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双眼直愣愣的看着白苏烟。
心里一个劲打鼓,不可能,这不可能。
刚才还对我含情脉脉的白苏烟此刻不知不觉板起了一张脸。
“啪!”一记脆响的大嘴巴子瞬间落在我的脸上。铁青的脸顿时烙下一只鲜红色的掌印。
白苏烟嘴角一弯,冷冷一笑,一脸的轻蔑。
我心说,难不成是白苏烟撞了邪?或者是因为情况紧急而害怕成了这样。
可当她开口说出第一句话时,我登时心灰意冷。
我抬起手的同时,心里一个劲的咒骂,就差连声高呼,“贱女人,原来你们心里想的都是一样。”
我心说,此情此景恐怕应验了一句谶言:在女人眼里,男人只不过是用来获得的工具。
可思来想去,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我敢拿性命担保,白苏烟绝不是这类忘恩负义的人。
不过眼下白苏烟对我说话的语气和神态,却像极了另一个袁天浩。
“雷一斌,你真以为我真愿意为你这种懦夫托付一生?就算我嫁给了你,你能给我带来一辈子的幸福吗。你现在都是一个将死的人了。连从沼泽里爬出来的勇气都没有。我选你还不如选择袁天浩。”
白苏烟一字一句,听上去上似是肺腑之言。
我再也不愿意继续思索和怀疑下去,顿时一股怒火直冲我的顶门心。
我心头五味杂成,见白苏烟说完,扭头就准备走,我不禁大声嚷道,“有本事你给我站住。现在你只要扔给我一截木棍。我就爬出来给你看。”
这番话显然是在我甚怒之下的赌气之词。眼下别说是给我一根木棍,就算给我一只千斤顶也未必能将我从泥淖里拉出去。
不过我既然说出了,就算是死,也要挣扎到最后一刻。
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白苏烟给看扁了。
白苏烟这时扔给我一截木棍,头一扭,准备扬长而去。
见到此情此景,我心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不过想起刚才盛怒之下答应下来的诺言,我丝毫不敢怠慢。所有的注意力全落在了眼前漂浮在泥淖中的木棍上。
好在那截木棍足足有碗口粗细,而且木棍木质疏松,比较轻。
我一把抓住木棍,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之后用尽全力将木棍一横。
只听见“砰”的一声。木棍撞上一棵老树的树根上之后牢牢卡在里面。
“中正下怀!”
我不住呼呼喘气,使出全身上下最后一丝力气,借助着那截木棍向上挣扎着。
白苏烟居然说我比不过袁天浩那个畜生。不管怎样,我都会挽回自己的最后一丝尊严。
“你等着!”我一双红肿的眼一刻不停的凝视着渐行渐远的背影,忍住浑身上下被几乎被撕扯开来的剧痛,在沼泽里不停的挣扎,摸爬滚打着。
也不知道坚持了多久,直到白苏烟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之外。
我原本被空牢牢扯住的两条腿,竟然在泥淖中松动了。
借力上蹬,我踩在那截枯木上,枯木“嘎呀”一声断开,沉入泥淖,而我却借助这冲力从沼泽跳到岸上。
来不及喘上一口气,我浑身是泥的直冲白苏烟消失的地方而去。
白苏烟那句话让我心头顿时大失所望。我仅存的怀疑和我对白苏烟的了解,让我仍旧不敢相信眼前这些是事实。
大步流星冲着白苏烟消失的地方快速跑着,期待验证自己的答案。
可还会等我跑过白苏烟之前经过的一个小小的土丘。
就在这时,突然“啪”的一下,我的右手被什么东西给拉了一下。
浑身上下顿时如同被一只蜜蜂的蜂刺钉到了最柔软的部分,不由一阵刺痛。
我心说,这片林子里,莫非除了袁天浩和我之外还有其他人?
正紧张的胡思乱想,扭过头一侧,我看见了白苏烟那张笑盈盈的脸。
刚才置身在密林中,我的脑袋如同浆糊一般,此刻看见白苏烟笑盈盈的脸,我不由得明白过来。
白苏烟破涕为笑,看着浑身是泥的我激动得一把将我搂住,长舒一口气,“刚才吓死老姐了,你知不知道。”
一听这话,我更加恍然大悟。
之前置身泥淖里,思绪如同泥淖一样被牢牢的凝固住。
我心头一笑,不禁感慨,“老姐你耍我!”
白苏烟不管自己刚才运用了什么办法,不过让我从泥淖中出来是她的终极目的,仍旧一脸笑,“一斌,要是我老姐不这样做,你怎么可能从泥淖中爬了出来。”
俗话说人最经不起激将。当年三国时,就是因为激将周瑜丢了性命。换句话来说,在激将的情况之下,除了震怒之外,还可能爆发出身体内其他的潜能。
在从沼泽里翻身而出的一刹那,我显然打破人的极限。
这会儿见真相大白,心头怒火一扫而空,我浑身上下提着的那股劲一口松了下来。
顿时一阵刺痛感从我的右脚脚踝处袭遍全身。
低头一看,透过一层污泥,一道被荆棘划出的一寸长的血口子赫然在目。
鲜血正顺着口子向外汩汩流出,与黑色的泥混合,变成刺眼的墨红色。
白苏烟见我不停的倒抽着凉气,注意到我身上的伤口。二话不说,赶紧半蹲下来,撕扯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替我将伤口包扎住。
突地,她抬起头看向我,“咱们接下来去哪?”
之前置身于泥淖,我的脑子里一直琢磨着关于生与死的问题,眼下好容易绝地求生。我这才想起霍思燕还在西南角这么一回事。
我一挥手,抢过表姐手头还未打结好的线布头,“还是让我来吧。”麻利的缠上一个蝴蝶结,我凭着自己的印象,领着白苏烟直奔西南角一瘸一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