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那孩子逃跑了。”十丈软纱后,声音雌雄莫辩。
“是,阁主,已有一月有余未见人。”蒟蒻眼中一抹恨色一闪而过。自己的人看管不住,叫她受了多少闲言碎语。
“我记得,他曾有半月余不见,后来在山涧下找到,摔断了腿骨。这次莫不是也是一样?”
“他是阁主赏给蒟蒻的人,蒟蒻自然不敢随意惩罚他。只是,这次蒟蒻得到确切消息,娇皇他竟逃到了蓬莱,人证物证俱在!”说罢,她一偏头,眼尾朝身后扫去,“进来罢。”
雕花琉璃门打开,抬脚慢慢移进一人,怯生生看了蒟蒻一眼,跪立当下,倒头便拜下去:“阁主,蒟蒻姑姑。”
“抬起你的头。”
红纱背后的声音仿佛具备某种能力,温柔舒缓,妩媚多情。
小志脸不禁红起来,他在这十丈软红地位颇低。
阁主下有七花使,花使下又有左右从者,他不过是从者最末一等级的从侍,按道理是见不着阁主的,如今阁主竟亲自发话,立时磕头如捣蒜,结巴道:“阁,阁主,小的名为小志,是蒟蒻姑姑的十等从侍。”
“还不把你那传音符给阁主看!”蒟蒻凤眼一横,小志一耸肩,他哭丧着脸,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居然哭到:“阁,阁主,蒟蒻姑姑,你们就原谅了娇皇吧,他,他也是一时糊涂,才从十丈软红逃走的,今后一定会回来的,你们就放了他吧,千万别给他施那法子。”一想到“那法子”,小志禁不住紧紧抱住自己,用力颤抖起来。
“奥?看来是确有其事了……”帐后人仿佛陷入思索,“我且问你,送与你至今,将近二十年,他功力几成?”
小志不确定这话是问自己还是问蒟蒻,颤抖着不能说话。
“从阁主赐予蒟蒻至今,业已有十八年了,仍是练气三层。”蒟蒻低下头,言语之间有些动摇。
当时阁主将娇皇送给娘亲,娘亲宝贝似的转赠与她,说是这炉鼎是玉雪香姣之骨,那时她也不过黄条垂垂,为的是日后能够凭这极品炉鼎功力有所大成。
哪知十八年过去了,仍是这般颓丧。只是阁主赐予的人又不能轻易杀掉,索性让他做些粗活,如今却有胆子逃走!
“可惜了……”红纱之后的人仿佛叹了口气,有些遗憾地低声喃喃,言语轻柔,似有无限柔情,“如此说来,就照我软红阁的法子处罚吧。”
小志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一时神思恍惚。忽而醒转过来,涕泗横流:“求阁主开恩,不要赐死娇皇,求求您了!求求您了!呜呜……”说罢,小志重重地不断磕头。
那地上铺着红色稠毯,几磕之下,红绫之上沾染数点深红。
蒟蒻反手一掌,扇在小志脸上,小志迷迷糊糊地扇倒在地,左脸发馒头一般,肿得山高,躺在地上,仍旧喃喃哀求:“阁主,求求您……求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