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赵鸽误认成自己兄弟的人,和赵鸽一样,同属于美男子的行列。相对而言,这位恶作剧的制造者有着更加慧黠,锐利的目光。赵鸽的双眼则流露着一种使人能够产生好感的亲和力。
赵鹰拍了拍赵鸽的后背,赵鸽觉得有几分尴尬,不过这个客人似乎很得意,赵鹰抱着一种若无其事的态度,大步流星向前走去。赵鹰这样神经始终不太敏感的人是不可能体会到赵鸽此刻的心态的。赵鸽的心理活动可谓五花八门。他很愤怒于自己遭受了无情的嘲弄,但又对自己刚才不经大脑的说辞感到羞愧。还有一种更微妙的部分,是对于这个陌生男人的惊叹。这个男人实在很难让人不留下深刻的印象,他所流露的神秘与美感,令赵鸽产生一探究竟的愿望。
接下来是一些招待客人的流程。在装潢得很有一派江南风情的客厅里,有几个人正在谈笑风生。
这间客厅经过了主人的一番精心设计。悬挂在屋檐上的金丝鸟笼里养了一对鹦鹉,蓝中带绿,常常惬意地扭着脑袋。墙上的几幅山水画,是赵鸽的作品;而龙飞凤舞式的书法,既有赵鸽的杰作,也有赵鹰无聊时随意的涂鸦。
红玫瑰,月季,郁金香,紫罗兰,芙蓉,蓝色妖姬,它们被种植在形状各异的花瓶里。繁花营造出万紫千红,将整个空间点缀得色彩斑斓,扑鼻而来的芳香会一扫任何人的积郁,令来访者豁然开朗。
还有一方不规则形状的小水池,里面同样有许多游来游去。并不时吐泡泡的金鱼。水池中央有一座以缩小比例打造的石拱桥,水面上甚至漂浮着几叶小舟。如果真的存在小人国,那些袖珍人类八CD要跑到这个场所旅行。水池的后方,是一整套的紫檀木餐桌椅,与其他充满情调,洋溢着活力的装饰相比较,它们古朴而典雅,这两者却没发生任何突兀,彼此相得益彰。
这个颇有雅兴的主人正坐在紫檀木桌边,几个远道而来的客人似乎使他的心情格外愉快。紫檀木桌上放着一个天鹅造型的银质酒壶。熠熠生辉的钻石组成了天鹅背部优美的纹理;天鹅的双眼是切割成杏仁形状的,折射出湛蓝光芒的海水蓝宝石。握住天鹅的脖颈,向下倾倒,天鹅的口中会倾吐出一条透明的弧线——那就是令人陶醉的美酒。虽然酒壶的造型别致而优美,但酒杯似乎纯粹只是为了喝酒而打造的容器。虽然也是银质的,但设计十分普通。不过这几个人的酒兴无比高涨,一杯接着一杯,毫无停止的意思。
“爸,还有这几位好朋友,酒的味道好吗?”赵鹰领着依旧还不太能回过神来的赵鸽,还有那位恶作剧的美男子,来到了众人面前。
正沉浸在美酒中的主人很不悦地皱了皱眉:“鸽子,你刚刚在干些什么?”赵鸽觉得有些奇怪,这位“主人翁”平常只要一喝酒就得意得忘乎所以,活像一个老糊涂。今天却难得这么清醒,还盘问起了自己,难道酒不对他的胃口吗?
“我画了幅画,被老鹰抢走了。”赵鸽如实地回答。
赵鸽的乳名是鸽子,赵鹰的是老鹰。
“哦。”主人翁又仰头喝了一杯,看了看赵鹰。“你抢他的画干什么?”
