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僧这茶如何?”云隐大师仍是笑眯眯的模样。
沈故里抿了抿唇,一饮而尽,道:“苦中带甘,细品而回味悠远。云隐大师这茶甚好。”
云隐大师又给二人倒了一杯。“若贫僧猜的不错,二位施主怕不是有求于贫僧。贫僧道行浅,恐怕帮不了二位施主什么。”
“小生并非为自己所求,是小生姊姊将近生辰,想为她求一平安符作生辰礼。”
听到此处,云隐大师鲜见的有几分诧异,每日到青山寺祈福的人众多,但所求大多为自己,如今这有缘人倒是不一般。“生辰礼?这倒鲜少有人以平安符作礼。”
“是,姊姊就要生辰了,这不想着求个保平安的,听说青山寺的平安符最是灵验,便想来求一枚。”
云隐大师笑而不语,只是静静地又抿了一口茶水。
一时屋内寂静,三人相顾无言。
沈故里心下暗暗叹了口气,想必今日这平安符求不来了,却也不恼,陪云隐大师喝着茶。
过了些时辰,将近午膳时,二人起身告辞。
下山路上,林奕云实为潇洒,颇有之前纨绔之意,一袭青衫飘带,随风摇曳。
“唉,今日符也没求来,还陪他老人家喝了半天茶。”林奕云双手叠在脑后,转身看着沈故里往山下走去。
突然,林奕云似是看见了什么,拍了拍沈故里的肩头,歪头道:“哎,沈故里,你看那人,是不是咱那天在醉逢楼看见的。”
沈故里寻林奕云的目光看去,的确是那天所遇之人,一身月白,腰佩玉扣。
谢长安也正好下山,抬眸朝旁一瞥,却不料又见到了今科榜眼和探花。
红衣青衫,在稀疏的人群中尤为显眼。
“沈故里?林奕云?”谢长安甚是诧异,淡声道。
沈故里和林奕云同时一顿,沈故里开了折扇掩唇,道:“这位公子是?”
谢长安本不愿透露姓名,随口胡诌了个名字:“夜长安。”
沈故里朝他一辑,“夜公子,好巧。”
谢长安也微微颔首,只是习惯别人对他毕恭毕敬,动作多少有些别扭。近步些许,那日的惊鸿一瞥,让他对眼前此人好感大增,一向不喜言辞的他却多补了一句:“巧,二位公子是来祈福的?”
沈故里展颜一笑:“是啊,本是想求一平安符的,可惜无缘。”
“平安符?”谢长安从荷包中取出一枚,“是这样的?”
林奕云先惊了:“夜公子竟是求到了平安符?”
谢长安手指微不可查地蜷了蜷,道:“沈公子和林公子没求到?这平安符就作我赠与的。”话落,把平安符递了过去。
沈故里一惊,忙摆手推拒:“无需了夜公子,贵礼如何收得?”
“于我无用,不如。”谢长安将平安符递过,罕见地浅浅一笑,虽是看不出弧度。
“这……”林奕云见无法推拒,只得将平安符收于香囊,“夜公子好意,那便收下了,不知今日夜公子可有闲暇到醉逢楼浅酌一杯?”
“不了,夜某还有他事,便先告辞了。”谢长安颔首一礼,快步向山下走去,独留一月白背影,以及他腰间佩的玉扣与其他饰物相撞清脆的叮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