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的话已无法被收回,我又不知道该如何亡羊补牢,嘴笨齿拙得令我羞惭。
说“对不起”么?太软弱无力了,这是谁都可以随便用的不够郑重的语言。
只有最直接的肢体接触才能让我确认心的归属。
我张开手臂,抱住了唐晓翼。
他比我高很多,我把脑袋靠在他怀里,他像一根柱子一样岿然不动。
“我在心里,一直很害怕,”我说,“我怕我无法改变你的任何一个决定,我怕我于你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装饰品,我还怕你对我视而不见。”
请不要让你周身的光遮蔽了我。
我希望你的光是照亮我而不是吞没我。
“该害怕的明明是我,宋朴。”
唐晓翼用手扶住我的腰,他的身体贴过来,将我推到了我身后的墙上。
他眼底有冰冷的受伤,还有某种古老的疯狂。
“无法改变的是我,可有可无的是我,被视而不见的是我。”
他环在我腰间的手臂渐渐收紧。
“从过去到现在——你的眼里总是有别的人——你总是看不见我。明明我那样喜欢你。”
唐晓翼难过的看着我。
“给得越多我越害怕,我已被你折磨至残废,如果你还不属于我,我又该如何处理这么糟糕的自己。”
“有时候真希望如果没有你就好了,或者说我不认识你就好了。你和我都会活得很高兴,只是生命里再也没有彼此。”
他的手沿着我的颈椎骨往上,托起我的后脑。
在唐晓翼眼中,少女脆弱的脖颈、染着淡淡浅粉的薄似蝉翼的白皙肌肤,以及黏粘在皮肤上的纤细发丝——一切都混乱而安静、平和而暴躁。血管里的血液倒流,四肢百骸都在疼痛,将这颗青涩稚子的心脏放在火上炙烤。
太痛苦了。
恋心如焚火,粉身碎骨,又似清凉露水,捉摸不住。
非得要以身犯险才尝得到苦头。
多少世间儿女,因此销了魂伤了心。
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他美丽的眉眼里仍是深情,从口中说出的乃是叫人为之心碎的话语。后退吧,没有勇气,前进吧,没有余裕。在这里,我被逼到了死角上,连打破困境的魄力都不够。
但是,这个念头从来没有如此清楚的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我绝对不要唐晓翼离开我。
像是两个在悬崖边缘抵死缠斗的仇家。
宁可拽着彼此一同去赴地狱之约,也绝不放各自一条生路。
解不开的不存在的幻觉中的莫比乌斯环。
唐晓翼发出一声轻笑,他低下头来亲吻我的眼皮,柔凉的含情脉脉的:“可是,还是最喜欢你了。”
他在我耳畔低语:“舍不得你。”
我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唐晓翼,你是否还记得我同你说过的话?”
“你说的每一句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好,那你也应该记得,”我说,“我说过,我们之间过去的都一笔勾销,在我们两个中间再也不存在任何人。我希望我们双方确切的、真实的、完全的属于彼此。”
这样做是否太过于贪心。。
我在向他索取无法预测的前世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