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了一晚上铁链？
秦如苏偷偷去看旁边秦唯的脸。
偷偷看了好几次。
终于秦唯被她看的有些不自然，给秦如苏碗中夹了一块肉，漫不经心的问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啊。”
“快点吃，吃完以后跟我去看看敏儿。”
一说去看秦敏，秦如苏扒拉着几口饭，蔫不拉几的说道：“可不可以不去啊。”
“不可以！”
秦如苏只好吃的慢一些。
她一向不是落井下石的人，说不定这一去，秦敏对自己的恨意会更大。
即使是关心，人家也会看成来看笑话的。
等用好了饭，秦如苏迅速从桌子上窜起，一面跑着一面说：“我用好了，头好痛，我先回去休息。”
结果后衣领被秦唯当场抓住。
“从昨晚睡到今天傍晚，再大的酒劲也过去了。”
秦唯根本不相信秦如苏那些鬼话。
直接拉着她去了秦敏的院落。
刚刚走到院落，丫鬟们便忙成一团。
是不是传来二婶抽泣的声音。
情况委实不太好。
秦如苏现在进去，只怕二婶会拿着菜刀将自己撵出来。
因为身份的原因，秦唯也叫二婶为婶婶，实际上是亲娘。
二婶见秦唯，脸上泪痕未干，却不敢多说什么，眼神幽怨哀鸣，连正眼都不给秦如苏一个。
秦唯没有管这么多，直接领着秦如苏的胳膊朝着屋内走去。
走进了里屋，看到大夫正在为秦敏诊治。
裤腿被挽到膝盖上处，露出一双白皙的小腿。
只不过膝盖处被磨破的厉害，铁青一片，甚至是有地方被磨出斑驳血迹。
看着秦如苏都感觉到疼痛。
昨晚本应该跪铁链的是她。
她才不会这么老实呢。
只不过秦唯为何让秦敏跪铁链？
“怎么样？”
秦唯耐心的询问大夫。
“小姐跪的时间太长，伤筋动骨，从今往后得要好好保养，不然会留下病根！”
“什么病根？”秦如苏冷不丁的问出来。
“下雨天会刺痛，行走不便诸如此类！”
到两人进入屋内为止，秦敏没有抬头，双目呆滞的盯着自己双腿上的伤口。
没有说一句话。
脸上的表情隐于暗处，像一个被人随意拨弄的瓷器娃娃。
“务必治好！”
“少将军放心，鄙人毕竟仔细勘察，定将伤口处理妥当！”
秦唯用手臂戳了戳秦如苏的胳膊，示意她说话。
而秦如苏不想说。
竟然被秦唯当场拎着胳膊来到秦敏跟前，道：“敏儿，如苏来看你，兴许是对你有一些体己话要讲。”
秦如苏根本就没有话要讲。
瞪了旁边的秦唯一眼，见他出去。
原本顺着想要跟着他一起出去，结果被秦唯关在了屋内。
“我……”
秦如苏挠头。
索性坐在旁边的凳子上。
“秦如苏，我变成这样，你开心了吧。”
秦如苏抬头，迎上秦敏怨恨的目光，甚至是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愤恨。
“你好好养伤，我先走了。”
秦如苏不是不明白秦唯的意思。
只不过，道不同不相为谋。
她与秦敏的关系也只能是这样，不会有缓和的一天。
“你可真是有能耐，看玩笑话就要走了是不是？”秦敏笑声中有些勉强，“连我亲哥哥都站在你那边，你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豆大的泪水在秦敏的脸颊上落下来，带着几分的凄然。
“对啊，大概十个人都不喜欢和有心机的人在一起，秦敏看起来你伤的还轻，要是我，跪一晚上岂不是太便宜你了，我会亲自废掉！”
“你敢！”
秦如苏凄然冷笑，“还没有我秦如苏不敢做的事情。”
就算秦敏仗着老太君的喜欢，那也不能为所欲为。
亲情算什么？
就连自己都能被亲情陷害，那么亲情不过是个头衔而已。
“你最好相信我的话，这是最后一次，要是还有，我会让你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秦如苏手中端着杯子，大拇指摩擦着上面的纹路，突然松开手，杯子倒在桌子上。
顺势落在地上。
摔在地上，顿时四崩五裂。
她站起身子，头也不抬的开门离去。
秦唯在门口等她。
刚才屋内的一切，他听的清清楚楚。
“哥，我得回去了，昨晚本来就没有睡好，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秦唯摸着秦如苏的头发，笑的很温柔。
“快回去，让翠儿给你做些好吃的。”
“那是自然的！”
秦如苏佯装打了个哈欠，挥着手走远了。
秦唯还未推门而入，就被自己的亲生母亲杨氏叫到了屋内。
“看起来，你真的不打算认我这个母亲了。”
杨氏脸上泪水未干，秦如苏过来的时候，她没有任何好脸色。
