的身边,同时又为了避免暴露行踪,还顺手将那颤巍巍的柜门给轻轻掩了起来。

这一连串动作可谓是流畅如行云流水,丝毫不含半分犹豫。然而偏偏这该死的铁柜子比方才径直向下的那道深坑还要狭窄拥挤,加之其中又无故放了一堆杂七杂八的零散玩意儿,遂沐樾言方将我一个猛子塞进来的时候,还不慎将些许铁质的小零件连带着挤到了一边,稀里哗啦的落了一腿。而他本人则刚好是不偏不倚地紧紧挨在我的身边,连带着那一身轻薄柔滑的白玉底衫亦是无意贴上了我的面颊,生生将我那张红晕未褪的羞赧小脸又是毫不留情灼烧了一通,险些就一个没忍住惊呼出声。

心跳一时跃动得无法自制,我好不容易缓过了气来,刚试图着想要说些什么,他却又是探手将我嘴巴轻轻捂住,转而摇头以示意我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不过片刻之余,便是陡然听得铁柜之外传来了一阵散漫无形的脚步声响,似是有人一身疲乏地推开了墙壁走了进来,少顷过后,复又吊儿郎当地随手甩了个什么东西在地上,连连磕碰着滚了一地,他却是恍若未闻一般,径直穿过了层层交叠扎堆的铁柜行至了桌前,歪歪斜斜地便坐了下去,开始捣鼓起桌边一堆乱七八糟的机关零件。

半晌之后,自那墙壁之外又是缓缓窜入了一串轻盈有致的柔和步伐,低沉而又缓慢的,像是无端承载了满腔的复杂心事。然而还尚未与那桌边之人相会于一处,便已是气急败坏地扯了嗓子骂他道:“翁凭!你究竟是不是个男人啊,我前日才来把你这鬼地方打扫干净,转眼你又给我弄成这副鬼模样?”

是曲红絮的声音!我双目圆睁,登时骇得满面皆为讶异之色,而沐樾言则仅仅是眸色一沉,像是早就有所预料一般的,丝毫不为所动。

“臭婆娘,老子在这儿办着正经事呢,你懂个什么?”只听得那桌边被称为翁凭的男子痞里痞气地说道。

“我懂什么?你不就是杀了几个人吗,吃着上头发下来的臭钱,在这儿做着些脏手的事情,还不知道把自己打点干净!”曲红絮难以忍受地尖声嚷道,“你让咱们的女儿以后出去了,该怎么跟别人形容她的阿爹?”

“能怎么形容?”猛地将那手中□□往桌上一扣,翁凭大为不悦道,“还不是你这臭婆娘死活拦着不让我见她?我好不容易回一趟家里,你还非得让她出去!”

那曲红絮听罢却是更气了:“你还想见她?就你这副见不得人的鬼德行,拿什么脸去见她!”

“可闭嘴吧,你这臭婆娘每天就只会烧饭煮菜的,还不是靠着老子的钱才活到今天!”那翁凭刚要扬起声音继续吼她,然而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半途话锋一转,反是稍稍放缓了语气问她道:“说起来,让你抓的那一堆人给抓着了没有?”

“抓到了两个男的。”曲红絮压低声音说道,“趁他们回屋那会儿喷了点迷/药,就乖乖地晕乎过去了。”

话未说完,我却已是听得心下一紧,连忙抬头与沐樾言相互对视一眼,而他亦是骇得面色幽幽一冷,却又同时怕我担忧过头而意气用事,便低头贴在我耳畔轻道:“别冲动。”

我满面焦虑地垂下了眼眸,正要想着陆羡河与书珏二人会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那铁柜之外却偏又是陡然发出一声重响,片刻之余,便是自缝隙内隐约瞧见那翁凭一个猛子站起了身来,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冲着曲红絮怒吼道:“混账婆娘,抓个人都抓不清白!那四个异乡人都是段老皇帝那边派来的走狗,若是随便放一个出去了,我们这一家子谁也别想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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