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苦思对策之时,贺文山悄悄来到我身边。
他对我做了一个不要动的手势,紧接着便拿着一张画的乱七八糟的符纸不断的靠近我,口中振振有词,随后将那张符纸拍在了我的额头上,然后大喊了一声:“定魂!”
我吹了吹额头上摇摇欲坠的符纸,用力的向上看了看,似乎没什么感觉。
贺文山压低了声音道:“走两步。”
我立刻抬脚走了一步,再看向贺文山,他的脸上已经满是失望之色。
不用猜也知道,他似乎又一次失败了,假道士终究是假道士,这道术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不过最可怕的是,偏偏这个假道士不信邪,非要用这不靠谱的道术,并且用我来做试验品。
也幸亏这东西不像是太过凶猛,不然被他这么一搞,我怕是要替他顶雷了。
可现在我到底该怎么办,这假道士八成是指望不上了,梅玉珩我对他更是从未抱有希望,难道说我真要和这东西走在一起?
这东西附在我身后到底想要做什么,难不成她要同化我?
“喂,喂,你不要过来,黎梅家的小子,你后退,后退!”
我被贺文山这句话搞蒙了,他刚刚不还和我统一战线吗,现在怎么忽然……
我立即想到了我身后那个东西,于是我问道:“怎么了?”
贺文山从怀中摸出一块镜子,看样子年代不近,应该是民国时期的东西,像是从墓中盗掘出来的。
他将镜子丢给我,边退边大声道:“你自己看,离我远一点,千万不要过来。”
镜子里已然没有了那红衣女子的踪影,但我的面容却把我自己吓得不轻。
我的面色变得青白,两颗牙齿也延伸到唇外,眼眸中竟有些涣散,完全是那红衣女子的神情。
最为奇怪的是,我原本身着的是深色的潜水衣,但现在居然隐隐有些变为红色的态势。
我不禁心中暗动,可镜子中面容却缓缓改变,渐渐的,一张女人的脸显现了出来,嘴角还噙着一丝妖媚的笑。
她看着我,就好像我并不是在照镜子,而是直接和那女子对视。
我甚至感觉到自己完全动不了,即使是转头这样轻松的动作都无能为力,我的眼直勾勾的盯着镜子里的女子,怎么也拔不出眼神。
我的大脑在飞速的旋转,我现在的状态和鬼压床相似,但却比那种情况更严重,难不成我今天真的要交代在这里?
我必须要想办法自救,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段,难保不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出现。
万一有什么变动,我就真完了。可现在我完全动不了,连咬舌尖都做不到,更不要说对付这东西。
我想要说话,却发现我连嘴都张不开,完全是一种僵化的状态。
我的心里千头万绪,却总是找不到有效的方法摆脱当下的困局。有那么一刹那,我眼前的女子忽然消失了,镜子也随之不见。
我的目光仿佛得到了解放,我四下看了看,原来是贺文山发觉到我的异常,一脚踢掉了我手中的镜子。
渐渐的,我的身上有了知觉,面部的肌肉也得到了舒缓。
可我很快就感受到身边传来的凉意,那女子竟然来到我的身侧,面容阴恻的看着我。
那女子的脚离地三尺,红衣拖到脚下,腹部还有一条极长的伤口,双手像是藏在衣袖里又像是根本没有双臂,而脸也是当时镜中的模样,只不过多了些许邪魅而已。
她俯视着我,像是随时会附身下来,狠狠的在我的脖颈处咬上一口。
最为可恨的是,我的腿脚现在依旧是僵硬的,即使跑起来也绝对跑不过这东西。
就在我以为身陷绝境之时,这东西竟然凭空消失了,没有丝毫预兆的完全消失了。
可还没等我松一口气,那东西却忽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和我面对面。
我顿时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只能极力的向后退,好在我的腿脚恢复了灵动,足以跑出一大截。
但那东西像是认准了我,一直紧跟着我,不论我跑到哪里,这东西总是会出现在我的身边。
“可恶!”
我暗叹一声,想要找准机会对付她,但这东西狡猾的紧,当你找她时,却连一点鬼影子都找不到。
贺文山冲着我吼道:“娘西皮,你晃什么晃,她在后面!”
“后面,又是后面,这东西实在是难缠。”
正值此时,我身后的石墙居然发出了巨大的声响,这让本来就神经紧绷的我们出了一身冷汗。
前有豺狼,后有虎豹,简直是进退维谷。
但看到来人,我先是吃了一惊,虽说来人蒙着脸,但我一眼就认出了,那为首的正是治叔。
不过他的身边又多出了几道身影,像是很年轻。
他们脸上都捂着一块布,后面的两人像是抬着什么东西。
这时的治叔正在指挥着那几个青年,像是没有发现我在这里。
当治叔看到我时,身形顿时一僵,像是吃了一大惊,讶然道:“十二,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
治叔的话只说了一半,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放下手中的事,向我走过来。
但他只走了几步,看到那座被推开的石棺,立刻大吼一声道:“不好,他们中招了!”
我顿时一愣,我们中招了,什么情况。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便觉得眼前一黑,身体便软了下去。
我只听到身边一阵嘈杂,治叔像是大吼了一声:“快。”之后的声音就变得朦胧,脚步声和说话声逐渐混在了一起,我的耳膜里满是嗡嗡的声音,渐渐的变成了没有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我隐约间看见治叔和那几个青年的背影,他们都停在那座石棺前,像是在做些什么。
当我努力眼,想要看清楚他们在做什么的时候,眼皮却像是绑了铅块一样,沉得要命。
渐渐地,我的视线变成了一道极窄的缝隙,只能看到治叔模糊的身影,他一点点向我走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但很快,我便双眼一合,再一次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