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又一次来到了那位刚认识的‘兄弟’——申屠瀚的卡哨上。
申屠瀚看到林羽又回来，很是惊讶：“林兄，怎么了？是曹文昭那关过不了。”
林羽摇了摇头：“曹大人已和他的部下上城头了。水路畅通无阻。”
“那你这是。”
林羽拱手抱拳，正色得说：“申屠兄，我是来送你大富贵的。”
申屠瀚贪财，顿时来了兴趣：“大富贵？有多大。林兄，来坐。”
说着，申屠瀚拉着林羽坐到在关卡旁的茶桌。
“小徐，上茶。昨天宋员外送我的大红袍。”
“是，大人。”一名兵士立刻跑去泡茶了。
“不好意思，哥哥我有公务在身。只能以茶代酒了。”
“无妨。”
申屠瀚迫不及待得问：“到底是什么样的富贵？”
林羽微笑着说：“连钱带货，保守估计，至少三万两白银。”
申屠瀚倒吸一口冷气，眼冒精光得问：“三万两？林兄，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啊。”
林羽说：“不开玩笑。当然，这三万两白银，申屠兄你一个人是吃不下的。。。。。”
申屠瀚却打断他说：“你先说说，钱到底从何而来。”
林羽微笑着说：“浑河岸边，常年停靠着五艘商船。申屠兄你可知道？”
申屠瀚听了一阵失望：“哦，你说那几艘啊，不过普通的货船而已，从渤海运一些土特产过来。而且沈阳城的巡抚衙门还有李总兵那里，他们都有打点。动不了他们的。”
申屠瀚脸上满是失落，又补充了一句：“林兄啊，不瞒你说。我们这不比你们铁岭。你们那山高皇帝远的，又是李家的大本营。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但我们这边不行啊。辽东经略、辽东巡抚、沈阳总兵、都指挥使、参将、游击，随便拉出一个，咱们就吃得认怂，不能乱来的。”
林羽淡淡一笑：“申屠兄多虑了，我与你一见如故，又怎么会害你呢？实话和你说吧。那些个商船，是海贼假冒的。”
“什么？”申屠瀚的眼睛猛然亮了起来，脸上的失望之色瞬间一扫而飞：“你说的可是真的？”
林羽说：“不敢相瞒，那五艘内都是带着兵刃的贼寇，足足二百多人，他们外通倭寇，又和女真人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说他们是女真人的奸细也不为过。”
申屠瀚皱着眉头想了想，毫不犹豫地说：“既然是贼寇，难怪有如此丰厚的钱货啊。那就没问题了。我这就去召集兄弟们。深夜时分，上船屠了他们，钱财，我分你一成，如何?”
林羽听得冷汗直冒，半响无语。
这尼玛比强盗还黑啊。
“这么大的事，申屠兄，你不用通报上峰吗？”
“要是通报上面，他们肯定要捞大头，那我们就只能喝汤了。我做事，你放心，绝对不会留后患的！杀完人，直接扔河里，反正最近河里的浮尸多。谁都查不出来。”
林羽说：“申屠兄，你别急。先听我说。”
申屠瀚点头：“林兄，你说。”
林羽说：“我说过，这笔钱财，我和你都吞不下。”
申屠瀚不明白：“这是为何？”
林羽说：“因为船上，真的有女真人。都说满人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申屠兄，你的部下有把握杀得过女真人吗？”
申屠瀚不过一个总旗而已，手下大概50人左右。
要说杀贼寇，明军也不是吃素的。50人杀200贼寇毫无压力。
但是要说跟女真人打，申屠瀚就真没谱了。
申屠瀚犹豫了好久：“那林兄，你说，该怎么办。”
林羽说：“申屠兄，你与曹文昭曹大人可熟？”
申屠瀚脸色变了变：“不会吧，要拉那家伙入伙？”
林羽心说，当然要拉他入伙，要不然靠你？老子也怕被你黑吃黑啊。
而且曹文昭后世被誉为大明的张辽，万人不可敌，其用武勇毋庸置疑，不管船上是谁，曹文昭绝对可以拿得下。
与靠申屠瀚这样不靠谱的兵痞，还不如让曹文昭打头阵呢。
林羽尝试着说服申屠瀚：“水路是他在管，拉曹大人入伙，以后万一上峰责问，我们也好应对。再就是，曹大人不贪钱，申屠兄你懂的。”
曹大人不贪钱，这话瞬间打动了申屠瀚。
对啊，那货爱惜自己的羽毛，不贪钱。分赃的时候，他估计也不会分。
申屠瀚点了点头，但还有些犹豫：“但他会答应吗？”
