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假结束后,乐队开始筹备第四张专辑了。考虑到二专的成功,吉姆和艾瑞克在史蒂夫的要求下继续创作二专风格的歌曲。至于简,因为暂时不需要键盘,她就又去接家庭教师的工作了。
可是这次,当史蒂夫听了吉姆和艾瑞克所作的曲子,却皱了皱眉:“跟我想的不太一样……”
“但我们尽力了。说不定编完曲后就会好起来呢?”吉姆有点不知所措。“是啊史蒂夫,像列侬,麦卡特尼,或者希德·巴瑞特那种创作天才属实是很难遇到的;就像我们这种普通些的,创作好的作品也需要些灵感啊。”
“确实如此。”尽管嘴上这样答应着,但史蒂夫依然皱着眉头,轻轻“啧”了一声。
“你别搞这怪动静!你的大脑又没长到他们身上,为什么他们写的要和你想的一样?”凯文手里握着酒瓶,带着咒骂语气问道。
“哦?至少比打某个休假回来开始,就一直灌酒的家伙强。”史蒂夫有点被激怒了。
“别说了史蒂夫。凯文,我想你喝多了……”吉姆出来想打个圆场,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几月没见,凯文就变成这样了。
“吉姆,你别管……反正这两天没有我的事,我还得在这里待着,我喝点酒怎么了?”凯文看着史蒂夫,眼神里有点挑衅。
是的,他感觉自己有点喜欢上醉酒的感觉了,可以让自己心情少很多郁闷。
“你不能一直这样,凯文。你现在还有家室了,你在家总不会也……”吉姆的心里忽然升起一丝恐慌,会不会,凯文也会变成那些混账丈夫的一员?
而至于史蒂夫,他深深地知道乐队矛盾这种事情可能比创作不出好的作品更可怕,他也知道凯文一直心存不满,确实,艾瑞克在工作第一天就提出了经济分配的问题,不过看凯文现在的状态,估计这样的改变安定不下他的心。
这一晚史蒂夫躺在工作室楼上的房间,思考着乐队的事情。他知道凯文喜欢的风格正是要在节奏快的音乐中才能发挥出来,这样他自然就玩的开心了,加上挣的钱也增加了,说不定心情就会好起来了。对了,吉米佩奇不是新建了个乐队叫“齐柏林飞艇”吗?那种“硬摇滚”风格,一定很合适!虽然吉姆和艾瑞克似乎不擅长创作这种音乐……那就自己试试!想到这里,史蒂夫立刻坐起来,在纸上写起了东西。
当第二天,史蒂夫第一个进入录音室,顶着黑眼圈,一见吉姆进来,就立刻拿出刚写的乐谱:“快,试试这个!”
“好……”吉姆拿过吉他,慢慢地弹了起来。
“对了,弹快一点!”
另外两人也在这时候进来了,史蒂夫瞬间站了起来:“凯文!你今天别喝酒了,听下吉姆弹的——这个鼓,只要节奏正确,你怎么高兴就怎么打!艾瑞克,你也想想贝斯……”
凯文在这一天竟真的放下了酒,高兴起来了,根据这段riff,他们不到一个小时就完成了这首歌。
于是按照这样的创作方式,三个月不到,第四张专辑被制作出来了,他们又找来了简录制键盘,但由于放不下学生,她这次依然兼顾着教师工作。
“简,你这样多累啊……”吉姆在和她去阳台单独聊天时,心疼地说。
“没关系,我之前一直都这么干的。你们上次带我去演出那段时间,我反而比现在轻松。”简笑着说。
“你别这样,简。我告诉你……我妈妈当初就是这样……”吉姆不想让爱人重复母亲的经历。
“没关系,我只是想靠自己养好我自己,而不是靠其他人。我说过了:如果没有那场车祸,我现在一定就会做个老师。车祸修养期间,我一直在思考音乐和我的人生。可选择了之后却发现,经济还是困难,就只好一边做兼职教师,一边坚持梦想了。”简说道,“说到底,我会注意身体的。吉姆,不用担心我。再说了,你不是说乐队里大家的关系和凯文的状态都好起来了吗?虽然之前凯文家里发生的那些……但既然他改正了,那就还是好事多的。”
“是啊,假如四专能再成功一次,那乐队一定就会回到曾经的样子的。”吉姆点点头,安慰着自己。
然而当1970年12月的音乐杂志发表后,大家的心却凉了:
“我们完了。”凯文把报纸摔过来,又灌了一口酒,“看看外界,看看报纸怎么说的?《‘远洋水手’在摇滚风暴里沉船——新专辑模仿痕迹极重毫无亮点》!”