“本来我只是开开玩笑,然后他......”赵鹰竟然把那场意外一五一十地描述了一遍。
这只蠢鹰,简直是肆无忌惮到了极致。
赵鸽暗开始咬牙切齿,却来不及阻止一场“灾难”,只能瞪赵鹰一眼。
“是吗?那他是不是画了个姑娘?”主人翁对赵鸽的风格了如指掌。
“您的记性真不错。还有......”又是另一段长篇大论。
主人翁就像在听一出连本戏一般聆听赵鹰的叙述。
赵鸽希望赵鹰变成哑巴,可惜,他做不到。
那个恶作剧的家伙却满不在乎,好像他的举动值得夸赞,但他又丝毫不需要这种夸赞。反正,他一直都很平静,不时报以礼貌的微笑。恶作剧的家伙就是这么恶劣。
是的,其实只有赵鸽一个人在穷紧张。
“哦,画里面有个姑娘,这我知道,他的哪一幅画里都有个姑娘,你还嘲笑他像姑娘?他确实挺像的。他竟然把吴先生当成了你?还搂着吴先生?任何姑娘也不可能这么奔放吧?你们说,他是不是怪胎?哈哈哈哈哈哈......”
虽然是一场迟到的反应,但主人翁老头终于还是笑得忘乎所以起来了。其他的两位客人似乎感到这样很不妥,只是继续缓慢地饮酒。酒成为了掩盖他们无语的道具。
有那么一瞬间,赵鸽想要大骂赵鹰和主人翁是可恶的混蛋。但这样的念头通常不会在赵鸽的脑海中持续太久。毕竟,赵鹰,他的哥哥,对于捉弄他这件事永远乐此不疲;而主人翁阁下,是他的父亲。这个父亲的特点在于,他总以取笑自己的子女为乐。把自己的子女取笑得面红耳赤总能让他乐上一阵。至少在这方面,赵鹰是遗传到了。
总体而言,这位上了年纪的主人翁还算是个有品位的家伙,客厅的陈设是他一手打造的。虽然从不放弃对赵鸽的取笑,却依然对赵鸽的作品保持着欣赏。从这一对兄弟的命名更不难发现,老头对鸟类动物情有独钟。
两个始终在听着这些荒唐故事的客人终于打破了他们的沉默。更年长的那位,如同家长般地缓缓开口道(脸色显得十分抱歉又不自然):“小宇,你就这么捉弄别人?你还事不关己地站在旁边看戏吗?快道歉。”虽然听起来是责备的话语,但温和的语气实在无法让任何一个顽劣的家伙就此收敛。
小宇就是这个恶作剧少年的真正名字,这位是他的大哥。
“他的反应太慢了,是我的错吗?”他轻蔑地瞟了一眼赵鸽,没有任何退让的意思。赵鸽似乎被某种神秘力量所击打,他竟然目不转睛盯着少年,就像他创作每件作品时那类打量的神态。少年简洁地回答完一句话,就不再开口。
“吴先生开口真是斩钉截铁,看来今后一定会是个有份量的大人物。哈哈哈,鸽子,你就认栽吧,总像个娘们儿似的,哈哈哈哈......”主人翁老头似乎兴致颇高,一连串爽朗笑声过后,又是几杯酒下肚。
赵鸽面红耳赤。
“对不住了,赵先生,小宇一向就是这个样子,我和他的二哥是拿他一丁点办法都没有。我们先干上这一杯,当是赔罪。”这个小宇古古怪怪,兄长们却都挺有分寸,两个人干脆地端起了酒杯。
可甚至没等他们把酒杯传递到嘴角边缘,小宇猛然接过他大哥手中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这样总可以了吧?”他调皮地朝着赵鸽眨了眨双眼,他的恶作剧心理大概是随时随地会滋生吧。喝酒对于他而言就更不是难事。虽然他不喜欢,却不恐惧。
“哈哈哈哈哈哈哈,不仅开口干脆利落,连喝起酒来也是豪气干云。看来,三少爷,你今后一定是个风流人物啊,来,我还要再敬你一杯。”老头很痛快,又灌下满满一杯酒,毫不含糊。
