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纳闷,金发美女一刹那倒是打消了我心头不少疑惑。
她头一侧,再度对我郑重道,“对了,我出去之后你们赶紧从那地方跑出去,不过你们可得答应我一件事情。”金发美女拉过一旁的小男孩,将手交到我的手心。“这个小男孩,你们务必把他带回文明世界。接下来的事情你只用按这张纸条上说的办。”
我嘴上没说,心底倒是纳闷。弄得跟护送外星人似的。
我再度向小男孩投去好奇的目光。
小男孩一脸童稚,愣是没看出有什么异样。
金发美女将纸条塞进小男孩的上衣口袋,之后迅速拉上拉链。确定稳妥后,金发美女再度起身。
一身大义凛然,仿佛随时做好赴死的准备。
我见情况不妙,这时候一把将金发美女的双肩给扳住。此刻心头一股义愤填膺之气涌上嗓眼。“眼下还轮不到咱们之中有任何人牺牲。”
就算铤而走险,我也不会让一个女的抢在我的前头。更何况金发美女只告诉了我冲锋舟,还没告诉我怎么出去。
我言外之意就是这一趟我全权负责。
陆琪和老姐直愣愣望着我,无不为我揽下这玩命的活而感到心惊肉跳。
哑巴这时却在我这股英烈之气的熏陶下,跟着双手攥紧,骨节格格作响,大有摩拳擦掌的意思。
金发美女眼下不由慌了,愣愣的望着我和哑巴,“你们千万可别去送死!还是让我来吧!”
我顿觉面上无光,“瞧不起我们还是怎的?”
金发美女唯唯诺诺,“那倒没有!”
金发美女不说,我也看出了她深深的怀疑。
不过我既然有胆揽活,就有金刚钻。我的脑子还不至于被怒气冲昏头。送死亏本的事情,我可不干。我故作轻松一说。哑巴立刻摆出随时待命的架势。
我之所以敢打包票,是因为就在这时我发现了一个恐怕能够出奇制胜的地带。
这个地带就在我的头顶。
货舱之下,到处布满了各种各样的通风管和网管。
这些通风管和网管七转八弯,如同人身体之内通达四方的经脉。
我突然望着那些经脉,说了一句,上。哑巴很快理解了我的意思,双手啪啪拍了两下,继而身子向上一窜。
那弹跳力简直了!
就在他轻轻一拍之时,身子立刻如同树懒一般勾在了那些蜿蜒曲折的通风管上。
我和陆琪跟老姐商量好对策。一旦我们顺利达到冲锋舟附近,立刻展开行动。
这个地方是几个雇佣兵的盲点,那些人就算脑子想裂,估计也想不到我和哑巴会出此一招。
管道附近有一个漆黑黑的小通风道。那里光线相当的暗沉。正好掩盖住我和哑巴猫着的背。两个拿着手枪的人就算站在我下方,估计也难发现头顶有人。
我和老姐商量的办法简单但好用。一旦我和哑巴爬到了冲锋舟附近,我会想尽办法吸引那两个拿枪人的注意力。趁这时,老姐得领着人立刻跑。直到全部集中到冲锋舟附近,再等金发美女下一步的指令。
陆琪和老姐冲着我艰难打出一个ok的手势。好歹让我放下了一半的心绪,全神贯注于向前攀爬之上。
哑巴的速度异常之快,顺着那通风管很快就爬出了枪口的范围。我此刻趴在通风管之上,心一个劲突突乱跳。
虽说这地方位于那些人的盲点之中,然而我整个人依旧不停的流着冷汗。
毕竟只要两个拿着枪的人其中有一个人发现了这里,那么拿枪冲这里一阵突突。那层薄薄的通风管自然是挡不住迎面而来的子弹的。
血流成河估计都是小事,能够保个全尸就已经很不错了。
哑巴向前爬着,跟没事人似的。我拧着眉,开弓没有回头箭,再苦再难我也得爬。
好在这几个雇佣兵没我预想中那么警觉。
一番心惊肉跳后,我和哑巴早已绕到了冲锋舟的后面。
眼看大功告成,就在这时,不知怎么了,我的右手上突然一阵难忍的灼热。
其中一个通风管居然渗漏了。
点点热气此刻撩到我的手背。仅仅是一小撮,我立刻被烫得浑身上下一阵颤栗。
靠近通风管的手自然是握不住了。手一松,整个人不由倒悬在了半空之中。好在脚及时盘住后面几截管子,身子和管子勉强二力平衡。
哑巴听见从身后传来的嘎嘎的声响,整张脸全吓绿了,扭过头见我整个人从通风管的阴影里露了出来。唬得大气不敢出。
正要将我重新拉回到那些管道之上,就在这时,我登时放弃了这个念头。眸眼的余光之中,我看见原本守在平台之上其中一个手拿步枪的人的神色突然变得诡异万分。
心头自然是吓得不轻,我不由暗自嘀咕,莫非这人发现了我?
与此同时我跟哑巴拼命咬牙,可是越慌越乱,我越是想要重新爬回原处,我的两只手越是不争气的向下滑去。
那人确实是发现了异样。还不等我再度发力,就在这时,啪啪!两枚子弹已经落在了气管之上。
原本只有一个小空隙的气管如今千疮百孔。一大股热蒸汽此刻正冲我迎面扑来。
而今倘若仍旧趴在气管上,恐怕就算不被枪打死也被蒸熟了。
当机立断,我立刻一松手,管不得那么多,纵身向下跳去。
哑巴见我跳了下去,也忙跟着松手。
后来我才知道这下面可足足有两层多楼高。下面黑漆漆的一片,还不知道是万丈深渊还是倒竖的冰棱。
不过等我经过了一阵飘忽,再度落地之时。发现自己砸到了一层软软的东西之上。
惊喜起身一看。我发现自己并没有彻底落地,而是被一块雨布在半空中给兜住了。
这块雨布是用来盖那些船舱底下的物资的。而今我翻身从雨布上麻利的滚落。
那两个守在平台之上的人发现目标暴露,自然一刻也不放松。
意识到刚才不过是打在了气管上,落下来的两个人还有生命迹象。两人忙戴起了夜视仪。
我从雨布上滚落,望着那人掏出夜视仪戴在眼上,我心头不由得一咯噔。
这对我们来说可无疑是一个噩耗。
这艘船仓货中的光线异常暗沉。我和哑巴落到了货舱底下,犹如在子夜摸黑一般。光线仅仅停留在货舱的上半部分。
可一戴上夜视仪,这些也就不成问题。哪怕是黑暗中的一只蚂蚁,这些人全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陆琪和金发美女听见外面的枪声,原以为我们几个人挪到了冲锋舟附近,立刻准备动身。可一探头,立刻发现那两个人并没有从平台闪开,喉头一阵冰凉,探出的身子立刻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