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早,我是被门外的谈话声给吵醒的。
我从衣柜里拿了个小毯子,披在身上出了卧室。
大卫背对着我,又在客厅里踱步,语气严肃道:“他人没事就好。马上去调影棚的录像去查,一定得把这个人找出来!立刻把言安护送回安全屋这边,对媒体……”
“出什么事了?”我没等大卫把话说完就把他打断了。
大卫愣了几秒才回头看向我,嘴巴半张着,也不说话。
我上前一步,紧盯着大卫的神情,说:“他出什么事了?”
大卫眉头一皱,无奈的叹口气,一边把挂断了电话,一边和我说:“言安去商场参加一个剪彩,有人在现场说……说……”
“说什么?”我明知故问。
“说他是被人包养过的小白脸,是牛郎。”大卫说完,丧气的垂下了头。
时间仿佛有那么一丝的凝结。
虽说我料想到了话会是这么难听,这么不堪,但是当我听到了,心头还是忍不住有一丝酸楚。
没人知道霍言安曾经的遭遇,可我知道,所以我不会原谅。
“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个人给我找出来。”我冷声道,“我不想他在津华市再出现。”
大卫看了我一眼,然后点点头,没有言语。
“叫露丝给我送来一套衣服,我要去梦星开会。”我又吩咐道,随后就准备去卫生间洗漱。
“总监。”
我刚一走,大卫就叫住了我,“还有什么事吗?”
“梦星……梦星那边……”
“你吞吞吐吐做什么?有话直说。”
……
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天,我和景辉走到了对立面。
或许在我妈死的时候,又或许在他带回景哲和韩萍的时候,我们早就已经是对立面了。
只不过不知为何,有时午夜梦回,我总会梦到在我小时候,那个曾经牵着我的手过小桥的男人。
我的父亲。
我不怪他的责备令我妈愤怒离家而致车祸身亡,那是意外,我知道他不想的;我也不去评判他的出轨,甚至是他和韩萍所谓的青梅竹马;我更不在乎这么多年,他对我的冷漠,对我的压制……
我只是想守着我妈留给我的最后的一点东西,让梦星成为全世界首屈一指的电影工厂。
可景辉为什么要把我仅有的东西也扼杀掉?
这究竟是为什么!
“大小姐,董事长今天不在集团。请您……”
“走开。”
“大小姐,董事长真的不在!您不能硬闯啊!您……”
砰!
我一把推开了景辉办公室的大门。
环顾四周,里面确实没有景辉的影子,只有沈容与在那里悠哉的打着高尔夫。
“你出去吧。”沈容与眼皮也没抬,动作极为优雅的操纵着球杆,轻轻一推,球就漂亮的进入了洞中。
秘书听到沈容与的吩咐,很是恭敬的点点头,出门时,还不忘关上了门。
“我倒看不出啊,现在连盛景也是你做主。”我带着几分嘲讽的语气对他说。
沈容与还是不看我,只是说了句:“没这个兴趣。”
我被闷了口气。
因为这话可不是他要面子,又或者故作清高才说的,而是沈容与确实有这个资本,哪怕在他面前摆着的是盛景集团,津华市数一数二的龙头企业。
沈家的根基在政界。
他的父亲沈建业是空军上将,他的母亲程英慧是空军大校,单单是这两个身份就足够耀眼,更不必说他的祖辈了。
沈家历代报国,是不折不扣的军人世家,直到沈容与这辈出了个律师,就是他自己。
沈容与是津华市最有威名的王牌律师,专打刑事案件,至今未有败诉的记录。
我清楚意识到我刚才的话太幼稚了,可也收不回去,只好又说:“为什么是你在这里?我……他人呢?”
沈容与又是轻轻一推,球再一次精准无误的进入洞内。
他将球杆随手一放,然后说:“等你啊。”
我眉头一皱,觉得事情不妙。
“你不必紧张。”沈容与拿起桌上的手帕擦了擦手,“景昕,我们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战队的。”
我轻笑一声,说:“或许以前是,但现在……”
“依旧是。”沈容与说。
我眉头皱的更深,完全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依照沈家的家规门风,不管我招妓的事情是真是假,他们都不会再允许我坐在少夫人的位置上的。
“只要你继续做你的沈太太,我保证梦星还是你的。”沈容与继续道。
“你说什么?”我看着沈容与的样子,他似乎不像是在开玩笑。
“就像你说的,我们两个都是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所以……”他勾唇一笑,妖孽的像朵盛开的彼岸花,“我们才是绝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