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内,当二人刚回到房间,江自行便急切地向龙九问道:“龙九大哥,你说我刚才发狂了?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龙九被江自行这么一问,一时片刻竟也不知如何解释,只能支吾道:“这…你…”
江自行担忧道:“我一定是犯了什么错,完了完了,我该怎么回去和师父交代。”语毕,江自行内疚的低下了自己的头。
龙九见到江自行如此内疚,叹了口气,将手搭到江自行的肩膀上安慰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不必这么责怪自己,我知道你当时这么激动都是为了救我。只不过出手有点重了,把那小子打的都吓晕了。”
“只是吓晕了?可…可那人说我打伤了他们少主啊。”江自行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龙九。
“放他娘的屁,老子也算在江湖混了那么久,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你明明是掌风擦到那小子的身体,挨的根本不严实。那瘦猴子倒打一耙,非说你是把他打伤了。”龙九骂道。
“真的?龙九大哥,你可别骗我啊!”江自行担忧道。
龙九哈哈一笑,道:“真的,放心。你龙哥不会骗你。”随即龙九却阴沉着脸话锋一转,“不过,还有件事…有些麻烦。”
“什么麻烦?”
“麻烦就是…”龙九黑着将脸贴近江自行,正当江自行紧张到极点时,龙九却爆发出一阵狂笑“你小子深藏不露啊!武功这么好!说实话,你龙哥我都惊了。那帮鸟人当时就被你辟里哐啷一顿狂揍,差点没屁滚尿流。你倒是透露下,是什么秘诀能爆发出这么高的伤害。简直就像是开了外挂。”
江自行一身冷汗,道:“我也不知道,要不然…我也不会发狂不记得了。”
龙九歪头同意道:“嗯,说的也对。”说完,龙九起身打了个哈欠,说道:“时候也不早了,你洗洗睡吧。大后天的机票我已经帮你订好了,这俩天我就带你好好休息。”
江自行点头答应道:“好的,哦,对了,那三个贼人呢?”龙九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打电话叫刑门的兄弟押送那三个龟仔回去了,你师父那边我也会给你汇报,天下会要是真的敢责难你什么的,你也大可以放心。安心睡就是了。”
那一夜,尽管龙九尽力的在安慰江自行,江自行仍然觉得心中的石头难以轻易放下。第一次出来执行任务便出了这么的岔子,江自行不禁担心,这会不会牵扯到师父?师父对自己恩重如山,自己却毁了师父的面子。没有证据便将聂濯远打伤,这会不会影响到刑门的声誉?初出茅庐的江自行,怀着十几岁少年特有的忧愁逐渐睡去,殊不知另一边…
马猴气愤地对大奎道:“刑门的那帮废物竟然敢对少主下手。不行,这口气我们决不能咽下。明天我们就回去禀报堂主,然后去刑门兴师问罪。”
可大奎却犹豫道:“可是,是我们暗地里黑市交易在先啊。这要是被抖出去,会不会不太好。”
马奎锤了大奎脑袋一下,骂道:“你个猪脑子,怎么这么笨!我们怕什么,那三个家伙根本没见过我们,说白了,刑门也没有我们就是买家的直接证据。”骂完,马猴贼眼咕噜一转,贼笑道“只要我们和少主商定好,你不说,我不说,就和堂主说是我们在港边偶遇刑门执法抓人,但却被他们误会打伤不就行了。”
大奎摸了摸后脑,憨笑道:“对对,还是猴哥你有办法。”
两日后,贵州机场。
江自行不舍得和龙九道别道:“龙九大哥,这么快就得走了,我真有点舍不得你。”
龙九笑道:“行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心里怎么想的。还不是因为这次出了事,怕回去被师父骂。不然,你早就嚷嚷着要回家了。”
江自行没想到自己的心思被龙九一眼就给戳穿,不由得尴尬地嘿嘿一笑。
“好了,到时间了,走吧。你师父那边我已经给你说过了,这次天下会的事情他们会去查清。绝不会就任那他们一派胡言。别忘了,落地后给我打个电话。”
江自行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然后和龙九挥别。
龙九望着江自行消失在来往的人流中,自语道:“这小子,的确有点江大哥当年的味道。但一码归一码,一定要比江大哥幸运啊。”
扬州刑门,江自行提着行李站在台阶上,望着门匾上的两个大字,松了口气,低声笑道:“终于还是到了,该来的总归要来。”说完,就拎了行李走了进去。
说也奇怪,平时寥寥无几的大堂今天却挤满了人,个个都在交头接耳,聊的不亦乐乎。江自行刚一前脚踏进大堂,大堂的人都停止了窃窃私语,几十双眼睛都齐刷刷的盯了过来。江自行瞬间就被盯得不自在起来,心想:这是怎么一回事?连平日里其他部门的兄弟都来了。莫非和我有关?
