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人群乌泱泱的一片,惊奇害怕,心从胸腔里上蹿下跳想从肋骨间撞出去。
荧幕上那人放下台杆,从底下袋子里摸出一个球来,把上面的贴纸一撕,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众人的心渐渐稳下来,可还是吊着,毕竟这才揭掉了一个。
又拿出来一个,从边缘往中间轻轻地一揭,一个干净的球体裸露在众人面前。
接着就是第三个,第四个。
随着什么都没有的子球落地,众人的心也渐渐的平静了下来,悠长地呼吸。
窗外的热风徐徐吹来,亵玩烛游的面庞。
于顺呼吸一顿,停滞了下来。
那个黄色的五号球上有个明显的花体“6”
其他人,除了那四人之外,都兴高采烈地欢呼并鼓掌。
老板也在笑。
热风从烛游脸上勾引下来了汗。
还有四个。
三个。
那人似是认真掏了掏,把一个红艳艳的球拿在绿色的台球桌上。
红绿相间,又是互补色,显得画面真实又缥缈,直夺眼球。
轻轻地在桌面上滚滚,撕开贴纸。
热风荒诞地吻着烛游的发梢。
沉迷于他空洞的眼神。
眼球在抖呢。
“23”比刚才的更粗更显眼。
烛游感觉自己好像。。。。
高潮了
汗液打湿碎发,脸上大好春光,被痛感与快感支配,相交织,相爱抚。
可惜没有妩媚的声音,也没有红的白的调子,
因为烛游的话筒砸到地上了。
吱呀声充沛他的大脑。
老板又笑了。
我好像已经死了,烛游想。
最后一个球根本不用看,干干净净的球体表面与现场的幸灾乐祸一片狼藉形成鲜明的对比。
临祁也愣住了,但冷静下来的时间短暂又迅速。
他跑上台子抓起烛游的手跑出去,
热风灌溉了他们的全身与细胞。
林近臣抱着于顺紧追其后。
他们跑向了宿舍楼。
李国家并没有着急地追过去,他每一次杀人都没有失过手,就像是切牛排一样简单顺手。
况且现在才开始挤黑胡椒酱。
理理得体大方的正装,就像散步一样慢慢溜达过去。
烛游乱了呼吸,一会急促一会绵长,被临祁拽着向前走,很快到了自个儿宿舍门口。
“遥控器呢?”临祁把门开开。
“....在我这”烛游颤着把它从衣袖里抖出来,“要...我按么”
“按。”
反正已经这样了,在乱点,再疯点,也不会有事的吧。
于顺从林近臣怀里下来,感觉周围红的妖娆,大片大片的火光在每个角落里出现,相碰撞并擦出灼灼的火花,就像欧洲舞会上艳丽四方的舞者,大红裙像花一样开满整个王宫,蕾丝金边点缀在上面,随之绽放,随之疯狂,照亮他们瞳孔内的贪婪带来的负罪感,在一声声爆炸中得到释放,倾盆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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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给你贪婪的毁灭
老板并没有被炸死,血肉模糊地瘫在那里。
但是又很快地站起来,优雅抬眸:“优秀员工,不打算和你的老板拥抱庆祝么。”
烛游瑟缩。
“抱抱吧。”李国家扑上来,带着一路走来身上沾上的余火。
“艹,”林近臣随手提溜起来烧掉的木板,上面还有正在烧的火焰,向李国家扔去。
结果一触到他的身体就化为土木灰,漫天都是。
李国家哼笑一声,顺势拥抱烛游。
吧唧
被临祁一拉胳膊,华尔兹似的一转一扭再一踹,与土木灰的地面深情拥吻。
“....靠”林近臣呆滞一瞬,这么熟练,这么狠。
“只要不是拥抱的动作就没事。”临祁无语地看看已经瘫软地跪坐在地上的烛游。
双颊绯红,像是高潮后的暂缓期。
“起来。”临祁伸手。
“...我起...”烛游挣扎一下,“...不来”
临祁干脆横抱起来,看着李国家昏过去了,向东走去。
“上哪儿?”于顺咬咬牙站起来,搀着林近臣跟过去。
“杀人楼梯。”
出乎意料地,那两个人还没死,奄奄一息倒在那里,临祁看看没有事,也就没有管。
传来下楼梯的声音。
这里没有火,阴暗又潮湿。
老板下来了。
可速度很慢很慢,就像是做错事的小孩,不情不愿。
有什么能让李国家害怕的东西么,烛游四下看看。
为他卖命干活还惨遭爆炸,死去的工人们应该会很恨他。
烛游担忧地看看两具说活不活,说死不死的.....人
会帮他们么?
会有攻击力么?
李国家下来了,向林近臣和于顺扑去。
吧唧
烛游一胳膊肘子差点送他归了西。
“帮帮忙...”看得出烛游很使劲,“压不住了....”
林近臣,临祁还有于顺帮忙压着他。
烛游抓着他的头发靠近那两个工人。
他们醒过来,凝视着颤抖不止的李国家,
昔日心狠手辣杀人眼只眨一下的老板。
一声炸响葬送半个厂兄弟的老板,正在他们面前卑微地解释。
Thelongertheexplanation,thebiggerthelie.
“谢谢。”
两个工人缠抱住李国家,发出巨大的花火,不亚于甚至超过当年李国家炸他们时的火。
带着多年的怨气与憋屈。
太疯太累了。
在他们醒过来之前。
临祁对烛游说,“还可以再睡会儿,才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