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老三,你干什么,还不赶紧放开手!”
刘大娘赶紧拉架。
刘复是读书人,在打架动手上不擅长,行动慢了一步。刘家大儿媳孙氏又是性子绵软的,一时也不敢上去拉。
结果刘大娘一个人对付冯老三两口子,手忙脚乱的,何翡翠就被肚子上狠狠踹了一脚,疼得倒在地上。
冯老三媳妇扑上去扯她头发,拽她裙子。
何翡翠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二子,把他拖出去,快点!”刘大娘指挥儿子,让他把冯老三弄到屋子外面,又指挥孙氏去叫人。
孙氏忙忙去后头何翡翠家里叫绣娘。
绣娘们撂下手头的活,蜂拥赶来的时候,冯老三两口子还在屋里发疯似的折腾呢,刘复战斗力不行,不但没把冯老三扯走,他自己反而挨了几脚。
灵儿冲在绣娘们前头,一头撞在冯老三媳妇身上,狠狠在她大腿上咬了一口。
那是一口见血。
冯老三媳妇“嗷”一声蹦起三尺高,像毛驴尥蹶子一样踹灵儿。
灵儿机灵地跑开了。
趁着刘大娘母子拉扯冯老三,灵儿上前把娘亲从地上拉起来。
“娘,娘!你哪里疼?”
何翡翠在地上滚得满身是土,头发也散开了,被揉搓得气喘吁吁,一时说不出话来,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往下掉。
灵儿气得大喊:“你们把我娘打坏了!等我姐回来,你们一个也别想好过!”
冯老三不但打人,还在砸刘大娘屋里头的东西。
到处一片狼藉,一个插鸡毛掸子的土瓷**被他摔在地上,满地碎渣。
灵儿捡起一块破碎的尖锐瓷片,噗一下,捅在冯老三屁股上。
“啊——”
冯老三一声惨叫。
幸亏是他正跟刘大娘撕扯着,身子正乱晃着,让灵儿一下子扎偏了,不然他真的是要被爆了那啥。
瓷片拔出来,带出一串血。
这下冯老三两口子都没有了战斗力,被刘大娘跟着几个绣娘一起弄出了屋子。
两人进不来屋,就在院里作天作地,骂人骂得非常难听,还把刘家院子里的东西给扔得乱七八糟。
要是旁人,刘大娘早就拎着擀面杖赶人了,但这是亲戚,碍着妹子妹夫的面子,刘大娘不好下手,也没法请里正来管这些家务事。
于是冯老三两口子就堵着门口骂个不停。
顾刚是跟着绣娘们一起来的,屋里人多,且大多是女的,他没往进挤,这时候也没上前动手,就站在一旁,冷眼瞅着冯老三和媳妇。
后来是冯老三的伤一直止不住血,乡亲们劝他赶紧找郎中包扎去,可别落下毛病,他这才带着媳妇一瘸一拐地出了刘家。
“……你们等着,我冯家不是好惹的,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顾心害了我哥哥嫂子和侄女儿,她必须付出代价!必须的!拿十两银子来都不好使!”
冯老三走老远还喊呢。
全村都知道这边打架的事了,不少人远远近近地站在村路上观望。
冯老三媳妇突然想起来,“等等,咱不能就这么走了!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就这么走了让人看笑话?”
“那你说咋办?”
刘家那么多人,绣娘们一来都是向着何翡翠的,他们俩讨不到便宜啊。
冯老三媳妇指指后面:“去顾心家里!她们现在都在前院刘家,自己家里没人……”
冯老三明白了!
“走,去砸它个稀巴烂!”
砸是一回事,顾心家里肯定有钱,不是听说她做买卖赚翻了吗,顺手捞点什么好处才够本!
两口子就中途转弯,杀向顾心家里。
还没进门几条狗就叫个不停,隔着篱笆门跃跃欲试要窜上来。
“你拿着这个,先对付一阵。”
冯老三把半路随手捡来的一根柴火棍交给老婆,让她先顶住几条狗。
他自己猛然踹开篱笆门,就朝屋里面冲。
家里要是有好东西,应该会藏在屋里。前日不还听说这里丢了金子,衙门都来人查案了吗?应该还有别的金子银子吧?
大黑狗汪汪追着他身后跑,一直追进屋。
“你干啥呢,怂老娘们儿!快把这畜生弄开!”
