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气度
“雅雅，你担心我？”
赵恒欣喜的抓住周雅的手。
周雅想要把手抽出去，他却抓的更紧。
“我知道你是担心拓跋钮祯万一用点儿什么计策的，让我意外死在这儿对不对？”
“是。”
周雅大方的承认。
她的确是担心他死在这儿。
拓跋钮祯蛇蝎心肠，不得不防啊。
“嘿嘿，你竟然也会担心我。”
赵恒满心欢喜，周雅却不敢看他的眼睛，她给不了半点儿回应，这样的热情，让她望而却步，让她想要躲得远远的却又无处可躲。
马车外一阵马蹄声响起，马车的窗帘也被惊扰，周雅微微的掀起帘子朝外瞧了一眼，就见齐征一身黑衣策马而过。
齐征一回头，瞧见是她，快速的勒住缰绳，竟然朝着她这边而来。
“回、了？”
他眼里的疲惫，周雅看的分明。
这些日子在盐雪城没日没夜的，还要被拓跋钮祯召回来，快马加鞭的赶路，不过休息一晚就要进宫面圣，哪怕是个铁人，也禁不住这般的折腾啊。
“嗯。”
齐征点了点头。
那一双清冷的眼带着探究的往马车里瞧去，赵恒正想见齐征呢，这会儿赶巧了他哪能再继续藏着掖着，直接从帘子后面探出头来，笑盈盈的道：“齐家主真是好风姿啊，难怪我们雅雅对你——心如磐石，执着的像是个死心眼儿。”
“陛下既然知道，又何必横刀夺爱？”
齐征满身的疲惫肉眼可见，平素里那不羁的笑也消失了，这会儿哪怕是演，也没力气了。
只是这一句反问，倒是让赵恒一滞。
齐征这会儿竟然不遮掩了？
“齐家主说这话，就不怕被齐夫人听见了……”
“齐夫人不就在这儿？”
不等赵恒把话说完，齐征就打断了。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倒是让周雅掀着车帘的手一颤，心中不由得一痛，眼里又不自觉的想要晕染上氤氲之色。
她可以刚强的要命，却也可以柔i软的仿若是水做的一般。
遇上齐征，她刚强不起来。
十年时间，他将她的刚硬用温柔包裹起来，让她也渐渐地柔和下来。
赵恒嬉笑着瞧了瞧周雅，只道一句，“大清早的，齐家主莫不是喝了酒？”
齐征微微的倾身，手臂伸向周雅，淡淡的捏了捏她的脸颊，手顺着脸颊拇指抹过她的眼角儿，将她还未流出的泪抹去。
“南皇想要求娶的王后只有一人，齐征的妻子也只有一人。她在不在那个位置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在这里。”
齐征指了指心脏的位置。
赵恒的笑容也凝固在这一刻。
沉默良久，赵恒才又笑起来，“齐家主果然气度不凡，雅雅的眼光，不错。”
“南皇的眼光，也不错。”
齐征也毫不吝啬的夸赞了赵恒一句。
只是这句夸赞怕是夸周雅更多一些。
“一会儿……猎场见。”
齐征拱了拱手，驱马要走。
赵恒瞧着齐征这就要走，眉眼不由得抬了抬，“齐家主就这么放心雅雅跟孤在一起？”
齐征目光落在周雅身上，眼里多了几分柔和的道：“青然一直与我道你的好，衡之心知南皇是君子之风，若非真心为她，又怎会千里而来。”
“可我千里而来，是为了跟你抢人的。”
赵恒丝毫不掩藏自己的心思。
他是干什么来的，他就坦然直言。
对齐征这样坦坦荡荡的君子，他也用不着遮掩。
齐征闭了闭眼，敛去眼里的疲惫，眼神坚定的看向赵恒，“只要你能照顾好她，疼她爱她护她，不让她受半点的委屈……”
“齐征！”
不等齐征说完，周雅就忍不住的打断。
周雅抬眼看他，“你是打算……”
“清白与否对我而言，皆不重要，我只要知道你活着，好好的活着，总比最后是被拓跋钮祯糟蹋的强。”
“你、知道？”
周雅简单的三个字，齐征的眼里却一瞬间席卷起了风浪。
“他碰你了？”
“没。”
周雅摇头，赵恒也忙道：“又孤在，到不了那一步。”
“多谢。”
齐征拱手道谢，周雅却是好奇的看向齐征，“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这……”
齐征轻笑，“我是男人，男人最是了解男人的心思，他看你的眼神我看得清明，曾经我以为他不会动，可今日一早召我进宫，他的急躁我看在眼里，青然……暂去南国还是随我一路北上，只要你一句话………”
“北面大雪遮天，这个冬天动不得。”
周雅摇了摇头。
“嗯。”
他又何尝不知啊。
否则又何必一忍再忍。
无奈的目光看向赵恒，齐征只道了一句，“拜托了。”
“齐家主啊齐家主，你还真是把孤给架在烧烤架上，让孤不得不应啊！就凭齐家主这气度，孤若是不答应，倒是显得孤格局小了。”
“南皇又何尝不是。”
若非身份之别，他们大概会成为惺惺相惜的朋友吧。
“走了。”
齐征扬起马鞭，马蹄声响起，马儿快速的奔向齐家。
周雅远远的看着那抹身影，直到不见了才听赵恒感叹道：“不愧是百年世家主啊，气宇非凡，气度更是非凡，不卑不亢不急不躁……也难怪会让你们王宫那位坐立难安。”
“嗯……”
周雅点点头，算是替齐征应下了赵恒的夸赞。
比起这来，齐征更宽广的，是他的胸怀。
不在意她是否清白之身，只图她一身安宁，别委屈了她自己。
她周雅何德何能，此生能遇见如此男子。
“这会儿算是见过了吧？”
“闻名不如一见，雅雅，若我是女子，大概也会倾心于他。”
“可我们却用了十年才看清了彼此的心意，在一起的十年里彼此不敢更近一步……直到快要生死相离……”
“雅雅，倘若一年之后，你还坚定不移的要他，我定倾尽所有，助你。”
赵恒握着周雅的手，握的很是用力。
人这一辈子遇见一个知心的人不易，能十年夫妻还不离心更是不易，能分开后两心相依更是世上难得。齐征是个值得托付之人，他又何必拆散有情人。
齐征尚有如此气度，他赵恒一国之君难不成还要输给齐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