一想到这,江自行不禁心虚起来。他试探着和几个平日里熟悉的兄弟打了打招呼:“大牛,二壮,咋了这是,都盯着我看。”
人群中,一个壮汉开口道:“兄弟,你快回去看看吧。天下会的人找上门来了,据说还是找你的麻烦。”
江自行心里咯噔一下提了起来,“果然,该来的还是得来。”江自行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
“好,我去看看。”江自行回答完,走往了刑部。
见江自行一走,众人就如热锅般议论开了。
“嘿,你们说,天下会这次这么多人来,究竟是为了啥事?”一人说道。
另一人答:“要我说,定是老江在外面惹了些麻烦,不然也不会来这么多人。”
“据说,这次连神木堂堂主都来了!”
“真假的?!那他麻烦岂不是大了。”
“你们叽叽歪歪的在讨论什么呢?!”封主管一脚踏进大堂,训斥道“有这闲工夫还不快去做事,散了散了,都给我散了。”
众人被这么一骂,不出一会的功夫,就全散开了。
刑部,江自行放置好行李,朝内堂走去。这短短十几米的路,江自行越走越觉的脚越发沉重,在不远处停了下来。
毕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江自行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时,内堂门帘一抖落,冒出个人影来。江自行定睛一看,竟是师弟王盟,王盟低垂着头,看起来一脸的不高兴。王盟比江自行晚入门几年,在平日里的众多师兄弟中,也属这王盟和江自行关系最好。
王盟一抬头,瞅见了江自行,眼睛瞬间明亮起来,但面容却有说不上来的异样。“师兄,你终于回来了。”王盟急忙上前道。
江自行点了点头,说道:“嗯…师父他们…”
王盟说道:“师父已经在里面了,其他师兄弟也在,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天下会的一些人也来了。”
“没事。”江自行拍了拍他的肩,缓声道:“我已经知道了,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王盟愤愤的握拳道:“我只是看不过史中信这小子,一嘴的油腔滑调。平日里谁不知道他总是针对你,他也是个人才,在师父面前却装出一副帮衬你的样子。刚才他还一直自以为是的帮你说好话,实则在是在变法子的骂你。这种小人,真不配做什么大师兄,呸。”
江自行连忙解释道:“哎,怎么能这么说大师兄。毕竟同门师兄弟一场,大师兄一定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王盟气的白了江自行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江师兄,他都这样了,你怎么还在帮他说话。”
江自行笑道:“行了行了,我也知道你是在帮我。情谊我领了,我们先进去看看吧。”
王盟答道:“也对。”说完,二人便朝内堂走去。
江自行拉开帘子,刚走进内堂。眼前的景象便挟带着一股严肃凝重的气氛朝江自行袭来,顿时让江自行有些觉得透不过气。
内堂一改往日的简朴风格,而在两边放置着两张檀木大椅子。椅子旁边则搁着个小桌,小桌上放着瓷壶和茶水。
江自行看了一眼茶叶,心里不禁吐槽起来:“我靠,这不是师傅最珍爱的普洱么,几千块钱一斤呢,有必要这么大费周章么。”
不过,现在这时候江自行可不敢造次。因为,左边一旁虽坐着师父,右边则坐着一个威严的男子,男子一头长发,黑亮垂直。斜飞的剑眉英挺,漆黑的眸子里深藏着的是岁月历练出的锐利。削薄的嘴唇轻抿,轮廓棱角分明。修长高大却又不粗犷的身子,后背笔挺的坐在椅子上。宛若黑夜中的苍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散发出高傲的气势。
聂安身后则站着一行人,身旁的聂濯远正看着江自行冷笑,似乎在嘲笑他等下有场好戏要上演。
聂安端着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抬眼瞥了一眼江自行,淡淡的说道:“你,就是江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