“他只是个有点儿狂妄的孩子罢了。”小宇的大哥始终都没有真正要责备他的意思,大概实在是太怜爱这个最小的弟弟了。事实是,不管是曾经,目前,或未来,无论小宇多么任性乖僻,这两个哥哥从不真正责难他哪怕一次。
“对了,虽然刚才已经向赵老板打了招呼,但我还没有向赵先生正式介绍。我是吴怀山,坐在我旁边的是吴怀河,我的二弟(吴怀笑得十分灿烂。)站着的这位傲慢老兄就是我们兄弟三人里最小的一个,吴怀宇。(吴怀宇微笑着点了点头,但只是表示礼貌罢了。)我们从北京慕名而来,都是珠宝商人。听说赵老板在杭州一手打造的“花鸟堂”远近闻名,我们这次来就是想一探究竟的,看看您有些什么好货,我们买几件带回去。”看起来一众的耍贫嘴就这么结束了,三兄弟中的发言人大哥言归正传。
“有客人亲自来做生意我当然要敲锣打鼓地欢迎喽,今晚我们要好好痛饮,明天我带你们去花鸟堂,不管是什么,只要你们开口,直接送给你们都成。”老头子似乎真的是喝到兴头上开始忘乎所以了。赵鸽在心中冷笑,吹吧,老爹。但听到这个少年的名字,赵鸽又产生了另外一番浮想,仿佛某种希望被突然点燃。如果已经知道了一个人的名字,那距离对这个人的真正了解也不会太过于遥远了。更何况,他们已经对彼此有了一些“了解”。
“天都快黑了,大家一定都饿了吧?好了,我们就放开肚皮,不用拘礼了。”赵老板招呼站着各位坐下。
终于落座了。赵鸽习惯性地把自己的长衫向下抚了抚平,他对优美的追求真是永不放弃。一抬头,坐在身边的那位吴怀居然也做着类似的动作。他甚至还理了理那把漆黑的长发。也许因为他是客人,倒是没一个人笑话他这个大男人像姑娘。赵鸽仆人们开始呈上一盘接着一盘的佳肴。今天上桌的美味全部换了一种风格。虽然赵鸽所熟悉的东坡肉,西湖醋鱼,龙井虾仁,以及一道杭三鲜依然成为了保留节目,有一部分却是赵鸽平时不多见的风味——烤鸭,京酱肉丝,蟹黄豆腐,葱烧海参,绿豆糕,凉拌黄瓜,当然,还有些蔬菜什么的。还有一大盘五颜六色的饺子——赵老板几乎一口面粉不吃,今天居然一改以往的风格,大刀阔斧来了一场“饭桌改革”。不难看出,对这几位自北京城远道而来的客人,赵老板无比在意,也非一般地上心。
就赵鹰而言,是一点影响也不存在的。他一口接着一口,这盘吃到那盘,忙都忙不过来。不多会儿,快十个饺子吃进胃里还是意犹未尽。对于突然出现在菜单之中的新面孔,赵鹰感到很是对味。况且一个下午挥汗如雨,大鱼大肉的搭配就更是他的心头好。
赵鸽可不愿意在众人面前这么大摇大摆地动筷。既然今天有些平常没有的,那就尝鲜。赵鸽夹起一快鸭肉,而吴怀宇则舀了一小勺虾仁。两人看起来似乎谁也不乐意搭理谁,但选择的标准却出奇地一致——选自己没尝试过的。
不知是不是因为吴怀宇就坐在赵鸽的身旁,这让赵鸽产生了一种可以堂而皇之地紧盯或者偷窥别人的自信。就在赵鸽细细咀嚼那一块鸭肉时,他的目光又开始有意无意地落到吴怀宇身上了。吴怀宇只是自顾自地慢慢品尝,他目不斜视的姿态使赵鸽更加心安理得,干脆就不再移开自己的视线了。
吴怀宇的俊美脸庞使赵鸽在嫉妒之外,更增添的是欣赏。赵鸽最看不惯那些毫无品味,举止庸俗,或者永远都在大呼小叫的男人。这一类男人似乎十分以自己的种种俗人的举动为荣。赵鹰显然不能彻底达到赵鸽心目之中的标准。多数时候,赵鹰不会在一切问题上有太过于细致的思索,毕竟,他还是更简单一些。但总体而言,赵鹰还是个十分有意思,并且开朗,风趣,为人十分不错的家伙。赵鸽与自己的兄弟之间深厚的情感确实是任何更脱俗,更高贵者所都无法取代的。
