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我真知道呢。”张小凡笑着打断他。
“你知道？你从哪儿知道的？”李刚瞪大了眼睛。
“名字我是不清楚。”见他神色一黯，张小凡连忙接上，“但我确切知道那家的住址。”
李刚顿时来了精神，猛地起身抓住张小凡的肩追问详情。
“姓孙的那家。”张小凡把博士透露的信息一五一十告诉他，李刚陷入了沉思。
“有线索了？不行的话，明天带上那位博士，直接上门拜访如何？”张小凡提议道。
李刚在屋里踱步，微微摇头：“住在那儿姓孙的多得很，但既有钱又爱收藏画的，就数孙元化一家了。”
“孙元化？”张小凡好奇地问，这名字他还真没听过。
李刚点点头：“跟咱家一样，也是搞建材的，不过孙元化的规模比咱家大得多，资金流动动不动就上千万，在全省都是响当当的。
虽不敢说是最有钱，但前三甲应该是坐得稳的。”
“你跟他熟？”
李刚摆摆头，“也就跟我爸在一个宴会上打过照面，那种大老板哪会记得我们这些小人物。”
张小凡心里默默吐槽，你都算底层，那他岂不是地底下了？
随后，他和李刚合计了一番，讨论是否要深入探查下去。
既然牵扯到了一个本地的富豪，任国兴胆大包天，居然去偷人家价值数百万的画作，这种事情闹大了，他小命难保也不是不可能。
张小凡当然可以继续深入调查，但问题在于，如果真的挖出什么猛料，李刚他能否扛得住这个压力。
说实话，他之前还真是小看了李刚。他几乎没有犹豫，就直截了当地跟他说要继续追查下去。
如果能破案那自然最好，要是还能顺势扳倒一家比他们公司大得多的建筑企业，那么本地市场空出来的份额，哪怕只是分一小部分给他们，也足够他们赚得盆满钵满了。
李刚虽然没有直接把这些话说出口，但张小凡从他兴致勃勃的表情和言语之间，不难猜出他的想法。
时间不等人，李刚也不管现在已经夜深人静，就急匆匆地要拉着他赶去孙元化家，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张小凡们又不是去正式办案的，总不能空着手去。在回他住处拿一盒名贵茶叶之前，张小凡在车上随口问他：“刚子，你对那个博士了解多少？”
“博士？什么博士？”李刚头也没回，反问道。
难道李刚作为公司经理，居然不知道自己手下有个外号叫“博士”的人吗？
“就是你今天带回来的那几个人中的一个，瘦瘦高高的，还戴着眼镜。”张小凡解释道。
“哦，你说周世杰啊。”李刚不屑地笑了两声，“那个书呆子也配叫博士？真是笑话。”
听到李刚对博士如此不屑的评价，张小凡心里一动，连忙追问：“怎么？你很了解他吗？”
“也不算很了解。他半年前加入我们工程队的，是本地的。我看他天天抱着本书，斯斯文文的，像是读过书、受过教育的样子，就想让他帮会计打打下手、写写文件什么的。
结果一试才发现，他除了会读几本书之外什么都不会。后来听说他连初中都没毕业呢，完全就是个花架子。要不是看他老实巴交、干体力活还挺卖力的话，我早就把他开除了。”
李刚解释道。
初中都没毕业？张小凡心里一阵无语。这么说来，“博士”在跟他聊天的时候还自吹自擂了呢。他记得他可是说自己只是初中文凭的。
“对了，”李刚突然拐了个弯问道，“你突然问起他干嘛？”
“我对他这个人挺好奇的。我刚才找他谈话时，他居然已经猜到工地上那个死者就是任国兴了。”
“哎呀我的妈呀！”李刚吓得差点儿追了前车的尾，幸好他反应灵敏，一个急转弯躲了过去。
张小凡吓得一身冷汗，抱怨道：“我不是早说了嘛，孙元化那档子事儿，是博士告诉我的。”
“我一直以为你在说个人名呢，怪不得我绞尽脑汁也想不起工地上哪个兄弟叫‘博士’。”李刚也是惊魂未定，路边停下车，抹了把汗，缓缓重启引擎。
“周世杰和任国兴搭档去孙元化家里修水管，这组合真是新奇。”李刚自言自语。
张小凡没听清他嘟囔啥，问他是不是有线索了，他摇了摇头。
十分钟不到，他们就到了李刚暂住的地方。虽说不是他的老家，只是为工程临时租的，但这房子还是让张小凡眼前一亮。
足有180平的三室一厅，客厅宽敞得仿佛能举行个小型篮球赛。
好吧，篮球赛夸张了点，不过打打羽毛球绝对没问题。
不巧，李刚他爸不在家，张小凡精心准备的自我介绍也就没用上。他还没来得及好好参观，李刚就提着个精美的礼盒出来了。
路上，张小凡问李刚就这样登门拜访合适吗？毕竟他和孙元化也只是点头之交，人家还认不认识他都是个问题。
李刚笑道，孙元化不认识他才好呢，要是认识，上门反而尴尬。
张小凡不太懂他这话的玄机，李刚也没细说，只说看他的表现就是了。
别看五里屯这名儿土得掉渣，这里的别墅区却是另一番景象。
纯正美式风情，每栋别墅独门独院，绿草坪配着白色栅栏，家家装修风格各异，但无一例外，单从外观就能看出造价不菲。
“这样的别墅区，在个小县城里，能卖得出去吗？”绿化也做得相当到位，即便是冬天，两旁修剪得整整齐齐的常青树也为这地方增色不少。
讲真，看得张小凡都心痒痒了。
李刚嘿嘿一笑，说：“你有所不知，这儿可是‘一带一路’的重要节点，别看亮灯的窗户不多，但房子几乎售罄，价格还老高了。我爸还打算工程款一到手，就在这里置办一套呢。不得不承认，这里的开发商确实有两把刷子，整得挺上档次。”
这差距，人家买房就像买菜，说买就买。张小凡摸摸自己空荡荡的口袋，只能在心里叹口气，算了，咱还是别想了。
