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叔是第一代莞尔山弟子?”丑奴儿惊讶道:“莞尔山存在很长时间了?很出名?”
“莞尔山应该就是在鸣叔年轻的时候建立的,至于出名倒不至于,主要是莞尔山的创始人很厉害。”
“创始人是一个人?”
“是的。”邵阳目露崇拜,“他是我们所有莞尔山的目标。”
“怪不得,”丑奴儿心想,“要不然著花末的师傅为什么说到东海时曾经拜师学艺,应该就是拜的这个人。”
“那你知不知道这个人他的名字,或者名号?”
邵阳摇摇头:“不知道。我们都叫他祖师爷,至于第一代弟子,都叫他圣人。”
“叫他圣人?江湖中好像没有人称‘圣人’的强者,难不成是个从未出世的强者?”丑奴儿心想,但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完事了。”邵阳歪头。
只见这时,鸣叔正笑眯眯的朝老人走过去,然后爽朗一笑,道:“成功了。”
老人点点头,跟他谈了几句就让他离开了,但是丑奴儿几人还在等着老人的解说。
“这几个人的大脑并没有受多大的伤,应该是才被训练不久,也就是两三年吧。”
“那他们现在还记着以前的东西吗?”
“很难,但是遇见熟悉的人、地方,或者听到熟悉的声音、地名,还是很容易就能恢复记忆的。”老人笑呵呵的道“这已经很不错了。”
几人点头,的确是很不错了。
“那我们现在可以把他们带回寨子了?”
“可以,但是要先让他们信任我们,也让我们能信任他们。”
“交朋友吗,这事交给我。”著花末毛遂自荐,道。
然后“咕叽咕叽”的,著花末跟他们谈了一段时间,又加上丑奴儿等人的一块努力后,他们终于对情况有些了解,也认同了丑奴儿等人。
丑奴儿并没有打算欺骗他们,所以把他们被人洗脑的事告诉了他们,然后给他们起了一个暂时的代号,一号、二号、三号和四号。
一号是跟褶秋三对抗那个,二号是胖子,三号是矮子,四号就是那个少女。
之后他们就从地下监狱出来了。
从监狱中出来,被太阳照到,丑奴儿几人才看清那个少女的确切模样。
蝴蝶般的外形,白嫩的皮肤,鲜红的翅膀,还有漆黑覆盖大部分身体的纹饰。那唯一没覆盖完全的地方,就是少女的胸部往上。直到脸上时,上面已经没有任何黑色纹饰,显出她俊俏的脸蛋。
“你们要是没什么地方可去,就先跟着我们吧。”邵阳道。
四人想了想,点了点头,许多事记不起来,但是对自己的好坏还是可以分清的,他们很愿意跟丑奴儿等人在一起。
寨子里又多了四个强者。
但是肯定还是不安全,尤其是现在,海神教下一次来绝对会做好充分准备,如果他们还来的话。
“他们还会来的。”鸣速道。
“为什么?”
“因为他们的目的还没有达到。”邵阳道,“我听师父无意中说道,说海神教的教主是孟家的大少爷,这次来是早就做了准备的,目的是东海的一个秘密。”
“东海的秘密?海天一线?”
邵阳满脸惊讶:“你知道?”
“我只知道这点,到底海天一线指的啥我不知道,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海天一线......”邵阳像是刚知道这件事,喃喃低语了一会儿,道,“难不成东海真有什么秘密?”
丑奴儿看他的表情,疑惑道:“你也不知道?”
“这件事在东海却不是秘密,但是大多数人只知道东海藏有一个秘密,却不知道这个秘密是什么,甚至都不知道它是关于什么的。我这个莞尔山的小徒弟,也不例外。”
丑奴儿不语。
罗清忽然拉了一下丑奴儿的衣服,小声道:“来之前爷爷告诫我这个秘密不能管,你就不要好奇了。”
丑奴儿忽的哈哈大笑,罗清越来越可爱了。
“我只是告诉你一声,你爱听不听。”罗清发现大家都在看着她,哼道。
“听,当然要听了,小清子的一片好意我能不听吗。我绝对不会瞎掺乎这件事的。”
褶秋三、著花末甚至邵阳,都在一旁偷笑。
“好了,走吧,防御用的栅栏都坏了,我们得先去修修,万一海神教人还来怎么办?”丑奴儿撇开话题,领头走回寨子。
所有的一切都在稳步前进,武器制造、城墙扩充和加固、人员训练、警卫防御......
这一切换来的,是在第二场大战后第四天,紧接着来了第三场大战。这一场大战比之前两场大战都要大,尽管丑奴儿、褶秋三、著花末、罗清甚至那四个非己方的人都参加了这次大战,红烛岛还是差一点就沦陷。而且寨子刚刚修建好的防御、攻击器械,全部被破坏,岛上的护卫队死伤一半,红烛岛进入最微弱的时候。
“怎么办,要不要撤退?”