但赵鹰依旧不会改变他时刻涌现的“作恶”心理。赵鹰碰巧就坐在了吴怀宇以及赵鸽的对面,所以,这两者的动态自然无法逃脱赵鹰的双眼。赵鹰又开始编织讽刺这个弟弟的潜台词了。赵鸽如此着迷于观看另一个人怎么吃饭,是赵鹰所不能理解的。看别人吃饭自己又不会饱腹。大不了就是,赵鹰想道,世界上除了赵鸽之外,确实还有另外一个男人在意自己的形象,举止,动作,姿态到了极致的地步,赵鸽好不容易发现了志同道合者,所以连此人吃饭的姿态都令赵鸽好奇如许。
那不是很好吗?两个人之间存在着如此多相似,交起朋友来应该是轻而易举了。况且,这两个人都挺各色。这个吴怀宇确实是让人费解,和赵鸽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其实,刚才那出恶作剧是吴怀宇自己所自编自导自演。
就在吴怀山以及吴怀河还有赵老板共同品酒聊天时,赵鹰就带着这个吴家三少爷游览整个后花园。那时赵鹰便开始大谈特谈自己这个弟弟。在倾听的过程中,吴怀宇开始在心底谋划一出“诡计”。他先是赞美了赵鹰的打扮很“帅气”,“威风”。其实赵鹰那那副打扮根本就是任何一个普通男人的普通选择罢了。赵鹰感觉到这个客人真是“识货”,赵鹰一直认为自己每天练功时的这身穿搭(深紫色长衫,黑色长裤,腰间系一条黑色的腰带,再套上一双绣着金色飞鹰的长靴)实在淋漓尽致地彰显着自身的魅力。只是赵鸽终日沉浸在那些山水与烟雾之中,已经丧失了欣赏自己所拥有的“阳刚气魄”的能力。赵鹰干脆就送了一整套全新的(这样的套装他有无数身)给吴怀宇(正中吴怀宇的下怀)。吴怀宇立马换上这身行头捉弄起了赵鸽。赵鹰是不会去理解这之中的来龙去脉了。这是赵鹰的思路——赵鸽一看到自己(即使只是看到背影),产生了那样的反应(赵鸽会搂着赵鹰之类的)也实属正常,这两兄弟就是这么天天以莫名其妙的方式打打闹闹,或者互相取笑彼此的。但这个吴怀宇居然配合着赵鸽把一出戏从头演到了尾(尽管戏是由吴怀宇一手策划的),换做别人,早就急赶着澄清了,他偏不。(虽然吴怀宇确实对于和赵鸽之间的“身体接触”感到不适应,但也只是一瞬间)赵鸽呢,明明发现这个人的一切都和赵鹰截然不同,他也没有迅速反应到这是个陌生人,却认为自己的哥哥突然变异,中邪........变得和赵鸽一样?!当然那种事情是不可能诞生的。
虽然赵鹰不否认吴怀宇也和自己的弟弟一样,同样是美男子,是难以被概括或形容的那类少年,但吴怀宇的古怪以及那双锐利目光和时时刻刻流露出的傲慢,却有别于一切的其他男人。也许在一切美男子之中,吴怀宇最为古怪;而在一切古怪的人之中,他的英俊风采又无法让任何人忽视。
某些时候,某些事情的发展确实会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虽然无比离奇,但却合乎情理。如果,没有吴怀宇心血来潮的诡计,赵鹰没有送那套练功服给吴怀宇,赵鸽意识到吴怀宇是个前所未见的陌生人,没有那一系列“荒唐之举”,那一切的故事也就无从成为生活之中的过往未来。每个人都只会遵从目前的规则,按部就班开启那条平稳却乏味的人生之路。这些感触,在多年之后的某一天,赵鹰对一切恍然大悟。那一天,是一个美好的日子,似乎适合让每个人去醒悟一些生命之中的隐秘。当然,这是后话。