“标题起得真好,这编辑肯定以为自己很有文采。”艾瑞克冷笑一声。
“算了吧,管他们怎么说!这张专辑是自打一专之后,我打鼓……最爽的一把!算了,什么沉船?爷不管了!”凯文在酒精的刺激下,疯了一样大笑。
“你别这样啊,凯文,你清醒清醒……”吉姆走到凯文身边劝说着。
沃特斯先生这时候走了进来:“小伙子们,外界的评论啊,不要管!不要影响咱们明年的演出……”
“专辑都这样了,你还演个什么?”凯文一下摔了酒瓶。
“史密斯先生,请冷静一下。”艾瑞克这么久以来,一直受不了凯文的醉态。
这次专辑的失败,加上刚刚刺耳的玻璃破裂声让他终于受不了了,他站起来走到凯文身边拉走了吉姆:“大家,先别管他了!”
他的语气依然平静,但蕴含着随时爆发的危险。
“凯文是我的朋友!”吉姆说了这样一句。
“好,那你就纵容他吧。”艾瑞克默默地看了眼吉姆,又扭头望向凯文,“史密斯,我是不是应该好好让你认识下自己?一有事就靠喝酒解决,算什么样子啊?乐队有问题,大家一起解决啊;你有不满,那就自己去争啊,在这里发脾气算什么男子汉?”
一瞬间,这几个月因醉酒而模糊的一些记忆,瞬间清楚了:
他因为对经纪人和史蒂夫的不满而饮酒,从他被代替了队长一职到现在,所有的不快他都在酒里咽下。这也让他每天回家后便倒头就睡,有时候孩子半夜哭也他也醒不过来。或者有时候他被吵醒了,会大喊一声“别哭了!”然后继续睡。艾米大概哭过很多次了,有一次被醉醺醺的他看见,他问了句:你怎么也哭上了?嫌一个小孩子不够吵吗?”就又躺到床上了。而好像就是从那天以后,他就住在办公室二楼的卧房,不再回家了。
“老天!我都干什么了?”凯文清醒了,他用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这天他早早回了家。
“呦,回来了?”艾米在准备晚饭,向凯文看了一眼,“今天没把酒瓶带回来?”
“你什么时候会做饭的?”
“自己学呗,你妈也教了我一点。”
“我妈……最近还来吗?”
“不太频繁了,她最近身体不太好。”
“我……艾米……”凯文走过去抱住她。
“你干什么?今天怎么这么不对劲?让我做饭啊。”
凯文心里顿时充满了自责:“对不起,我……这段时间,烦心事太多,没时间……”
“哦,没事,我不在乎,习惯了。”她的语气冷淡得可怕。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怎么了?这样你不爱我了?你这几个月都在干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你愿意的话去找别人也可以,你们这个职业,不愁遇不见漂亮的呢。”
凯文决定回到屋里看看孩子。
“爸爸……”孩子看他的眼神里有点害怕。
“怎么了?丽莎,我……”凯文想抱抱她,可孩子却往后退去。
“爸爸……爸爸坏!妈妈……”
凯文走出了孩子的房间,他又想把自己灌醉然后逃离现实了。他在迷糊中过了太久了,以至于再次清醒,周围的一切都陌生了起来。
1971年。
乐队新一年的巡演,和曾经一样的在排练,却让凯文感觉自己对乐队已经产生了疲惫,只有吉姆是他唯一的朋友,同时给他心里的安慰。
吉姆和简还是在以男女朋友的身份相处。而这次演出,简因为教师工作脱不开身便没有参与。
至于乐队,近几个月的打击让大家都有点倦怠,虽然相比开始几年,他们技术提升了,但是却失去了开始的活力。凯文的打鼓方式越发暴躁起来,但他看着演出的反响愈发不如之前,竟然又一次试着碰了酒——很快就又一次一发不可收拾了。开始在演出前喝酒,他发现酒精可以让他不在乎外界影响,尽情地发泄自我。但是当酒越喝越多,以至于神志不清时,事情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