“不能撤退,我们死伤大半,海神教人比我们还惨,这个时候不能放弃。”
“但是海神教背后有强大的支撑,要是在派人来……”
……
屋子里商讨战略的人已经少了几个,现存的人也都带着伤,但还是喷着口水震天的讨论,情况丝毫不比战场好多少。
“情况太糟了,这样下去红烛岛很快就会失守,我们也会沦到其他岛屿上的样子,要不,我们去找宗门请求援助?”
“师傅不会同意的,我们偷偷跑出来已经违反了规矩,再回去连回都回不来了。”
鸣速英俊而果决的眉宇间也带上了点愁色,跟邵阳在某个角落商量。
浪大海每时每刻都在盼着大哥二哥来,又盼着他们不要来,急得在地上一圈圈的转。
终于从破木屋里传出一条决议,先让妇女孩子坐船撤退,撤到红文岛及莞尔山明确规定不许海神教入内的岛屿,其他人再说。
紧接着邵阳、鸣速也做出决定,去莞尔山搬救兵,就算师傅不愿意,也可以找师伯。
浪大海也终于不再转圈,平静的坐了下来。
“海神教应该不会再花费太大力量来攻打红烛岛了,毕竟红烛岛虽然挨着红文岛,但是也并不是唯一一座靠近红文岛的岛屿,他想对付莞尔山,可以选择其他岛屿,何必非要费大力气攻打红烛岛。”
“恐怕不是这样。”丑奴儿道,“海神教攻打红烛岛已经三次,频率越来越快,就像是在赶时间,两次没有完全把握就来攻打红烛岛,我看是对红烛岛志在必得。”
“但这是为什么,难道红烛岛上有什么秘密?”著花末问。
丑奴儿看向邵阳和鸣速。
两人也同样不知,看着他。
“也许是红烛岛的地理位置。”
“红烛岛的地理位置?”丑奴儿看向褶秋三。
“按照你所说的‘海天一线’,红烛岛的地理位置很是合适。”
“合适什么?”邵阳不解。
“合适看到海天一线。”
邵阳眼睛一亮:“对!我记得小时候每到黄昏时分我们就在一起看落日,那时候的红烛岛就像被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衣,耀眼无比,尔后渐渐的又像被盖上了一层厚重的红被,染透了江山。
“最后红日渐沉,整个天地的金红光芒向天边汇聚,直到形成一条红线!”邵阳越说越兴奋,说到一条红线的时候眼睛都亮了起来。
“这么说东海的秘密就在这个岛上?”著花末同样亮着眼睛,道。
“不对,如果看到海天一线就可以找到秘密,那东海所有岛估计都能看到。”丑奴儿皱着眉道。
“你看到的海天一线真的是一条线?”
“难道还能有假,今天天气不错,你们可以到晚上来看一下,绝对是海天一线。”
“我们?你们不来?”丑奴儿敏感的看向两人,“你们要去哪儿?”
邵阳靠近他一点,道:“去莞尔山搬救兵。”
丑奴儿点一下头:“那你们去,我们就在这里看海天一线。”
海天一线不仅仅是东海这个所谓秘密,更是东海一大自然壮观,丑奴儿、褶秋三、罗清甚至红烛岛上的老老少少都出来观赏这个奇观。
起初海平面上一片火红,波光荡漾像条条丝带,站在海岛边上都分不清这到底是海面还是天空里,甚至都无法将目光聚集到任何一个位置。眼神随着荡漾的光波松动迷离,令人心底都有些迷醉。
渐渐的,海上那所有的金光、红光都开始收拢,从遥远到不知道什么地方收到天海边的一条线上,天空与海面第一次分得这么清楚,丑奴儿第一次看见他们的分界线。
但是这条分界线并不是完全的直线,它有一点缺陷!
“是落日。”褶秋三也发现了,天海的分界线上始终有一点凸起,这个凸起一直存在,跟那条线融合在一起,这个凸起,就是落日。
“等等看。”丑奴儿道。
两人又接着往下看,一直到最后一点太阳随着最后一点光亮没入海洋。
“果然还是差一点。”丑奴儿道,却并没有多少惋惜。因为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异人录》中记载的那个秘密只说了句海天一色,这就说明仅凭借海天一色,应该就能找到那个藏有秘密的地方,所以海天一色应该只在一个岛上能看到。
“那这样的话,他们又为何非要攻打红烛岛?”丑奴儿百思不得其解,也开始就着黑夜慢慢踱步。
然而只走了四步,他突然停下了。
因为在他目光能及的地方,他看到了一群人。
“不好,是海神教!”
