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献祭
“在谢谨严的别院。”
这几个人几乎是不暇思索的，异口同声的回答。
谁不想要活命。
谁会放弃一个有着恻隐之心的主子？
生和死之间，但凡是有点儿脑子的，大概都会选择。
“谢谨严和陈洛这么明目张胆？”
周雅眉头微皱，她是万万没想到啊，这俩人早就直接玩到明面儿上来了，还是说陈洛玩的就是所谓的‘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一套？
“陈洛为人甚是嚣张，他一直强调陈昂为人木讷，就是个傻子。他是一点儿都没把陈昂放在眼里。”
几个人里，原本就是带头的西延如实的朝着周雅禀报。
周雅点了点头，似乎也不觉得奇怪。
陈洛要是个稍微低调一点儿的人，陈家的事儿也不至于闹到满大街跑马的地步。
这样的人还妄想着当一家之主，简直是笑话。
“别院的戒严怎样？”
“戒严很是严格，想要抓人不容易。”
西延一下子便猜到了周雅的想法，周雅沉默半晌，方道：“既然进去抓他不容易，那咱就让他出来，我还就不信他能一直躲在里面当缩头乌龟！”
“姐姐有办法?”
柳湘这会儿对周雅简直就是刮目相看了。
现在的周雅在她的眼里简直就是偶像一般的存在，不仅有能力，还富有同情心，要不是这身子骨一直病着，简直就是个完美的女人。
“眼前倒是有个办法，他陈洛不想出来都不行啊！”
周雅神秘的笑了笑，朝着柳湘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听。
柳湘侧过耳去，周雅在柳湘耳边小声的说着，柳湘不住的点头，眼神越发的兴奋起来。
“我这就替姐姐去办。”
柳湘迫不及待的离开。
周雅瞧着眼前的几个人，朝着管家道：“带他们去换了衣服吧，明日我大概要出府一趟，你们几个就暗中跟着我吧。”
“是！”
西延跪在地上磕头，千言万语都在心里，感激的话说再多也无用，只能用誓死效忠来表示他们跟着周雅的决心。
处理完这些事，周雅等着吟香来了，才扶了她回悠然居。
屋子里齐衡之长身而立，那一抹飘然的白，看的周雅有些恍惚。
不管看了多少次，他都是那般的惹眼。
怎的她以前就没注意到这位纨绔少爷是个绝色美男啊。
周雅想着，如果时光能重来，她一定要少一点儿心高气傲，何必要上纲上线的不喜欢纨绔子弟，这种长得非常不错的，直接掳回家欣赏也是赏心悦目呀。
周雅想的有些出神，嘴角儿也渐渐地不自觉的扬起。
齐衡之一转身，见的就是周雅盯着他傻乐的模样儿，看的他竟然浑身有几分发毛，这模样儿比她不笑的时候，可要恐怖多了。
“想什么呢？”
齐衡之的手抬起来在周雅的眼前晃了晃，周雅猛的回神儿，脸颊不由自己的红了一大片。
“那个……你、你怎么来了？”
周雅有些慌乱的想要掩饰自己的尴尬。
她总不能说我刚才是想着要怎么让你当个男宠吧？
这话她可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
齐衡之带着审视的目光在周雅的脸上看了又看，“你刚才……到底想什么呢？”
“我……”周雅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我问你话呢，你怎么到是反问起我来了！”周雅恼羞成怒了，解释不了就用气势来压制住他！
齐衡之白了她一眼，阴阳怪气的道：“行行行，我不问了还不行么！简直就是个母老虎，相较之下柳湘可比你要乖巧多了。”
“那你就找她去！”
周雅心里一噎，方才是故作生气，这会儿却是有几分真的气了。
她甚至很是悔恨，当初她要是早点儿发现齐衡之这绝美男i色，一定是要早些 把他弄到身边狠狠调i教，是调i教男宠那种，而不是给齐家培养一位家主。
“柳湘这些日子整日里与你厮混，我连个人影都摸不着。”齐衡之话音一转，忽然撩起周雅的一丝发来，“夫人你怕不是故意的吧？管不住我，就从柳湘那边儿下功夫，说到底你还是吃味了？”
“自作多情！”
周雅撇开齐衡之的手，自顾的往屋里走。
可惜忙活这大半天的，着实也累到了，腿软了一下就往地上扑去，好在齐衡之手快，一下子把她捞起来，还带着几分责备道：“怎的这么不小心！周雅，我不是说了不让你出去，你为什么又出去了，是听不懂我的话吗？”
“齐衡之！”
周雅这下也是怒了。
“我为什么出去，你不知道？谢谨严来了，你这位家主不会不晓得吧？你一言不发，不就是默认了要我去处理，现在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你又来责怪我出去。你这用完了就扔的嘴脸，未免太过难看！”
“你……”
齐衡之被周雅怼的一阵语塞。
他咬牙切齿的盯着周雅看了好一会儿，“你、你有理！”
“我明日还要出府一趟。”
“不行！”
齐衡之拒绝。
周雅推开齐衡之的手臂，一下子跌在榻上，“不管你行或者是不行，这一趟我都是要去的，并且你要给我乖乖的待在府里不许出门，衡之，你我都知道这圣京城很快就要乱起来了，陈家的事情不过是个开场，后续还会有王家，那才是真正的大动静。齐家要想稳住，容不得你我偷闲。”
“如果稳住的代价，是你……”
齐衡之沉默，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如果稳住齐家的代价是失去她……他又要如何自处?
“你说过，只要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周雅低头看向自己的双腿，“曾经我读过一些医书，书上说气血不足的人要想活命，必要的时候必先舍弃自己的四肢。同样啊，你我若想活命，我这双腿又算得上什么？”
“齐家还用不着你这么操劳，此去北境，我已经联络到旧部，齐家男儿全部誓死效忠，没一个孬种，还用不着你一个女人来牺牲……”
“衡之……”
周雅眼里带着笑，却也染着许多的伤感和无奈，“有你这话，我便知足了。如果牺牲我一双腿，能换来齐家的平稳，又何必用那么多鲜活的生命来献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