冯老三几次险些被大黑咬到腿。
他媳妇攥着老粗的柴火棍,却连院门都没敢进来,因为大黄一直拦在她跟前,呲牙咧嘴地要咬她。
冯老三媳妇挥舞着棍子防身,哪里还顾得上丈夫。
她想跑,但是大黄就是不给她跑掉的机会,还有两条小狗前前后后地乱叫,弄得她害怕得要死。
村里养狗的人家多了,谁家狗跟这几条似的难缠!
冯老三更狼狈,在屋里被追得团团转。想出出不去,想甩甩不掉。
夫妻俩正一团乱的时候,胡里正挺着大肥肚子呼哧呼哧地跑来了,身旁跟着一个年轻人。
这年轻人是谁?
就是给顾心照看聘礼的那两个之一。
冯家夫妻来捣乱,他们本来一个拳头就能解决掉,但是俩人谁都没动弹——狗就能对付了,用的着他们吗?
其中一个就翻墙去找胡里正了。
因为俩人在墙根站着,一动不动毫不起眼,又被毡布盖住的聘礼箱子挡着,冯家夫妻竟然没看见他们。
胡里正早知道冯老三两口子撒泼的事了,但刘大娘又没来找他,他才不管。这下突然顾心家里来了人找他,胡里正一听那还得了,敢闯顾心家?
性质可就不一样了啊!
他立刻以最快速度跑了过来。
“冯老三,你们两口子有能耐啊,家里没人,你们当起小偷来了是不是!”
胡里正一路跑,身后就跟住了一串看热闹的乡亲。
大家一看,冯老三两口子是有点不像话。
顾心家里现在可没人看着,他们摸进来可不就是不安好心吗——至于那两个看聘礼的人,不是本村人,自动就被大家忽略了。
不过见他们被几条狗弄得狼狈不堪,大家也是觉得好笑。
这两口子平日在村里就爱占小便宜,偷鸡摸狗的事没少干,人缘很差的,乡亲们也不管他们的面子了,一边看热闹一边哈哈地乐,跟看大戏似的。
“救命啊!救命!顾心养的狗要吃我们呢!”冯家两口子哭爹喊娘直奔胡里正。
要说大黑和大黄也是聪明,看到来了很多人,就不追着冯家两位跑了,将他们放了,两条狗带着小狗蹲到一边去,安安静静一副乖巧相。
胡里正一巴掌拍在冯老三脑袋上:“狗要吃你们?就你们这德行,早点被狗吃了,村里也少了一害!我问你,你们跑人家家里干什么,还专门趁人家都不在的时候?!”
“哎唷,我头晕!”
冯老三顺势就抱着脑袋躺倒在地,随时准备昏过去。
他媳妇大哭:“何翡翠带着一群人欺负我们两口子啊,你们大家看看,看我俩身上的血!这是要杀人哪!哎呀我们不活了,这地方还有没有王法啊!”
他们为啥跑到别人家,是一个字不提,专门避重就轻让围观群众看他们的伤。
胡里正在村里主持事务多年,能被这点撒泼的小伎俩难住吗?村里多得是不讲理的,动不动撒泼打滚寻死觅活,他要是镇不住,这小小的村官也就别当了。
“呵呵,你这是说我没有公道,不讲王法?行,本来还想念在乡里乡亲的份上,放你们一马,这可是你们自己非要讲王法啊。小林,四黑子,你们过来!”
胡里正挺着肚子背着手,官威十足,从围观人群中点了两个年轻的后生出来。
“把这两个人给我绑了,找辆车立刻送到县城衙门里去!私闯民宅,意图不轨,谁知道他们是不是来偷东西的!送给衙门差官审问审问,这才叫讲王法!”
两个后生立刻上前。
这时候顾刚已经从前院闻讯赶回来了,进门拿了两条绳子,扔到冯老三两口子跟前。
后生们就用这绳子上去捆人。
“什么,要送我们进衙门?好啊,送吧,我家哥哥嫂子被顾心弄进衙门害死了,我们也去凑一块冤死算了!来啊捆啊!”
冯老三媳妇哭嚎着嘴硬,束手待缚,“别说送我们进衙门,就是送到京城里,送到金銮殿上,我们也敢当着皇上的面说自己清清白白!”
