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在七叔身边这些年,看过太多人了,这三一看就是贼兮兮的,跟谁都是墙头草,有利可图罢了。
倒还算识趣,一来就站在林钊面前,低眉顺眼的。
林钊自顾自从吧台拿了瓶白酒扯开,往自己胳膊上倒,血肉模糊的一小片,疼得他咬牙,他凝着眸子扫了眼三人,“想给我下马威?”
三人不说话。
其中一个男的给地上的壮汉递了个眼神,那壮汉犹豫了两秒,跪在林钊面前道歉,说都是他一个人的主意,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林钊盯着他看了好久,然后笑了,对那三人说,“把账本搬来。”
那几个哥们儿以为林钊要查账,吓得屁滚尿流,谁知道林钊看都没看账本,往那堆账本上倒了瓶白酒,打火机一扔,顿时烧了起来。
他坐在椅子上,云淡风轻地说,“以前的糊涂账我懒得看,你们吞的也都不是我的钱,但往后,要么手脚干净点,要么脑子聪明点。要我命的,先掂量掂量自个儿有没有资格,下次在跟我搞幺蛾子——-扔青衣江喂鱼!”
三人皆是一愣。
他们已然知道青衣江里打捞起来的尸体,是张洋。
而把张洋扔下去的人,是林钊。
话已经说得这么明显,他们若再装傻就没意思了,纷纷承诺会跟着林钊好好干,一切听从林钊差遣。
林钊派了两个小马仔盯着,然后拖着我走了,让向阳去解决剩下的一家肉厂。
一上车,林钊就歇菜了,嗷嗷地喊着,“赶紧去医院,我要疼死了!”
我发动车子,唰的一下冲出去,他忘了系上安全带,结果一下撞到车窗上,气急败坏地看着我,“祖宗!我叫你祖宗!你开慢点!我没被人打死,倒让你给害死了!”
我斜了他一眼,加速冲出去,开往莫南的医院。
路上,林钊失血过多,加上晕车,到地儿时脸色苍白,想骂我都骂不出来。
我想着他在赌场里意气风发的样子,和现在一对比——-
莫南知道是他受了伤,不疾不徐地安排好别的病人才给他处理伤口,他一看皮开肉绽的就知道什么东西弄的,问我,“就是他?”
我点点头,“你知道了?”
莫南说,“昨晚陪我爸喝酒,他提了两句。貌似叶深不太开心啊,自己辛苦收来的场子给他占了便宜。那闷葫芦又要生闷气了。”
我说,“三哥不在意这些的。”
莫南斜了我一眼,“你倒是了解他。”
我总觉得莫南话里有话。
见我沉默,莫南说,“快月底了。”
我和他目光相撞,他问,“需要我帮忙吗?”
我点点头,“你帮我准备一间单人病房——-可能到时候住过来。”
“给你还是给你哥?”莫南拿纱布粘在林钊胳膊上,打了麻药,他倒是不疼了,倒在床上睡觉。
我一愣,“你怎么知道?”
“你脸上都写着。”莫南低头整理着,漫不经心地说,“不过,檀京那脾气我清楚,你不一定有机会。”
“我会看着办——-”
“需要帮忙找我。”
“你可以?”我惊诧。
莫南扬眉一笑,“至少比你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