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山峰之巅,暂时没有了袁天浩的威胁。我心头无疑畅快了许多。就算我们几个眼下无法从这片密林中逃出去。可眼下食物并不是限制我们的死穴。
我相信时间一长,自然能够找到出路去海边。
这几天没有了袁天浩的搅合,我们几个生活节奏悠闲了许多。白苏烟见我坐在附近一处突起的岩石上,不由过来陪坐。
两个人侃天侃地的乱聊着,就在这时,白苏烟眸子里突然闪过一道精光。
“船,是海船!”白苏烟这一叫唤,差点激动得我一口气没喘过来。
可一想到自己还在这座孤岛我不由得觉得白苏烟就是痴人说梦。一开始的几天,我一直期待着头顶上能够出现搜救直升机引擎的轰鸣。可时间一长,我意识到我们几个似是被文明世界给彻底遗忘。
虽说来到这个岛上,我就从没有刻意的在意过时间。但眼下我下巴附近的胡须此刻已经长长了一大截。可想而知,我们在孤岛上大概是呆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这么长时间都没见一个船的影子,偏这时候出现,怎么想都像是在故意拿我开心。
可白苏烟似乎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她一个劲的拉着我的手,另一只手不停的冲着前面指去。
我的视力一直不咋地,白苏烟指向的位置,只看见一片白茫茫的水雾,我说,哪里有什么船?
说话间,从白茫茫的水雾里露出了一个三角形的小黑点。这处坡地位于岛屿的极高处,从这里放眼望去,四周的水域一览无余。
就在我纳闷白苏烟说的是海市蜃楼的景象的一刻。这个黑点居然变大了起来,极目远望,我发现那个小黑点确实是一艘船。
那是一艘海轮。这么长时间没有看到来自文明世界的东西。眼下一艘海船的出现足以让我们兴奋不已。
唯一遗憾的是,此刻我们正处在岛屿的腹地,不可能以极快的速度跑到海岸边,向对面的船求助。
我只能眼巴巴的巴望对方能够开近一点,到时候咱们可以成功被救援。
命运之神有时候总会在令人绝望的边缘激活人脑子里的希望。
眼看着那艘巨轮的轮廓越来越清晰,我不禁大叫,“那艘船过来了!”
我发自肺腑的叫喊声钻入闵采青和凌雪燕的耳蜗,两个空姐小妹立刻飞奔而来一看究竟。
“终于可以回去了!”白苏烟双手上举,松下一口气。
即便此刻这艘巨轮是一艘从索马里开来的海盗船,我们几个也在所不惜。和继续困在这座无时不刻令人胆寒的孤岛上相比,这些都不值得一提。
等我回神看向身后苍翠的树林,我不由说,“现在可不是感叹的时候!”
眼下,我虽然激动无比,但还算清醒的头脑告诉我机会难得,千万不能错失良机。
这样的机会恐怕一百年也难有一两次。念及此处,我扭头说,“咱们得立刻生火!”
利用浓烟求助需要一种特有的苔藓。这种苔藓一旦被火炙烤具有极强的发烟效果,和烟雾弹的效果毫无二致。
滚滚浓烟伸入天际,巨大的烟柱就算十公里外也能看见。
面对这种百年难遇的机会。我一刻不敢怠慢,忙着在一边帮着抱来一层又一层苔藓,盖在烧得正旺的篝火上。
只听见几声“呲呲”的轻响,伴随着一阵烧焦的味道腾空而起。不出片刻的功夫,整个山头全被浓烟笼罩。
白苏烟透过雾气,干咳几声,“求救烟雾差不多了吗?”
我点点头。心说,眼下剩下的就是耐心而静心的等待了。侥幸船上的人能够看到这边的雾气,并好奇赶过来,我们几个便有救了。可万一那些人置若罔闻,我也没有丝毫办法。
巨轮的速度虽快。但由于距离的限制,来到岛屿这边似乎要很长一段时间。
我和白苏烟坐在一处坡头之上,望穿秋水似的望着那艘巨轮的身影。
可眼看巨轮的轮廓就要清晰出现在我们几个面前,巨轮船身上的标识也清晰入眼,就在这时。海面上突地掀起了一阵强似一阵的海风。
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海腥味,我不由暗呼,完了!
阵阵扑面而来的海风很快将擎天的烟柱撕得四分五裂。
不光如此,伴随着风力渐渐增强,海面上跟着升腾起了一层迷蒙的海雾。
看到原本清晰的船影此刻再度陷入迷雾中,我不由气得直捶大腿。
“这明摆着就是跟咱们过不去嘛!”
我心头一刻不停的咒骂道,“这雾什么时候不出来,偏这时候出来。”
看着四周渐渐模糊事物,两个空姐小妹脸上原本的希望神色渐渐掩盖,“一斌哥,咱们还有希望吗”
极为细小的声音传到我的耳朵里,我只得苦笑一声。
照目前的形势来看,只有听天由命,如果说此刻沉浸在雾气中的巨轮仍旧沿着原路航向行驶,那么我们将有最后的一线生机。可这种概率微乎其微。
我虽没干过海员,可深知航海中有一条真理:一旦遇上迷雾,巨轮率先的反应就是从迷雾区中驶离。
迷雾大约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等迷雾消散,我们几个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抬起头,眼前的景象让我大失所望。
或许这就是残酷的现实所在,注定不会有奇迹的发生。
巨轮此刻早已掉头向着海平面的另外一侧驶去。
望着渐渐远去的巨轮,我心里别提不是一个滋味。这无疑是在给足我们希望的最后突然间让希望破灭。
这种毁灭感带给人的创伤更为明显,更为狠毒,让人更加难以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