恨不得将秦如苏碎尸万段。
她那么如花似玉的女儿，被折腾成这样，任一个母亲看到，都会觉得心酸。
更何况害女儿成这样的，还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真是作孽！
“母亲何出此言，无论何时何地，您都是秦唯的亲生母亲。”
“那你为何不护着敏儿，她才是你的亲生妹妹，你们一奶同胞，心怎么会如此狠？”
秦唯冷笑，“母亲以为我做错了！”
“难不成让敏儿跪一夜的铁链是对的，她那般较弱的女孩，如何受得了疼痛！”
“她受不了，难道如苏就受得住？”秦唯抬头反问。
他转过身子，背对着杨氏，“昨日，我们都试知道是怎样的一副场面，如苏被太子设计，差点被欺负，是贤王带着人及时赶到，才救了如苏一命。原本如苏已经够可怜的了，你猜我在敏儿房间里发现了什么？”
杨氏不语。
秦唯继续道：“秦敏与太子暗中勾结，将如苏的消息传递给太子，要不然太子怎么会知道如苏的动向？这就是你养出来的好女儿，是你口中所谓的好女孩，一个从小就攻于心机，对自己的堂姐都能下得去手，她今后还有什么不适能够做出来的？”
“敏儿，敏儿也是无心……”
“无心？”
秦唯侧脸望过来，眸中射出来几抹阴狠。
“母亲的用词还真是奇怪，倘若这是无心，害了如苏失真，那如苏同样可以无心，直接要了秦敏的命，大不了一句无心概括！”
“你……秦唯，总之，这是秦如苏自己活该，谁让她平日里张扬惯了，嫁给太子又有什么不好。”
“敏儿为什么不去嫁，这事情过去，我也就不追究了，再来说祖母在的那日，要不是您与敏儿在祖母那里吹耳旁风，如苏又怎会这么狼狈的出现在祖母面前，她脸换衣服的时间都没有，这些您不回不知道的吧，更是敏儿的一句话，让祖母的心思放在如苏的衣不蔽体上面。”
秦唯直接讲道：“我昨日做的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你……”杨氏痛心疾首，“我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不孝子。”
“您该要反思，究竟是如何将敏儿养成这幅性子，这种人，若不是我妹妹，我早就一刀杀死了！”
屋里面传来哭声。
杨氏擦着泪水，去哄秦敏。
秦唯依旧是面带着笑容，跟在杨氏身边，看着母女两个人抱在一起哭的场面。
一点都不觉得心酸。
“倘若还有下一次，铁链就会变成刀子，是要命还是要活下去，你们自己看着办。”
秦唯走到他们跟前。
从衣袖里拿出来用手帕包裹好的东西。
他打开秦敏颤抖的手指，将东西放在她冰凉的手心里。
等秦唯走开，秦敏打开时后是一枚簪子。
这是秦敏之前相中的簪子。
她泪眼婆娑的看着门外。
手心暗暗握紧。
*
次日。
秦如苏在自己的院落，翠儿早就准备好了一大堆吃的。
“这是什么？”
翠儿看了一眼，解释道：“这是一大早小厮送过来的，说是外面年轻公子送过来的。”
“看清人长什么样子了没有？”
秦如苏一面拆开着一面说着。
“不是主人家，只是来送信的小厮。”
信封上面也并没有其他内容。
无非就是约秦如苏出去。
“小姐，要不要去，会不会有危险啊。”
翠儿有些担心。
“危险倒是没有，如果人家要害你，还用的着这么麻烦？”
“也是！”翠儿绞尽脑汁的想，“会不会是王爷？”
贤王？
并不像！
“小姐，你看这里有个标志！”
秦如苏注意到，果然看到上面的标志。
很眼熟，倒是在哪里见到过一般。
茶馆？
难道是姜衍？
“翠儿，收拾一下，我们去茶馆。”
怕是有什么事情。
等秦如苏和翠儿准备去茶馆的时候，两个人走出去的时候正好遇到秦唯。
“去哪里？”
“茶馆，大哥也要去吗？”
“那就却之不恭了。”
秦如苏不过是随口一提，她没想到秦唯会真的答应下来。
秦唯在前面走着，发觉身后没有声音了，这才道：“怎么不走了？”
“大哥，我没有危险，一小会便会回来，你平常这么忙，就不要跟着我一起玩闹了，免得耽误你的正经事。”
秦唯温柔的笑道：“我逗你玩呢。”
“快去快回，不然我亲自抓你回家！”
“谢谢大哥。”
秦唯只是笑着看着她，不知道她突如其来的谢意。
“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等着我哟！”
秦如苏带着翠儿消失在门口。
“去，派两个人跟着小姐，不要被她发现！”
“是！”
秦唯这次收回了视线。
秦如苏带着翠儿走进了茶馆。
像之前那般。直接上了三楼。
“秦姑娘。”
“姜公子可有事儿？”
“不知琴姑娘听说过前世今生没有。”