他马上清醒,就站在海边朝着所有人喊道:“大家准备,海神教又来人了!”
这么一喊,不仅是红烛岛里的人,连海神教那些人也听到一点,双方都拼命地加快速度。
但是海神教是加快速度登陆红烛岛,红烛岛上的人却是加快速度逃回寨子,准备防御和逃跑。因为回来的路上,丑奴儿已经大体看清海神教此次来人,竟然足足有四百多人!
“肯定是又请来的援军,但是为什么这么快?”丑奴儿边跑边心惊。四百人,要是放到红烛岛全盛时期还能打一场,但放到现在,他们只有逃跑的份。
寨子里的老人也急匆匆地跑到瞭望塔上,亲自查看这混乱的局面。一个个拿着长枪、大刀的海神教人从船上跳下,整齐组成一个个小队,朝寨子攻来。而寨子里的人们,却慌乱到分不清武器,一个挡着一个向依旧破烂的寨子口涌去。
“快,快!把栅栏围起来!”
“围不住了,木匠还没有修!”
“给我,你去抬那边!快!”
“可是那边没有栅栏……”
寨子里的人已经都赶回来,甚至栅栏都已经围起,但是所有人眼里有的全是慌乱。老人们看着寨子外的破烂沟壕,惨白的木车,眼里也涌现一抹无助。
“不能等着了,让岛上人分成三个小组,撤退!”那个年纪最大的老人第一次发出如此巨大的声音,响彻整个瞭望塔。
一瞬停顿后,这些决策者们开始迅速且稳重的向寨子口跑去。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放弃,绝对不能失误!
“不要乱,安静!”老人们赶到寨子口,按捺住几个慌乱不堪的人,震着窗户喊道。
“所有五十岁往上的人站到左边,带上武器防住寨子口,拼死也要拦住他们,能拦一会儿是一会儿!”
“二十八岁之下的人从后岛乘船去红文岛,不要犹豫,快走!”
“二十八岁到五十岁的人站到右边,跟着二十八岁之前的人一起去后岛,守住船港,有时间也坐上船去红文岛!”
因为岛上的女人孩子都已经转移到红文岛和其他安全的岛屿,所以现在只需要按照年龄分成三组就行。
原本慌乱的人们听到明确的指令马上恢复了冷静,迅速分成三组按照命令行事。原本的死局因为这明确而又正确的指令涌现出一片生机,更激荡起一片热血、无畏和伟大的凝聚。
丑奴儿几人属于二十八岁之下的人,却不属于岛上的人,所以一直站在寨子口,没有离开。
“你们也快走,敌人太强大了,这次根本没有任何打赢的希望!”六个决策者中的一名老人朝丑奴儿喊着,他们已经把几人当成自己人,当成红烛岛的延续。
“我跟褶秋三、著花末实力强一点,他们想杀死我们有些难度,我们就在最后挡一下他们,撑不住自然会走,你们先走。”
几个老人相视一眼,毅然决定留在这里,只让那几个五十岁之下的人先行离开。然而话还没有说完,寨子外面已经聚集了一大群整齐的兵阵。不出五分钟,寨子便被攻破。再五分钟,除了逃向后岛的人,所有人全都被杀。
丑奴儿自然已经带着罗清逃向后岛。他是要帮他们抵挡海神教的人,但绝不会搭上罗清的性命,所以他现在去后岛的船巷,先将罗清与送走,当然还有浪大海,他实力不够,留在这里也起不了多大作用。
然而身后的人追的太急,后岛上要走的人太多,丑奴儿等人到船巷的时候,二十八岁下的人已经走完,二十八岁到五十岁的人还有近三十人没走,而后面的人已经追来。
“你们先走!”指挥人员撤离的人把丑奴儿等人推到船边。
“罗清,你先走!”丑奴儿把罗清推到船上,又把浪大海推上去,“你们先走,我们断后!”
罗清本就不是矫情之人,此时知道丑奴儿三人想要走不是很难的事,留着自己反倒是累赘,马上上船。
“还有几条船,能走的快走,我们断后,你们先走,撑不住我们会把剩下的船烧掉!”丑奴儿跟还在劝他的指挥官吼道。
指挥官愣了一下,重重的点头,回头对众人道:“留下十人,其余人都坐船,走!”每条船平时能坐二十多人,现在坐三十人都没有问题,这些人完全可以一船带走,主要是时间问题。
转眼间船巷边人都走光,加上指挥官、丑奴儿几人只剩下十四人还在。海神教的人也终于杀到眼前。。
“我们也来帮你们。”
丑奴儿一镰杀死一个人,回头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