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可是一个忠肝义胆的人。
自家里的园子里种了一棵桃树,由于四周建了一道与外隔绝的土坯围墙抵御“外敌”,外加一条土狗尽忠尽职24小时巡逻,所以自家的桃子总能从开花到结果,最后染上红晕,羡瘾旁人。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家后面菜园子固然固若金汤,但一腔忠肝义胆的我总会趁着夜色,打开围墙上的小门,抚摸着家里土狗的脑袋,几个小伙伴们像猴子一样窜上树,摘上一袋子桃子扬长而去。
其实家里的桃子品种不好,只有酒杯那么大,核大肉薄,贪心的人肯定吃不了,一大口啃下去,“咯咚”一声响,不知道是石头都敲不碎的核碎了,还是你的牙齿嗑碎了。不过成熟的桃子,去掉了又酸又苦的涩味,变得又脆又甜。
坐在一个土坡上,望着天上如玉盘一样的太阳,各散布在村里各个灯光的房子,那种记忆,那种感觉,真的醉人。
物以类聚,人以群人,长大后来浙江生活了,在“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的社会,居然结识了一个跟我一样忠肝义胆的朋友。
“我家的桃子熟了,马上开园了,要不我们先去摘些回来。”
居然跟我以前一样,带上自己的小伙伴去“偷”自家果园里的桃子,别提有多刺激。
驱车数十公里,把车停在村口,从他家后园进去,在朝阳面,我第一次看到长在树上的水密桃,一个人大如饭碗,桃尖泛红。我一直以为这么大的桃子,只有在《西游记》中的蟠桃会神仙吃的才有,没有想到眼前到处都是,我下理解了孙悟空当时怎么那么浪费,刚摘下一个好的咬一口,结果又看到另外一个更好的……把整个蟠桃园都整了个遍,我现在就有这种感觉,摘了手里的,望着边上的,还想着隔壁的,处在这里,人性的贪婪彻底放在,诱惑无休无止,最后摘了一篓子,开着车跑回到宿舍里。
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桃子,一口咬下去,爽脆多汁,汁水顺着嘴角淌了出来,像蜂蜜一样留下粘稠的痕迹,忍不住把舌头都吸引了出来,非要舔干净不可……
今天又到了桃子上市的季节了,我们在微信群里问:“哥们,桃子什么时候熟啊。”
“天最热的时候。”
“现在是6月底,梅雨季节一过,就是太热天了,快了,快了,好期待!”
“你这是想干嘛?”
“去你家‘偷’桃子啊。”
“天下居然还有你们这种厚颜无耻之徒!”。
……
不过我们不是《三国演义》中的王朗,假厚颜无耻到被诸葛亮给骂死,我们是真厚颜无耻,骂肯定是骂不死,要死,也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吃‘偷’来的水蜜桃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