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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独眼石人

作品:隐秘天局|作者:有言无言|分类:综合其他|更新:2024-05-29 00:42:17|下载:隐秘天局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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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岚噙住泪,缓缓合上书信,‘她走了,永远不会回来了’,从她的信中,他确切感知到她不一般的身份,那日向她下手的匪徒不是看似的简单,他们一开始的目标就很明确:白羽惜。白羽惜的父亲会是谁呢?墨岚不知道,但一定是个高高在上的达官显贵,在那种人眼里,自己这个乡下穷小子有什么值得人家高看一眼的?在那种人眼里,他与白羽惜的感情不过是一场小孩子过家家的玩闹,自己根本配不上他的女儿。

学堂他厌了,彻底地厌了,没有白羽惜,这里再不剩他留恋的东西。退学?他萌生心意,但父亲会同意吗?父亲对自己的期望,母亲对儿子将来飞黄腾达的期许,他们拼死拼活地供自己读书,不是让自己来这里的玩的,没有了白羽惜,他才认识到自己到学堂的最初目的,肩负着全家的未来。

想想自己面对父亲满是硬茧的粗手,自己如何有脸说出不想读书的心思,面对母亲恨铁不成钢的泪水,他真能狠心开口吗?沉重的包袱在他心里变得无比压抑,如果继续呆在学堂混日子,他的心如何能够安生得下去。上学,他是一点心思也没有了。

黄昏的日影把他的身子拉得很长、很长,和心一样长,一样重,没了白羽惜,他再也提不起半点兴趣去欣赏夕阳西下的红影。

村头,那颗偏向夕阳的歪脖子柳树,在无风的空中底底垂着。发亮的青石板、踩得坑洼的古井边沿,一群妇女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

女人的肩上都挑着一根光滑扁平的长扁担,扁担两端各吊着一只黑乎乎的木桶,离远看像漂浮半空的人头。干硬的木轱辘在女人的手里一圈圈转动,轱辘缺油严重,咯吱咯吱的干响吵得人更是心烦。

“哟,小岚回来了。”高个子的胖脸李婶瞅着老远走来的墨岚招呼道。

“嗯,回来了,二婶调水呢?”墨岚心情沉闷,随口应道。

“你二叔天生的懒骨头,我不挑全家喝尿。”二婶依旧那副直脾气,说话从不忌口。

天黑了,一家家纸糊的窗户口透出微微的红光,竖在三角形房顶的黑烟囱时有时无地喷出一股一股黑烟,散漫得像朵云,又似一个老头舒服地斜靠自家屋门,嘴里叼着一杆烟枪,吧唧吧唧的黑嘴时而轻快地喷出一团黑烟。

墨岚无奈地向自家小院走去,小小的院落荒草丛生。他步履沉重。隔了老远,就瞧见母亲抬起手背,抹擦汗淋淋额角的身影,看到这一幕他的心纠结得更乱了,退学的话难以启齿。

微灰的杨木饭桌前,墨岚坐在矮脚板凳上,低下头静静地扒着碗里的面条,面条他早吃腻了,食之无味,但就是这些面条也是父亲没日没夜下苦力挣上来的,再无味他也要吃干净。

“爹,我想退学。”墨岚再也压不住内心的念头脱口而出。

“不行”父亲常年日光暴晒的红脸膛没有变化,他低头吹气,一口口驱散面汤挥发的热气。

“我心里明白我自己不是块读书的料,去学堂是白费粮食。”墨岚有声无力,心虚地辩解道,希望这些话能说服父亲。

“不行”父亲依旧是那副不容反驳的口气,吹起的热气罩住他瘦削的脸颊。

“你非要让我坐在学堂,也是白搭,先生的那些鬼话我从来就没有听进脑子,这些年,我都是行尸走肉地干坐那,傻愣愣地,什么也没学会。”墨岚实在忍不下去,向顽固的父亲和盘托出自己这些年待在学堂的真实情况。

他想:父亲听后,定会暴跳如雷地赏给自己一个嘴巴,自己免不了要被狠狠臭骂:老子拼死拼活供你读书,你就这样应付老子,你良心狗吃了。

“不行”父亲粗大的手关节略微颤抖,最终父亲克制住没有发作,平静的脸对着那碗早被吹凉的面汤依旧呼着气。

父亲三句冷冰冰的不行,听得墨岚有些抓狂,他真没想到,真没想到父亲的顽固不化简直可以和石头称兄道弟。

他傻傻地呆住了,两只手捧着碗,嘴里软绵绵的面条没有咀嚼一下全滑进喉咙。

夜凉如水,墨岚身心俱疲地躺在木床上,内心矛盾,明日是乖乖的到学堂,还是倔起驴脾气和父亲对着干?

