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
我翻了个身,从床边挪到床中央。
“嘀嗒。”
我把手从被子外面收回来。
“嘀嗒。”
我把脚缩进了被子。
“嘀嗒。”
......
妈的。
“哪来的声音,操!”
我把被子一掀,猛地一翻身就坐了起来。
作为一个浅睡眠质量的人,半夜被吵醒真的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
朋友们,仔细和你们形容下这声音吧。
这个声音既像洗手间里的水龙头间隔滴水,又像是我们日常的时钟指针跳动,说起来,可能两者合一更合适。而且,声音带有一种很诡异的回音,让人听着很毛骨悚然。
然后,忘记告诉你们了,现在是深夜。
我当然不想起身趿拉着拖鞋去寻那声音来源,有了前几次的经验,我实在是不想再出去折腾自己。
......
我耐着性子没下床去一探究竟,毕竟深夜出门实在不是一个好主意。
除了空调的吹风声,万籁俱寂。
等等,这声音怎么没了?
我侧耳仔细听了许久,挠挠头,抓回被子正想钻回去,
“嘀嗒。”
日他个仙人板板。
是不是有人忘了把水龙头拧紧?
我不敢往那方面去想,潜意识让我回避这个念头。
“唉,为什么总是发生在晚上呢...”
我瞅了瞅床头柜上的那个荧光电子钟。
3:23。
好莱坞电影有一个不成文的电影潜规则,半夜为了满足自己好奇心的人一般都会死在自己的作死行为上,就比如大晚上不睡觉反而去做不该做的事情。
妈的,江簇他们在走廊的转角隔间休息室,离这里也不是很远,或许可以叫上他们一起...
大概是因为我真的没了胆量,把脚套在拖鞋里的时候,我竟然觉得脚底板冰凉。
病房里仿佛有了一股寒气。
我瞄了瞄空调上的数字,25°,很适宜的温度。
我走向独立卫生间,由于害怕突然来个开门杀,所以我很是小心翼翼的、静悄悄的打开病房里的独立卫生间门。
“嘀嗒。”
似乎是为了应和我的行为动作,这声音又很突兀的出现了。
我叹了口气,然后关上了门。
声源不是这里,而病房里没有其他的隐蔽处。
“嘀嗒。”
......
淦。
我是真的不想去房外啊。
我轻轻打开房门,“安全出口”的警示牌闪着安全的绿色荧光。
奇怪,这家医院晚上走廊,不开灯的吗?
也许是我孤陋寡闻大惊小怪了罢...
我看着黑漆麻乌一片的走廊,心里直发毛。
要不,我还是回去窝觉吧...
“嘀嗒。”
妈的!
这声音又十分恰到好处的点燃我的愤怒值。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的愤怒点如此奇怪,平常像是之前所提到的时钟指针或者水龙头滴水,我都听的耳朵长茧,但是这一次的这个“嘀嗒”,仿若有一种魔力,它可以直钻你的耳道,闯入你的脑子,然后刺激你的大脑前额叶,不断地提升你的怒气。
这声音,若有若无的散发着一种危险的味道。
我反手把房门关好,然后大步朝着走廊转角走去。
要说我不害怕这黑暗的环境,那是空话,其实我内心胆颤不已。而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告诉自己,大不了就是鬼脸一现,横竖一死,怕他个卵——事实上,这确实很滑稽。
走廊转角离我的病房大概三十米,中间隔了十几间的病房。
我把汗**了的手在衣服上抹了抹,随后经历过那一道道病房门。我不敢看那些病房门,因为我总是担心,只要我的头往那个方向一转,那门就会打开,然后突然出现一些我不想看到的东西。
一道门...
两道门,
貌似其实没啥影响哈。
三道门。
四道门。
五道门。
...等等...
五道门???
我停下脚步,慢慢倒退折身回去看。
那扇门...的玻璃...
好像有点奇怪?
我把头仰着探过去...
没,没东西吧...
的确是没东西。
房门的玻璃上除了沾上的一些灰尘外,清晰透亮,没有任何别的玩意儿。
我吐出一口气,然后继续往那不远的转角走去,由于是觉得惯性,我的视线仍然偏转着,停留在我右手边的房门角度。
六道门。
...
靠!
我绝对看到了什么东西!
一个白白的、形状十分诡异的东西,贴在玻璃上。
我给了自己一个加速度,两条腿一迈开就往前跨出去,要不是走廊环境实在是太黑,我甚至恨不得跑起来。
妈的,在维尔利特的经历我忘记了吗?怎么还会做一些让自己不得安生的事情?!
人的心理很奇特,有部分人在面对这种情况,会打退堂鼓,立马回到自己的小窝,就此缩着打算宅到黎明初生,天色鱼肚白;而有的人,则会猎奇感爆表,不寻求事实真相誓不罢休,哪怕明知道自己可能会万劫不复。
这样子海夸自己恐怕还不是那么妥当...总之,我现在是不敢往右手边的病房门投去视线了,否则还没到达转角,我自己倒先被我自己给吓死了。
腿跨步子越迈越大,走步频率越走越快。
这走路的速度,让我甚至觉得我的耳朵旁边有风声,“哗哗”的响动。
我已经十分刻意的控制着自己不去瞄那房门玻璃了。
可惜,事与愿违。
原本并不是十分明显的“白”,随着我经过的房间数的增加,竟然显现的越来越清晰,到后来甚至就连我的眼角余光都可以瞥到那一点惊魂的“白”。
走步频率越走越快,腿跨步子越迈越大。
只不过是十余间的病房,三十余米的一道走廊,我竟然感觉这个过程十分的漫长,这个感觉不知道是自己的速度如同蜗牛,还是路程变成了地球赤道。
啊,到了到了!
还差大概七八米,我“远远”的看见那个闪着绿色荧光的“休息室”标牌。
再快点,再快点!
这下子我就好像那猴子见了桃子,三步并作两步,一个箭步便冲了上去,一把拽住了那房门的手握旋柄。
我还没吐出肚子里的那口浊气。
那“白”终究在我眼前的玻璃上完全显示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