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仰头干了杯酒,苦笑道:“也就是不错吧,当兵当惯了回家后本来去一个厂子里班来的,干了几个月发现自己实在不愿意过那种日子,就干脆和爹妈开了这个农家院饭店,反正怎么呢,钱无所谓多少主要是自由,我这人不喜欢被管,你也知道当兵的时候我就不老实,没办法老毛病了,哎,莽子,邦哥呢?他不是比你还早复原的么,都在京城你们怎么没一块过来啊”
“我俩是在一起,不过最近这段时间分开了,他在香港,我前两天刚从香港回来”
“额?”青年顿时懵了,呆了半天才回过味来。
八十年代,香港虽然和广东隔岸相望但这个地方对国内的人来还是十分遥远的,相当于外国了,所以对方一听就有点楞了。
“你俩跑香港干什么去了?”
“这话就得往长了了,我是跟着邦哥去的,你不知道吧几个月前邦哥出事了······”王莽对他没隐瞒,一五一十的把这几月发生的事都给告诉了对方。
最后,完了,王莽端着酒杯和他碰了一下,道:“我回来,是想兄弟们有没有愿意和我一起去香港的,有的话那咱就再并肩作战一次,没有的话,有机会再聚聚”
王莽仰头干了杯子里的酒,赤膊的青年端着酒杯寻思了半天。
王莽拍了下他的胳膊,道:“我着你听着就行了,不用往心里去”
青年呵呵一笑,喝干净杯中酒后道:“么的,有这好事你怎么不早?老子巴不得呢······”
扎兰酒吧被警方以临检的名义给关门了。
这边刚被封,疯彪就得到了消息,开车过来后把安邦叫了进去,让司机下车就剩下他们两人坐在里面。
“从我认识你的时候起,我就觉得你是个能分得清轻重,并且办事很有条理的人,我对你算是非常重的,也认为你们大圈早晚是会起来的,但是阿邦啊,你这次让我可是太失望了”疯彪扭头着两扇门已经被关紧的酒吧,道:“酒吧么,没什么的,关就关了,但重要的是你得罪的这个冯先生,几十间酒吧都不见得能有这个冯先生重要,寻常人想巴结他还来不及呢,你倒好······”
安邦皱眉问道:“这个冯先生,是什么人啊?”
“你不用管他是什么人,实话我连他的底细都不太了解,但去年港督就职之后举办宴会,他曾经是主桌的座宾之一,就光凭这一点够不够?”
安邦沉默了,他们大圈还只停留在混酒吧的层次,人家这位冯先生连港督能有认识,两者根本不对等。
“后悔的话就不用了,反正事情已经出了,我对你的劝告就是他如果选择给你一条生路的话,那你就最好照着办就是了,其他的我不多了”疯彪留下一句劝慰的话之后就离开了,安邦着他离开后冲着徐锐他们了一声回家。
家里,几个人沉默的围坐在一起,气氛无比的压抑凝重,烟雾缭绕在屋子里,鄢然几个男人愁眉苦展,就领着孩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妈妈,叔叔他们怎么了,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熹仔仰着脑袋问道。
“叔叔他们太辛苦了,肩膀的担子太重了······”
熹仔认真的道:“我也是男人,我能为叔叔他们分担点什么嘛?”
鄢然摸着他的脑袋道:“你和我不要想着去分担什么,咱们要做的就是不给他们添麻烦就足够了,有的时候你什么也不做,反倒要比努力去做什么,效果还要好”
外面,安邦走到窗前,推开窗子,微风吹过带走了屋子里的烟雾缭绕,他轻声道:“想退出,现在还来得及”
徐锐扭头了他一眼,翘着腿没吭声冯智宁低着脑袋也没话,曹宇和刘子豪对视了一眼,他俩知道安邦这话是给他们听的。
酒吧突然毫无理由的被封,还有那位强势的冯先生让安邦去泰国弄一批丨毒丨品过来填补之前的损失,前者断了大圈安身立命的之处后者相当于是在打安邦的脸了,他曾经言之凿凿的过,大圈是不碰丨毒丨品的。
曹宇道:“我们已经投到你这里了,再换地方那就是大忌讳了,会被江湖所不耻的,改投门面不是改就能改的”
刘子豪叹了口气道:“横竖都是一刀,算了,算了”
徐锐问道:“你打算得怎么办呢?”
“等两天再······”安邦沉沉的吐出一口浊气,眯着眼睛道。
王莽离开河北的两天后,桑塔纳里算他已经坐满了五个人,开七里缘农家饭店的杀牛青年是王莽和安邦在侦察连的战友丁建国,在老山的时候他受了伤回来养了一个多月后就从部队里退役回到老家了,剩下三个叫李振宇,林清雄和杨学清这三个都不是万岁军里出来的。
三人是早两年王莽参加全军大比武时的对手,不过正所谓不打不相识,比武的时候王莽曾经力压过他们三个,从那以后就结交了下来,后来王莽从老山战场下来后曾跟他们见过几面,知道三人也都陆续退役了,这次就找了他们。
王莽一把来意明,三人就全都眼露精光了,都不是什么安分的人,在家里守家待业的生活明显不是他们的性子,于是就决定和王莽一起狼狈为奸了。
桑塔纳在山东接杨学清后直奔东北开了过去,两天后抵达黑龙江大兴安岭一带,车子直奔兴安岭脚下的一处村子,九月份的东北天气已经开始有点转凉了,地铺着厚厚的落叶,秋风吹起的时候让人忍不住的起一层鸡皮疙瘩。
“哎,大爷,我打听一下前面这是赵家村么?”丁建国开着车,王莽露出脑袋冲着路边一个老头问道。
“往前走就是了,你们找谁家啊伙子”
“赵援朝啊,家是在这里吧?”王莽笑道。
“啊,对是在这,不过老赵家的子进山打猎去了,去了能有四五天了吧,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下来呢,你们找他可能得要等等了,他一般会去个七八天的”老头道。
“妥,没事,我们去那蹲着等他······”
桑塔纳开到了兴安岭的脚下,车里五个人出来后仰着脖子着茫茫的原始森林,杨学清皱眉问道:“傻等着啊?老头不还得三四天呢么,要不我们进山找找?你俩都是侦查连出来的,找人是事啊”
“算了,跑了几天的路骨头都要累散架了,在这歇着吧,找了赵援朝过几天还得去一趟内蒙呢有个折腾了,等等吧”王莽伸着懒腰道。
“莽子,这位是什么来头啊?哪个部队出来的,怎么以前没听你提过呢?”丁建国问道。
王莽道:“前两年,东北军区来和我们对练,五项全能,十五公里武装越野跑,自由搏击和百米移动靶,我哥拔了个头筹,这家伙第二,两人从那之后就兄弟相称了”
三人都有点诧异,非常疑惑的问道:“嚯,倒是个硬茬子,不过这种尖刀兵都应该是留在部队里的啊,怎么还退了呢”
王莽非常无语的道:“犯错误了呗,这货和我哥一样都太不省心,去年的时候他去黑龙江边境执行任务,那时和老毛子的关系仍然挺紧张呢,他们去边境一带的村里修整的时候,听老毛子的兵把村里的一个黄花大闺女给糟蹋了,于是这子当天晚就越境跑到了苏联人的哨所里,给他们三个哨兵都给敲断了手脚,但却被人给发现了,于是老毛子派了一个连的人追他,他在边境一带兜了两天给甩开了······回来后,就背了个处分,幸亏有面首长的赏识让他逃过一劫,不然这时候他可能还蹲大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