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游倒吸了一口气,脸色更加难看了。
瞎子才看不出烛游的变化,“你怎么了?”临祁问。
“没.....没事儿”烛游含混地说。
“我去一趟厕所。”就像收到指令一样,烛游转身跑了。
路并不长,可烛游脑子里一片空白,魔怔地向老板室那里跑,以至于在门口站定了也不敢转一下脑子。
老板笑着开了门:“你来了。”
“....是”
“那可太好了,23号,你愿不愿意当明晚的主持人呢?”
一双无形的手摁着烛游的头向下弯,“咯噔”一声,烛游的脖颈被按了90°!
“是吗?我也觉得你能胜任。”李国家笑眯眯地说着独角戏,乐在其中,随即笑出了声,“我去给你拿稿。”
烛游双目无神调地看着老板刚才跟他说话的地方,微怔。
就像一大束黑色的藤蔓,带着刺腐蚀着他的脑仁,还妄想着在脑回路之间开一朵妖艳的扶桑。
太恼人了,他想。
一个涂了绿色油漆的空调遥控器。
“是他,”烛游小声喃着,呆滞的眼球抖动,小心地把它捏起来,塞进宽大的工服里,然后去门口。
以至于忘了一个东西凭空消失很明显。
烛游走后临祁一直在原地等着,有规律地不同方位瞟一眼,直觉告诉他出事了,且就在boss附近不要命地作大死。
把老板递来的稿子偷偷塞进口袋,一路跑回去默默地想个理由可以解释遥控器的存在时临祁开了口,“真不要命。”
预选的理由凭空爆炸。
“你别生气.....”烛游乖软地说,“那我把这个给你。”随即掏出遥控器。
好,换临祁沉思。
打一架,放狠话,平和的商量他都想过。
他不相信烛游会哄他。
就像小孩儿做错了事真诚的反思:“以后,我干什么都跟你说。”
临祁又觉得好笑,他凭什么让另一个与他毫不相干的人全然相信他,是他傻还是他缺爱?
临祁深邃的眼球动动,抖掉了万年的沉疴,垂眸望他:“你不怕我把你当挡箭牌?”
烛游一晒,“会长肯定是好人啊。”
“喂,”面前的一抹春光明媚看着他,“走吧。”
“爆炸遥控器,林警官。”烛游把小玩意儿往前一递,“喏。”
“林则徐销烟,”林近臣接过来,“爆炸,杀老板。”
全乎了
“我和你们于老师,扣下来几包炸弹。”
“放在他们逃逸的车上。”
“整个工厂唯一一辆轿车,黑色,皇Q77893。”
“明儿我们先去看看,这事儿得快,越呆着后面越难办。”
他们谈的话烛游没听进去,声音又远又进,又高又低,弄得他脸色很难看。
“被boss吓到了。”临祁没有用疑问的语气。
“弄得差点我就不是我了。”烛游小声反驳。
“放松,”临祁说,“你也要小心。”
“很难。”烛游用手捂住脸。“今天光找炸弹去了,”于顺温和地说,“去睡觉吧。”
上铺
“别的不能说,主要靠自己。”临祁低哑地说,“我尽量护着你。”
“谢谢。”烛游喟叹,“会长带我飞。”
临祁掖掖被子,“快睡。”
下铺
林近臣轻吻着于顺眼角,于顺怕痒似的躲开,反应过来后又探身去舔舐林近臣的唇缝。
“你要吃烤鱼,广场顶楼那家。”于顺在他耳边呓语。
“我请,请你吃。”林近臣低笑。
夜里一片寂静,空虚的夜空上挂着晶莹白亮的黄色玻璃。
第二天,林近臣轻车熟路地下了楼梯,看着和昨天没什么区别就走了,烛游从床垫地下把线索一一排开。
“老板逃逸后,工厂爆炸,大部分工人重伤或死亡,”烛游说,“楼梯应该在其又有重要作用。”
“楼梯的确很重要,”于顺拢拢头发,“杀人地点么。”
在他们下楼之前,临祁又把遥控器往烛游兜里往里塞了塞。
被工作量排满的一天很快过去,哪里来的这么多工作量,他们也不敢想。
总之现在话筒已经被烛游攥出汗来,在李国家的示意下开始念,“大家好,我是今天的主持人,继续欣赏台球比赛。”
大荧屏上,母球被球杆顶弄着子球,子球一碰即散,滚动到各个角落,台球也会上瘾,润滑,探索,高潮,登顶。
入袋时的刺激映照在每个人的虹膜上,穿过瞳孔,刺向视网膜乃至视神经,让人为之颤抖,呻吟,欣喜。
子球撞击泪腺致使眼泪从空洞的眶内滴下还以为是个错觉。
早就全部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