秦如苏先是一愣，很快的反应过来，“此话怎讲。”
“我前几次弹琴，姑娘都梦见了什么？”
秦如苏微微错愕。
“琴姑娘？”
“真的还是假的？”
“姑娘以为是真的还是假的？”姜衍在弹琴，似乎在打哑谜。
“秦姑娘，当初我让你帮忙寻找那几味名贵的药材，并不是没有回报，我打开的正是你的心结。也算是作为药材的回报了吧。”
李幽南……
“事情可能不是你想的那样，有些时候会有不得已的苦衷，只不过你没有看见罢了，所以才会错过。而今世，便是重新开始，秦姑娘背负的太多了。”
姜衍认真的劝道。
秦如苏回问：“若是你，你会怎么办？”
“做好自己，其他的并不重要。上天会安排好这一切！”
姜衍继续道，手中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原本是想要早早的告诉你，不过姑娘好像不是那样方便，只好休书一封，将姑娘请了过来。”
“你知道我重生？”
“瞒得过所有人，却瞒不住这把琴。”姜衍拨弄着琴弦。
原来如此！
这就是姜衍要将自己引上三楼的原因。
“姑娘，姜衍并无恶意，也定然会帮姑娘保住这个秘密。”
“那你告诉我，在梦中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全部是真是发生过的事情！”
秦如苏忽然笑了出来。
笑完之后，她冷眸乍现，“我不相信！”
“李公子，自然会给你解释这一切！”
“你认识李幽南？”
“是！”
秦如苏冷笑：“所以，我被耍了？”
“秦姑娘……”
“也罢，我原本以为姜公子是顶端的好人，不过都是带着面具的人罢了。”
姜衍收回琴声，打开门，不一会走进来一道熟悉的身影。
李幽南盯着秦如苏的背影，外表冷静，内心却热情似火，“如苏，你当日为何没有追上来？”
秦如苏扶着桌子冷笑，听到熟悉的声音，原来是这种感觉。
她内心没有波动，脸上没有表情。
起伏？
平静！
原来这就是不喜欢一个人的感觉。
没有人恶化一丝一毫的波澜。
想来也是，现在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是李公子啊。”
秦如苏转过身子，朝着他看过去。
眼睛里一片清澈。
“告诉我，为什么没有追上来！”
李幽南抓住秦如苏的手腕，声音带着几分笃定。
她是喜欢自己的。
要不是姜衍，他也不会知道秦如苏重生了。
“奇怪，我为什么要追上去。”秦如苏冷冷说道：“你拒绝我的婚事，难不成我要上赶着不成？”
秦如苏说的没错。
“我当初又去侯府家提亲，我等你了很多天，你都没有出来。”
“李公子，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啊，你退婚的时候就退，不想退婚的时候就任意怎样，是不是全然不顾及我定国侯府的颜面，即便是你不退婚，我也会亲自去太后那里解除婚姻，所以这门婚事，从头到尾，都不会成，至于那些不该有的念头，李公子也趁早打消了了吧，你好不容易回来，别又被你爹爹派遣出去。”
秦如苏想要离开，李幽南拉扯着她的衣袖，不让她走。
“你就这么恨我？”
“恨谈不上，只不过不喜欢，所以不爱不恨！”
不爱不恨！
这四个字，就是一根根刺，扎在李幽南的心尖上面。
已经是物是人非了嘛？
为何会走向如此？
“我……”
李幽南想要解释，解释前世的事情，可一怕张口，秦如苏会比现在更加坚决。
她就要与贤王定亲了。
就要成为别人的女人。
“倘若李公子没有其他的事情，那如苏先告辞。”
在秦如苏转身的那一刻，直接被李幽南抓住了手臂。
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将秦如苏压在墙壁上。
“如苏，你听我说，我喜欢你，很喜欢，你想要保定国侯的安危，并不只有贤王可以做到，我也同样可以，你想要保护秦唯，我也可以帮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李幽南从小生活在那样的家庭里。
他比谁都要隐忍，比谁都要坚强。
他自尊心很强。
即使是秦如苏之前对他掏心掏肺的好，他心里是感知的，是温暖的，却也不曾将心里话说出来。
可现在不同。
他爱她。
爱在自己怀里的女人。
“李公子，请你松开手……”
翠儿想要上前去扒李幽南的手臂，被秦如苏给呵斥下去。
她嘴角上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
