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丝竹管弦之声作陪,殿中的氛围倒也不显得冷清。
薄巧慧只喝了一杯桌前的酒,须臾,忽然无端的有些头晕目眩,面色也逐渐潮红了起来,胸口处隐隐有些发热。
刘恒余光时刻关注着她这边的动静,见此不由得心下暗忧,眉宇间也浮现出一抹阴翳来。
薄太后:巧慧,可是有些醉了?
听着身旁薄太后关切的询问,她眨了眨有些迷蒙的眼睛,迟钝的笑了笑。
薄巧慧:姑奶奶,是巧慧不胜酒力,出丑了
薄太后:你这孩子
薄太后抓住她的手拍了拍,又连忙把佩心叫了过来,低声道。
薄太后:不舒服就跟姑奶奶说,别硬撑着,去,让佩心带着你去后殿歇息会儿,醒醒酒
薄巧慧:姑奶奶……
薄太后:傻孩子,怕什么,快去喝点醒酒汤缓一缓
在她的一锤定音下,薄巧慧也没再坚持,而是顺从的点了点头,分外乖巧的应了下来。
待到她的身影一离开,刘恒就坐不住了,却只能强撑着不动声色,垂眸晃荡着手中的酒盏,心不在焉的看着杯中之物。
窦漪房则是显而易见的松了口气,喝了一杯面前的酒,只觉得比方才要可口了一些。
刘启还是陷入了一片自怨自艾的情绪中,像是在借酒浇愁,早就有些醉醺醺了,压根就没察觉到她的离席,他身边的栗妙人闷闷不乐的低头摸着自己的小腹。
将众人的反应都尽收眼底,薄太后眸光一闪,紧接着便侧目看向了窦漪房,颇为冷淡的说道。
薄太后:皇后,哀家以为,太子妃并未生育过,留一个怀了孕的侍妾在太子宫甚为不妥,若是有一日磕了碰了,难保不会有那眼皮子浅的蓄意陷害,弄得乌烟瘴气
远远的听见这一番话,栗妙人隐晦的瞪了她一眼,心下悻悻,暗骂一声老奸巨猾的老太婆,竟然真的猜到了她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她本就打算依着伤害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来陷害一下所谓的太子妃,毕竟虽说薄巧慧长得美,可若是有害人之心,那任谁都不会喜欢一个心如蛇蝎的女人吧?再美也不行。
还没等她细细谋划,就被薄太后直接揭开了没成型的小心思,只能心虚的移开了眼。
薄窦漪房心下有了一种极为不妙的预感,面上却还是带着笑,恭谨的问道。
窦漪房:母后以为如何是好?
薄太后冷哼一声,沉着脸很是骄矜的说道。
薄太后:依着哀家看,皇后你是太子的亲娘,将来那孩子的亲祖母,有你照看她这一胎,才是最合适不过
窦漪房笑不出来了,她僵硬的扯了扯唇,低声道。
窦漪房:母后,这恐怕不合适吧,儿臣是皇后,怎能……
薄太后:你也知道你是皇后?
她这句话刚好给了薄太后发作的借口,一点也没给她留面子,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讥讽道。
薄太后:皇后是国母,是皇帝的妻子,更是太子的母亲,皇孙的祖母,应当承担起应有的责任来,如今照看未出世的皇孙你都不愿,还如此推脱,你当的哪门子皇后?
薄太后:若是说嫌弃以皇后之尊沾染一个侍妾,可你别忘了,你当初去代国为妾的时候,也不过是个美人!
她说起话来中气十足,殿内众人全都沉默了下来,不敢作声,窦漪房明知她是在刻意为难,混淆概念,可身份摆在那,薄太后能无理取闹的搅三分,而她却不能多加反驳,她目光求救般的看向了刘恒,可他微合着眼好似醉了酒,并不曾有所表态,她只能咬牙切齿的暂且应了下来。
窦漪房:……母后所言极是,儿臣也觉合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