夏天是个火热的季节,所有身处天南地北的热情的人们,都在这个富有激情的季节,彼此汇聚一堂,开始欢乐的盛会。就在赵老板身处诗情画意的江南,与来自京城的朋友们一起享用着精致而又考究的晚餐时,同样在这个国家的另外一片区域,一望无垠并涌动无限生机的草原,正开展着另外一场更为热烈的庆祝。
李灵潮与马文侠在互不相让的交锋中初步确立了对彼此的认识。比起吴怀宇以及赵鸽相遇时戏剧化般的方式,他们则更多向彼此展露了骨子里的血性和勇猛。马文侠看似如同毫无波澜的平静水面,但却丝毫不畏惧于任何人的彪悍,并且他有着与自己的力量所完美平衡的,机警而灵敏的头脑。李灵潮与生俱来就是个争强好胜的角色,他似乎也有着一些古怪和傲慢的天性,总是高昂头颅,展露着一种自信的王者风范。
不用李灵潮言说,马文侠也能够明确感知,李灵潮的胸中潜藏着抱负与野心。凭借李灵潮那一手凌厉的过人剑法,还有他渴望取胜的决心,要想在江湖之中立足并非什么难事。可就是这么一个有着强大实力的人,居然是个不远千里跑到草原上来做生意的老板。马文侠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李灵潮大概从没把扬名于江湖作为追求,也许成为腰缠万贯的富豪才是李灵潮的梦想。
“怎么样,李老板,我从不轻易展示这些绝版收藏。大多数人都没什么鉴赏能力,尤其是做生意的,他们对于艺术可产生不了什么共鸣。你看起来就和那些只知道谈论如何赚钱的人不一样......”马老板展示了他位于这座***风格的建筑之中的一些鲜为人知的收藏。此时的李灵潮一改挥剑时的生猛,化身成了深谙艺术的,风度翩翩的商人,与马老板侃侃而谈。马老板的藏品涵盖范围之广,古今中外,无所不有。
一只精雕细琢的玉兔,刚被送到马老板的手里没多久,是马老板目前最为爱不释手的宝贝。虽然由于个头太大无法信手把玩,但马老板每天都要摸上几摸这只被打造得憨态可掬的兔子。
不知是否因为见了太多商人之间的你争我夺与唯利是图,马老板一看到这只兔子,总觉得心中对于许多人,事,物的烦恼也能暂时地缓和。看起来,这个赠送马老板玉兔的伙伴在利益之外,依然保持着对感情的重视。而无数画着奔腾骏马的图画是马老板的另一大收藏内容。
马老板不仅是姓马,更加热爱马,也是个善于策马扬鞭的人,同样的优势也体现在他的儿子马文侠身上。
无数来自中东,欧洲,非洲,甚至无数不知名的地域的艺术品在马老板的展厅之中都被一览无遗。绘制着精美花纹的波斯地毯,来自阿拉伯的金色茶壶,青花瓷,珐琅瓶,珍珠手串,甚至还有来自英国的缝纫机,每到时间点就会主动报时的,装饰着圣经之中天使形象的落地式座钟,出土自古埃及法老陵墓,写满象形文字的石板。数个整齐排座,神态各异的俄罗斯人偶则体现了马老板那未完全丢失的童心。
马老板确实是个兴趣广泛的艺术品收藏家,收藏数量之巨,范围之广,简直能打造出一家国际级别的收藏馆。李灵潮一面移步换景,一面用自己经过无数锤炼所造就的鉴赏能力辨析着所有宝物的真正价值。这些美轮美奂的藏品确实都称得上是价值连城,也代表了马老板在经商生涯中的积累与成就。但,李灵潮并没有什么打算入手的企图。他希望寻找到更为惊艳的,使人过目不忘的,甚至能对人的心理与精神造成震撼的艺术品。
可惜,这些都并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