“你说让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是不是？”
“是！”
“李幽南，你听好了，我对你不熟悉，我也不可能为了你做自贬身份的事情，我是秦家的嫡女，如果你当真喜欢我秦家的女儿，正好我堂妹到了适婚的年龄，你们正好相配！”
秦如苏将他的手拨下去。
“我现在是皇上亲自封的准贤王妃，还请李公子自重！”
秦如苏回头的时候，很坚决。
站起身子，带着翠儿离开。
留下李幽南一个人在屋内。
秦如苏心情很差。
她不敢在堵。
如果梦境里都是真的。
那到底是她错了，还是李幽南错了？
定国侯府所有人受到的苦，还不够多吗？
她要护着自己的家啊。
“小姐，你哭了。”
“是吗？”
秦如苏摸着脸颊上的泪水。
风一阵阵吹过，丝丝凉意透过来。
原来她真的哭了。
心如死灰。
原来，李幽南以前一直在她的心里。
她不敢提起这个名字，无非是害怕自己面对。
等到所有的伤口被撕扯开。
她才知道，这就是所谓的放弃。
“小姐，你看，是王爷！”
前面传来马蹄的动静。
打破安静的街道。
秦如苏只是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他。
见顾煜对自己伸出手。
秦如苏蓦地笑了出来。
将手递过去。
顾煜一个巧劲，将秦如苏从地上拽起。
直接将她带上了马背。
两人打马一路冲出了城门。
“我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来到郊外，这里没有任何人，很安静，我所有的不开心的情绪都会消散。”
“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你哥告诉我的！”
秦如苏刚要回头，头顶到了顾煜的下巴，被他圈在怀里，心莫名踏实了许多。
“哦！”
顾煜对这个态度显然不满意。
直接勾起秦如苏的下巴，在她惊讶下，直接吻上她的唇。
另一只手紧紧箍住秦如苏的腰身。
直到秦如苏喘不过气，这才作罢。
“不许在想其他男人！”
秦如苏委屈道：“我没有。”
“那你为何落泪！”
“我……”
“你是本王的未婚妻，要流泪，也是要为本王流。”
秦如苏喘了一口气，“以前怎么没有看出来你这么霸道。”
见顾煜还要垂下来的头，秦如苏讨饶，“好了，不过是一些旧事，刚刚见了他难免会想起来，一旦想起来就会想到以前受到的苦，就会委屈嘛。”
“以前什么苦。”
顾煜不曾知道秦如苏身为定国侯府的嫡女，又有县主的封号，又谁会让她吃苦？
难道她当真喜欢那个李幽南到了如此地步？
“你看看又想歪了不是。”
秦如苏依靠在他的肩膀上，喃喃道：“也不算吃苦，就是做了个梦，梦里定国侯府没了，男人被砍死，女人被充了军妓，我也不例外，那个梦真的好真实，我现在想起来还在瑟瑟发抖，那么冷的天，我只穿了单薄的衣服，要不是爹爹平常的旧部，我早就没了半条命。”
“那与李幽南又有什么关系。”
“梦里，我在等他，等不到。结果那小子跟我堂妹跑了，我就病死了。”
秦如苏说到后面的时候，眼睛挣得大大的，似乎没有在说谎。
“本王呢？”
秦如苏不明白的看着他。
顾煜皱眉，“你梦见你爹爹的旧部下，梦见你定国侯府的所有人，那本王呢，又在做什么？”
秦如苏前世根本没有和贤王打过交道啊。
只是见过几次面。
觉得他长得好看，还和顾子妍商讨着她这个不近女色的三哥是个断袖。
这些总不能说的吧。
说出来，免不了一顿打。
“本王就这么没有存在感？”
“也不是。”
秦如苏小心的解释道：“您是有公务在身，梦里皇上让你去做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和我不再一个地方。”
特背重要的事情，就是让他做了个皇上。
至于怎么坐上的。
秦如苏也不知道。
这个自然都是后话了。
“倘若本王在的话，就没人欺负你了。”
秦如苏听见顾煜说话，可没有听清说了什么，便问道：“你说什么？”
“好话不说第二次！”
顾煜驾着马，带着秦如苏走到湖畔旁边。
先下马后，对着秦如苏伸手，“下来！”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
顾煜脸上似乎被阳光扑上一层粉，他凌厉的眸子也柔和不少。
其实那句话，她听到了。
倘若本王在的话，就没人敢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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