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万没想到,我急急的催促,差点就酿成了大祸。
若非白苏烟敏锐的觉察力。我心里一个劲打鼓:或许这片树林就是我和表姐的葬身之地。
当下我抢过白苏烟手头还未替我彻底包扎好的线头,在腿上胡乱打了一个结。
顾不得从腿肚子一阵阵袭上全身的隐痛。
我拉着白苏烟的手,立马向前狂奔。在树林里的逗留已经耗去了我不少宝贵的时间。我心头只有一个想法:尽快赶到西南角,以防不测。
白苏烟在我身后气喘吁吁的跟着。
突然她原本急促的喘息戛然而止。与此同时,双脚牢牢的钉在原处。我俩的手绊死死在一块。一股巨大的拉力让我差一点一个趔趄后倒在地。
我扭过头,无不惊讶的看向白苏烟,“老姐你怎么了?”
不久前,白苏烟在树林里刚经历一场大病,我心说,这应该是病后出现的后遗症。特别是在孤岛之上,这种后遗症伴随而来的不光是生理上的反应,更有心理上的创伤。
可我的猜想似乎并不对。
老姐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话,而是一个劲摇着头。
“嘘”伸出一根手指,她让我不要出声。
这幅模样倒吓了我一大跳。我的心突突直跳,但凡白苏烟做出这种表情不是遇到险情,就是遇上无妄之灾。
这种比用右眼皮测灾祸更为吓人的法子让我此刻不由凑到表姐跟前,并且一双眼谨慎的打探四周。
半晌没看出所以然来,我心头的怀疑再度浮现于两颊之上。
我正要开口。这时,从白苏烟嘴里突然冒出的一句话再度吓得我后背一阵冷汗。
白苏烟幽幽问我,“你闻到什么味道没有?”
“没有!”我果断摇头。我深吸一口气,要真的有,也是从我浑身遍布的烂泥里散发出来的阵阵臭味。
白苏烟再度深吸一口气,这举动和神态让我觉得顿时四周的气氛更为诡异。
我说,“时间不多了,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处树林为妙。”我心想,倘若继续留在树林里,那么接下来结果只有一条。在树林里毫无任何防备的继续待上一晚,我不敢想象接下来会碰上什么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
不容白苏烟分辨,我再度麻利的拉起她的右手。
当我准备扯住她的手,将她拖往西南角方向的一刻。
我的鼻头附近竟然窜出了一股怪异的味道。嗅到这股味道,我顿时意识到白苏烟刚才为何惊恐万分。
味道先是淡淡的,夹杂着四周的潮湿之气扑面而来。
鼻腔之内的渐浓的味觉顿时吓了我一大跳。
我忍不住失声大叫,“这可是,是血腥味!”
在树林里闻到越来越浓郁的血腥味,我登时心头不停犯嘘。
我侧头望向白苏烟,尽量压低声音,“老姐,该不会是两个空姐小妹遇难了吧!”
我的脑子里甚至做出了这样的预判。两个空姐小妹眼见霍思燕出现了叛变的举动。一刻不敢怠慢,冲着我们跑来,想要进入树林报告情况。不想这事被霍思燕发现。
接下来的情景就是被海叔给肢解掉。以至于眼前这股越发浓郁的血腥味直冲我们的方向而来。
我的一双手此刻不停颤抖,要真是这样,那我们可就算是完蛋了。
虽说闵采青和凌雪燕多数情况下起的都不是主力作用。
但作为我和表姐赖以生存下去、为数不多的忠实可靠的金牌队友。
没有这两个空姐小妹,我和白苏烟就如同一只无头苍蝇在偌大的空间里随意乱窜。随时都会被从天而降的一只苍蝇拍给拍得稀烂。
白苏烟并没有我想的悲观。
此刻反倒成了她宽慰我起来,“雷一斌,这两个空姐小妹平时古灵惊怪的,一定不会出事的。”
可我心想,事实就是事实不容改变,再加上霍思燕和两个空姐小妹的心思相比,恐过之而无不及。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更是让我一阵毛骨悚然。
一阵脚步声从我的斜右前方啪啪传来。
我能够确定,那声脚步声之处正是弥漫出血腥味的所在。
“跑!”脑海里闪过这一丝念头,我再度拉起白苏烟。
可我的念头似乎在这时显得过于滞后。
我和白苏烟刚动脚的一刻,一个人影出现在了我眼角的余光中。
这时随便的一举一动无疑是暴露自己的目标。
我对白苏烟说,“一动不如一静。”
白苏烟明白我这话的意思,此刻缓缓的蹲下身子,虽然同样吓得一脸苍白,但她尽量捂住嘴巴不发出声音。
蹲在一丛茂密的植被后面,透过植被之间隐隐仅剩的缝隙。
映入我的眼里的是一个身高1米8左右的男人。
男人此刻正背对着我,似乎在树林里寻找着什么。
见此,我惊得下巴都快落到了地上。
我说,“这人该不会是在找我们吧?”
我和白苏烟刚才的一惊一乍似乎传到了这人的耳朵里。让这人顿时觉得四周并不安全。
一双眼四处打探着。
我屏住呼吸,尽量移动的方位,试图去看那人的正脸。
可还未等我看清认定那人的身份,这时我看到了更为血腥的一幕。
我也顿时明白,那股血腥味究竟来自何处?
此刻就在那人的肩膀上,正有一条被肢解的人的大腿。
汩汩鲜血淋透那个男人后背上的衣服。
我去!我顿时胃里一阵翻腾。等我在看清那人的正脸时,我更是吓得浑身哆嗦不已。
白苏烟此刻血管里的血液近乎凝固。
在从我的嘴里得知那人正是海叔时。
她差点大叫,“我的妈!”蹭的一下从草丛中跳起来,幸好我反应得快。
顾不得那么多了,我一把扑倒在表姐的身上,牢牢的用身体的重量压住她。
与此同时,我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说,“老姐,你可千万不要动。”
那人眼下就距离我和表姐仅仅一步之遥。若非茂密葱茏的植被,我和表姐早就尽收眼底。
我此刻的姿势异常不雅,我的嘴几乎贴到了老姐的脸颊上。
即便整个身子全力的所有重量扑倒在老姐柔软的身体上。
可我和白苏烟心头都没有任何关于男女之间的那点遐想。
毕竟眼下的情形保命更为重要。
作为一个男人,我尽量克制住内心的恐惧,绞尽脑汁想应对的办法。
同时我在心里不停的祷告,那个海叔千万不要冲着我们这边走来。
我和白苏烟正躲在一处高高隆起的植被的后方。植被刚刚好能够将我和白苏烟的身子的隐蔽住。
一旦白苏烟绕过这个死角,向前跨上四五步,我们两个将暴露无遗。
我可不想尝尝海叔腰间别着的那把铝刀的滋味。那把刀早已变钝。看来是用这把刀切过无数骨骼。
那种钝刀切肉的感觉,我想想就觉得浑身上下不是滋味。
我的心突突乱跳着,可这时,海叔的脚步声却不见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