胡里正都被气乐了,“好,好,死鸭子嘴硬是吧?赶紧捆了给我送走,今天治不了你们,我胡字倒过来写!”
他还亲自上去踹了两脚,把装晕的冯老三踹得惨叫。
转眼间人捆好了,马车也找来了,冯老三两口子被捆得粽子似的丢上车,嘴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骂。
胡里正让人把他们再捆一道绳子,固定在马车上,省得半路作妖。
然后一声鞭响,马匹拉动,车子就走了。
随着车子往村外走,冯家两人的骂声越来越低,等出了村口没多远,他们就后悔了。
原以为胡里正是吓唬人,因为以前也有说过要送人进衙门的话,但都是乡亲,胡里正又是家丑不外扬那种人,村里有啥纠纷尽量都压在村里解决,所以以前真的都是吓唬人,没有一回真把人送走的。
谁想到,这次玩真的?!
“里正,里正您不能这么干啊,这不公平!”冯老三扯着脖子喊。
他媳妇也嚷,“我们有话要说,还有话要说的,胡里正快让人把我们拉回去!”
谁听他们的啊,胡里正早就背着手回家了。临回家时还特意去慰问了一下挨打的何翡翠,让李郎中仔细给何翡翠瞧瞧身子。
冯家两口子扯嗓子喊了半天,只换来追着车看热闹的乡亲们的嘲笑,根本也没人帮他们。
两个后生赶着车,一溜烟往县城方向跑。
顾刚对看管聘礼的两个年轻人抱了抱拳,“麻烦二位照看家门,我去去救回来。”
他从另一条小路走,避开村民们出了村子,不久之后追上了拉冯老三两口子的马车。
这时候走远了,追车的乡亲们也都散了,乡间小路上只有一辆车。
顾刚把车拦住。
“二位兄弟,赶车累了吧?去林子里解个手休息休息?”
他上前搭话,很巧妙地将两把铜板塞进了两个赶车后生的袖子里。
每把都约莫有三四十个铜板。
两个后生经常替胡里正跑腿办事,人挺机灵的,不动声色捂住袖口,接了钱。
“是啊,还真想解个手呢,我怕林子草丛里有蛇,你帮我照看着点。”
“行,咱俩一起去。”
两人一唱一和,把车停在路边,走到附近林子里“解手”去了。
顾刚这边看他们身影隐没在树丛里,上去一手一个,把冯老三两口子拎起,拎着去了小路另一边的林子,也隐没在草木掩映之中。
“刚子兄弟!你是来带我们回村的吗?谢谢你啊!今天的事你都看见了吧,真的不怪我们,是顾心家里欺负人啊,胡里正徇私枉法帮着她……刚子兄弟,你整天在顾心家里住着,肯定也看不惯她仗势欺人是不是,所以才来救我们?”
冯老三一个劲儿跟顾刚套近乎。
“谁特么是你兄弟,你这样的,给我当孙子也不配!”
顾刚一把将他甩在地上。
然后又把他媳妇甩在他身上。
冯老三被压得七荤八素。
“刚子你干什么……”
两口子吓得不轻。
顾刚咔嚓咔嚓掰拳头,掰得骨头清脆作响。
“不干什么,我拿人工钱,当然要替雇主办事。今儿你们把何嫂子打了,我这个给人家当护院的,很没面子!”
顾刚简单交待一句,上去乒乒乓乓把两人狠揍一顿。
一边揍一边念叨。
“我是不是很久不在村里打人,你们不将我放在眼里了?顾心给我钱请我看家,你们敢揍她的娘亲?!让你们跟我作对,跟我作对!”
顾刚当年才学武的时候,很有一阵子到处打人的“威风”经历,打遍全村无敌手。
后来才渐渐被六太爷管束过来的。
跟了顾心之后,他又收敛了很多,没想到顾心也是个狠的,上回带着他把投毒的顾瑭揍够呛。
所以这次顾刚就知道怎么办了。
按顾心的风格办呗!
谁上门闹事,把谁卵黄子打出来!
顾刚毫无心理压力地尽情施展了一通拳脚。
他多年打架的经验,下手很有分寸,既让人疼得不行,又不会伤筋动骨真把人打坏。
打完了,他还给冯老三屁股上的瓷片伤口洒了点金创药。
“这药粉很贵的,打你一顿,赏你点药粉,咱俩扯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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