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顿时蓬蓬乱跳,我不由暗呼,坏了。
特别是眼下,我发现其中一个手持步枪的雇佣兵正缓缓冲我走来。我原本悬在嗓眼的心差一点哧溜一声从喉头蹦出。
我和哑巴脑子里立刻掠过一片阴影奶奶的,哪壶不开提哪壶,什么时候不好,偏这时候。”
我和哑巴距离冲锋舟并不远,随时都可以摸到冲锋舟附近。
哑巴这时冲我高声呜呜几下。与此同时他身子一侧示意我,他已经到达了冲锋舟的下方。
然则这个原本不失为好消息的消息此刻对我而言没半点卵用。
我和哑巴冒尽千难万险出来的目的无非为了吸引雇佣兵注意力,让躲在拐角里的人成功逃出。
可而今非但没有将雇佣兵成功引出。反而让老姐和陆琪陷入了更为不利的境地。
危险的情况下,抱团更容易生存。我本以为能够分散几个雇佣兵的注意力,可没想到非但分散不了,反而将己方分而化之。
一向以点子居多的哑巴此刻也显得莫衷一是。
唇语告诉我。他自己也没辙。
我当时确实是病急乱投医。手一抖,居然当空把盖在冲锋舟上的油布给掀了。
哒哒!一阵刺耳的枪声,立刻冲油布落去。
一层厚厚的接近两厘米的油布立刻被打成了穿孔的筛子。
接连不断此起彼伏的枪声,只吓得我头皮顿时一麻,身子在本能的控制下向地上一蹲。后脚跟一下子没站稳,立刻踩到了一个深陷下去的坑洞边上,进而吧嗒一声落在了冰冷的金属地面上。
我cao我嘴里不由骂着,与此同时大口深吸凉气。
可我又不得不一边揉着隐隐作痛的腰部,一边暗自庆幸。若非是这一个凹陷下去的凹槽,恐怕我的结果和那面雨布没什么两样。
哑巴摸到冲锋舟附近,发觉这地方四下空荡,并没有任何的掩体。那冲锋舟虽然是用纯铁甚至带合金的材料制成。可在锋如尖刀的子弹的威逼下。依旧形同无物。
哑巴不得不暂时撤离。他很快顺着冲锋舟的一侧,向我这边挪来。嗖一声跟着我一起跳入坑洞之中。确定暂时躲开了步枪子弹,这才长出了几口气。
“没被子弹射中吧?”我见哑巴大喘气,心头不由一紧。
哑巴倒是并没有让我失望,嘴里呜呜作响,连连摇头。透过唇语告诉我。并没有受伤。
“没受伤就好。”眼下这是我能够想到的最为贴切,且最接地气的话。
哑巴这边算是让我放下了心。可当我的头缓缓冲着边缘向上看去时。那原本放下一半的心,此刻再度提到了嗓眼附近。
我扭过头,发现哑巴正一脸焦灼的望着我。
我倒是心头一阵纳闷。
“说什么呢你?”哑巴的唇语我看得不大清晰。毕竟眼下我能够借助的光就只有头顶上那片裂缝。从那道天然的窗口透下来的光线,原本射到近地面就早已是强弩之末了。
能够透射到槽之内的光线更是凤毛麟角。加之哑巴这时候侧对着我。我不禁心头一阵发麻。
就在我发愣片刻,哑巴此刻身子一侧。当下见哑巴的唇语,我整个人差点昏厥。
哑巴对我说,“陆琪那边已经是危机四伏了。”
他并不是危言耸听。而今我的一双眼冲着那处拐角看去。危机四伏四个字恐怕还不足以形容当下情况的紧迫。
“怎么办?”陆琪率先抛砖引玉。
一向镇定的老姐白苏烟此刻不由道,“只能跑了!”
“不行!”陆琪打断白苏烟紧跟着出来的一句话。此刻她竭力坚守着我临走之前下达的最高指令,“雷哥说过,在他回来之前,任何人都不许擅自离开这里。”
“你的意思是明摆着让我们送死了!”霍思燕本事没多少,然后挑事的本事却不见停歇。
也不知道这人的脑子究竟是怎么长。不论是跟谁站在一方。只要有缝隙,霍思燕便见缝插针,肆意挑拨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仿佛这是她平时唯一的乐趣。
即便眼下和我们早已串成了一股绳。仍旧不松口。
一众人等被霍思燕这话搞得沸沸扬扬。
原本气氛就已经够凝滞了。而眼下霍思燕的表现,无疑让气氛中的恐慌瞬间加剧。
仿佛旺火之上突然点上了油脂。只听见嗖的一声,火势立刻将视线覆盖。
陆琪咬着牙。因为站在逆光的地方,所以我看陆琪看得十分清楚。
她那张脸此刻紧紧的蹙缩着。要不是脸上故意表示着平静,故意克制着。恐怕那张脸早就成了干瘪的核桃仁。
我脑子里忽然闪过了一个念头。
莫非眼下我们几个人就要这样看着,眼睁睁的看着被分而化之。
不,绝不?当这个念头在我心头渐渐占到上风之时。我一咬牙,求生的本能将这念头重新给挂上。
我们几个已然离开了孤岛。早已向文明世界迈近一大步。倘若在迈步的途中栽一个大跟头,把性命给搭进去了。那我们离开在孤岛之前的努力岂不白费?
就算是为了这点努力。我眼下也得一咬牙,准备奋起。
“等会咱们冲出去。务必得把她们给叫过来。”
话中的她们自然指的是陆琪和白苏烟几个。
哑巴听完我这话,先是一愣。长时间的磨合,哑巴早已或多或少沾染上了我的性格。
我性格中的刚强与倔强此刻翻涌。有时候,虽然显得格外的莽撞。而我深知一个道理,金无足赤,人无完人。
有时候确实得一点莽撞。过分精打细算的人。注定成不了大事。关键时候的果决勇气,换句话来说,恐怕和莽撞也搭上了某种关系。
在枪口底下抢人,无异虎口拔牙。靠的不光有速度和手段,更有勇气和胆识。
子弹虽说不长眼睛,但子弹无疑有一个规律。越是怕子弹,子弹越是追着你。然而越是挺起胸膛,一腔热血。就连刚强无比的子弹也会一瞬间服软。
我和哑巴此刻就在这一腔热血的驱使之下,噌一下从那处半人高的凹槽中一跃而出。
果然我们两个人的举动在这五个雇佣兵的愣神之中,赢得了宝贵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