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虽不如雷贯耳,但却仿佛如同一把沉重的钉锤,砸击着江自行的内心。而那漆黑的眼眸,更像一柄锐利的寒刀射了过来。
江自行被这眼神这么一瞥,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但心里却暗自惊觉。
这声音竟好生熟悉!
“难道我们之前见过?”江自行盯着聂安绞尽脑汁的回忆,却怎么也回想不起来。
师父身后的史中信附和道:“对,江自行就是他。自行师弟,惹了那么大的祸患,还不快给聂堂主磕个头赔礼道歉?”
话音刚落,聂安背后的一行人都嗤嗤的笑起来。关雎儿急道:“师父,他们一定是搞错了,江师兄肯定不是故意的。师父,江师兄他。”
“行了。”杨千骥摆摆手,示意道“为师自有分寸。中信,你先下去。”
“师父!”史中信抗声道。
“嗯?师父的话你也不听了?”杨千骥道。
史中信耷拉着脑袋,回应道:“好吧…”说完,便垂头丧气的走了出去。路过江自行身边时,低声对江自行道:“可以啊,江自行。有你的,嘿嘿。这次捅这么大一个篓子,我看你怎么圆?”说完,便一拉帘子大步走了出去。
江自行不理会史中信,径直走到杨千骥面前,试图解释:“师父,我…”
杨千骥点了点头,说道:“我都知道了,为师自会处理好这一切。”
聂安对着聂濯远问道:“你仔细看清楚,他是不是打伤你的那个人?”聂濯远盯着江自行,恶狠狠地说道:“没错,就是他。就是他用什么离火掌打伤的我。”聂安闻言,遂向杨千骥侧目道:“杨长老,我看这八卦离火掌,是刑门的独门武功吧。要再从这江湖找出第二个来,恐怕也是不可能的事了。”
杨千骥答道:“聂兄所道亦然,八卦掌的确是我们刑门的独门武功。”
聂安微微一笑,放下了手中的杯子,说道:“看来,这位江小兄弟打伤我儿子这件事,是证据确凿了。”
杨千骥忙道:“聂兄,这其中还事出有因。”
聂安打断了他的话:“杨长老你先别着急,我还不打算找这位江小兄弟的麻烦。”接着,聂安扫视了杨千骥的身后的徒弟一周,继续朗声道:“我知道你们刑门向来执法公正严明,正如你们牌匾上所写的那样。抓人也是,只等有确凿的证据时才会动手,并且从来没有出过一个岔子。”
杨千骥尴尬地笑了笑,说道:“聂兄你言重了…”
“我还没说完。”聂安脸突然沉了下来,“尽管如此!刑门正直的人虽多,却仍有一些鱼目混在珠子里面。这些人有爹生,没娘教。真不配留在刑门里!你们说是么?”
听到这里,江自行心生怒火,手上的拳头也攥紧起来。
聂安嘴角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也不理会杨千骥的满脸黑线,继续自顾自的说道:“不过,这位江小兄弟的过错,我也不打算再继续深究下去。毕竟,再怎么说,都是我这不争气的儿子学艺不精,没能打得过这位江兄弟。八卦掌的威名,我也早早听过,一直都想领教下。不如,江兄弟赏脸和我切磋切磋?”
杨千骥连忙阻拦道:“聂兄,这不太好吧。你毕竟是前辈,自行他只是个孩子,还不懂事。”
聂安闻言,挑了挑眉:“这有什么?武学切磋还计较什么年龄大小,切磋而已,又不是什么生死决斗。再者,俗话说的好,拳怕少壮。江兄弟,我既已不打算找你麻烦,那聂某这个面子你不会不给吧?”聂安眯着眼,盯着江自行发笑。
江自行早就对聂安的言语不满,听闻此言心里更是无法控制,只觉得全身热血上涌,想要揍上他几拳。也顾不得聂安的武功远远高于自己了。
江自行抱拳,冷声道:“那,小弟我多有得罪了!”
杨千骥见到如此,已知一场切磋无法避免,便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外面的比武场切磋,地方宽阔了也适合拳脚伸展。”
聂安笑道:“何须这么麻烦?依我所见,这里就不错!”话音刚落,没想到聂安竟两手一拍椅子,一脚朝江自行蹬出。
江自行万万没有料到聂安会在这里出手,猝不及防的他,只能本能的伸出自己的手臂,两手交叉挡在胸前。但伴随着挟带内力的风神腿的呼啸而至,江自行一脚被踹了出去,后背狠狠的摔在房柱上。
“师兄!”关雎儿心疼的叫道。众师兄弟也都不忍地惊呼。
江自行跪倒在地上,用手撑住地面,剧烈的咳嗽。而双臂则充斥着剧烈的酸痛感,照这情形,恐怕是无法施展出八卦掌了。
聂安不为所动,只是淡淡的冷声道:“起来。刑门的八卦掌就这点东西吗?你师父平时是怎么教你的。”
关雎儿气愤地叫道:“你偷袭还好意思说?”
“师妹…是我大意了。”
“师兄…”
“师父一直告诫我,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特别是一些小人,是我大意了。”江自行挣扎着从地上爬起,额头青筋跳动,大汗淋漓。尽管如此,江自行还是咬紧牙关,抬起了手,做好架势迎接。
聂安微笑道:“很好。你只要接下我这招,这场切磋就可以结束了。”说完,聂安站起了身,使炁运转周身,在右腿凝聚。周围的气流也被带动着旋转,“砰!”桌子上的茶杯应声而碎,化成一个个碎片,围绕着右腿旋转。
江自行虚弱的大口喘着气,吃力地支撑着身体,眼睛则无力的盯着聂安的右腿。可以见得,江自行不可能有力气再抵挡住聂安这一腿。
聂安见状,心里一阵冷笑:兔崽子,别着急,我马上送你下去一家团聚。腿上也暗暗的更加用劲。
“轰!”聂安抬腿踢出,茶盅碎片伴随着炁流,化作一道光波,带动着厉风,尖啸着朝江自行飞去。
江自行靠在房柱旁,想要运炁驱动八卦垦土掌,但一运炁,便觉得胸口一阵剧痛。江自行心一横,皱紧眉头,想用肉体去硬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