和父亲对着干,他真的于心不忍,毕竟他是父亲,父亲好得没话说,他做到了一个男人该做的所有本分:养家糊口,供儿子读书,论语中不是有句话吗,养不教,父之过。父亲没生了自己,教育自己,哪有错,那错的就是自己了。是自己不求上进?不思进取?贪玩享乐?没有。他曾经也非常努力去融进先生的思路中,但根本不可能,先生那些空洞无用的大道理他真的、真的、非常听不明白也听不进去,非常令人反感,和他自然的本心不相容。

就这样,他闭目地胡想。此时,黑暗里一只手突然压住他的脖子,冰凉指骨摸得他头皮乍起,吓得他几乎失声大叫。

那只手立马捂住他的嘴巴,床头前,一个黑影轻轻地嘘了一声,“岚儿不要怕,是爷爷”

听到这声,墨岚几乎跳出嗓子眼的小心脏咚地缩了回去,“爷爷,这大晚上的,你摸到我床头搞什么?”

墨岚白发苍苍的爷爷没有跟大儿子(也就是墨岚的父亲)一起住,自从父亲和三叔分了家,老爷子一直守着小儿子过活。

墨岚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爷爷大晚上搞动这神秘的一出。睡觉前自己家的院门一定会被母亲关拢并且横插一根挡门棍,老胳膊老头的爷爷如何跳过,还有那反关的正门。

爷爷不留声息地摸到自己大儿子家,这一切来得太诡异,爷爷的心里到底藏了什么,居然要防着自己的亲生儿子。大半夜的,他神神秘秘地跑到孙子的床头,他想干什么?现在的爷爷还是白天那个年愈古稀,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目光游离的爷爷吗?他背后到底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疑惑的念头如飞旋的磨盘在墨岚的心头一圈圈碾过。

“哎,该来的看来要来了。你穿好衣服,我在院外等你,小声点,不要吵醒他们,他们属于事外之人,这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说完,一阵劲风从脸前猛地扇过,再定睛,爷爷的黑影早不见了。

迅速的套上衣服,墨岚蹑手蹑脚地翻身下床,正堂对面的西屋不时传来父亲反复的鼻鼾。

掀起悬在门前的遮羞布,一团皎洁的月光从大开的正门直射厅堂,冷冷的清光微微照亮高起的门槛,凹凸不平的地面漆亮得可怖。

他瞬间明白这洞开的大门自然深藏不露的爷爷手笔。爷爷年轻时是干什么的?小偷?还是专门从事破门抢劫的强匪?

院门外,徐徐的清光打在爷爷直挺的脊背上,好奇得墨岚发现这时的爷爷和那个平时一向邋遢的形象恍若两人。最大的差异之处:平时,爷爷的苍发散乱蓬乱从刻意打理,此时却梳得干净平整,尖尖的头顶束了一个稀疏的道髻。

“岚儿,你知道我们的根在哪吗?”爷爷感受到背后的孙儿,突兀地吐出这句让人摸不到头脑话。

“这不是我们的家吗?”莫名其妙中墨岚回道。

“不是,岚儿,你还记得小时候爷爷常给你讲得故事吗?”爷爷又问。

“记得。”墨岚疑惑爷爷为什么要问这些。

“爷爷自幼家里赤贫如洗,大正32年,孤竹行省闹蝗灾

“孤竹行省?不时孤竹国吗?”墨岚突然打断爷爷的话,因为现在是个小孩都知道落雪帝国的南部有一个国号孤竹的国家。

“哎,那是将近70年前的事了,你不知道也算正常,那些久远的丑事,学部的大老爷自然不会写在史书中。”爷爷的目光浩远深邃,他的思绪随着深远的目光飘进久远的回忆中,低沉的语气继续叙述着。

“大正32年,孤竹行省赤日千里,饿殍满地,荒草中一具具白骨隐没可见。官家数十万的赈灾银两又被那些黑心的狗官窝吞,没办法,百姓没了活头,你爷爷我编了一首童谣:明王出世,弥勒下生,杀生取义,普救众生。那时,帝国征调的百万民工正忙着修理黄河古道。于是,我和数十个闭上绝路的修河苦役谋划出一计。那晚和一样今晚没有风,却黑得很,,我们一行人在黄河古道下埋了只独眼石人。等到第二日,当着这些吃了上顿儿没下顿的百万修河苦役,挖出那具独眼石人,翻开石人后背,镌刻着一行凤舞龙飞的古篆大字,我上前一瞧,扶住石人,纵声高呼::天书、天书。百万穷苦的修河苦役,立马喧声沸天,都嚷着:老天爷说了啥。”说到这,爷爷的声音也不觉地高了。

“我仰天大啸: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现在朝廷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不顾老百姓死活,强取豪夺,怨声载道。这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惹怒的老天爷都下了天书。兄弟们,穷苦百姓们,天怒人怨,是男人的随我冲府陷镇,杀狗官济百姓,替天行道。我这一吼,孤竹行省二十四州的老百姓全反了,杀狗官开仓放粮。才有了现在自立门户不受落雪帝国脸色的孤竹国了。”

墨岚不懂爷爷为何说这些,既然爷爷策划孤竹百姓造反,为什么现在还呆在这个西南的偏僻小城,连落雪帝国都没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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