林羽微笑着说：“他会答应的。你等会去城楼上找他。直接跟他说，女真人和蒙古人有奸细在沈阳城内，准备和后金军里应外合，拿下沈阳城，事危矣。他绝对会来。”
申屠瀚也没犹豫，立刻一溜烟，进了沈阳城，跑上了城楼。
不到半个时辰，申屠瀚回来了。
身后跟着曹文昭。
申屠瀚这效率不是一般的高。
曹文昭也没有和林羽客套，目光冰冷的看着他，问：“就是你告密，说发现了女真人的奸细。”
林羽：“正是在下。”
曹文昭：“你该知道谎报军情，是什么罪吧。要是敢谎报。本将抓不到奸细，就拿你祭旗。”
林羽：“不敢。”
“不敢就好。那走吧。”
林羽吓了一跳，这曹大人还挺性急的。
“曹大人，现在可不行啊。”
“为何？”
“莫非曹大人想把功劳让予别人不成？”
曹文昭听明白了，林羽的意思是，白天出动，等杀完了，城里那么多总兵、参将，说不定哪个就听到消息过来包揽功劳了。
曹文昭虽然清廉，但对军功还是非常看重的，会意得点了点头。
“等晚上，他们都睡了，我们再动手。”
※※※
一帮人等到深夜时分，行动要开始了。
曹文昭非常积极叫来了他们最精锐的人马。
大约五十人左右，个个都是腰粗膀圆的壮汉，都穿上了重甲，武装到牙齿，表情严肃，手中各个拿着几十斤重的大刀。
而曹文昭自己用的则是长枪，整个人看上去颇有当年赵子龙的风范。
而申屠瀚这边就差多了，也是五十来，一个个提着腰刀，相互聊天取笑，像是准备去旅游一样，完全没有紧张感。
两方的兵士素质，高下立判。
林羽摸了摸自己腰间的手枪。
有这么多人在，剿灭那帮贼寇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
很快，曹文昭带着人围住了船只，进攻时刻即将来临。
曹文昭脸色阴冷得命令下去：“等会上船，但凡有敢拒捕者，杀无赦。”
“是。”
申屠瀚补充了一句：“这次行动结束，每人白银20两。”
“谢大人！”队伍里不管是曹文昭的部下还是申屠瀚的部下，全都激动万分，跃跃欲试，杀气腾腾。
20两啊，在不被克扣的情况，两年的饷银俸禄呢。
还是钱管用啊。
“上船。”
这些兵士，很有经验，熟练地将攀爬上船，神不知鬼不觉。
甲板挺宽敞，船员都已经睡了，仍然不知自己已经大祸临头了。
几个兵士潜入了船舱，突然听到一声大吼，然后有人说了一句听不懂得话。
曹文昭和申屠瀚面面相觑。
“女真语？真有女真人在船上。”
紧接着，一声惨叫，女真人很是凶悍，进攻的兵士当中有人受伤了。
“妈的，是女真蛮子。”
“围住他。”
“用鸟铳轰死他们。”
紧接着，听到几声鸟铳枪响，那几个女真人的嘶吼声消失不见了。
但紧接着，整艘船都被枪声惊动了。船员们纷纷起床。
但已经晚了。
曹文昭阴着脸，吩咐下去：“这五艘商船勾结女真，证据确凿杀无赦。”
屠杀开始了，船舱里的船员根本没能反应过来，明军士兵的刀就砍了过去。
一时间船舱内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不少船员拿到武器准备反击。
曹文昭二话不说，拿着长枪冲上去，双手一划，枪出如龙，三个船员瞬间被他挑死。
而另一艘船上，申屠瀚也没有手软，那些船员连衣服都没穿好，惊叫声都来不及，就被申屠瀚带人一阵乱刀砍死。
血浆和肉块飞溅。
老实说，这些船上，除了那几个女真人，其他的简直就是渣渣，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大约屠杀进行了一刻钟，五艘船上百条人命消失了。
剩下的全都交些投降。
曹文昭死剩下的船员在角落里蹲着，拿着刀一个个问过去：“为什么要勾结女真人的。”
那船员说：“我们没有啊。军爷饶命。”
刚说，曹文昭就拿刀砍了他的脑袋。
曹文昭又问另一个：“为什么要勾结女真人的。”
船员回答：“这是老大的事，我们完全不知情。”
曹文昭又砍了他的脑袋，继续问下一个。
终于，在曹文昭恐怖的威压下，一个船员终于招认。
女真人付了钱，让这商船将他们运送到沈阳城。
不过好多女真人已经下船，进沈阳城了。
林羽听到这里，不禁愣了一下。
这年头，歪打也能正着。
还真的有女真奸细进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